暖意融融春日到，风起燕舞鸟鸣闹。春闲惬意携妻女，野外踏青觅春晓。经历了昨日的微寒，迎来了温暖的春天。周末，天气晴好，陪女儿做完家庭作业，携妻带女迫不及待出门去远足。驱车前行，汽车行驶在乡间的水泥小径，路旁绿油油的麦田，充满了一望无际的视野。一路风景，一路欢歌，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美丽的白石镇昙山风景区。
昙山的主峰山脉不是很高，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隆起的土堆。但是，春暖花开的山坡上，树木抽出了新条，长出了嫩叶，满山的花儿频频地微笑点头，小草也是从湿润的土地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胆怯地从土里探出了头脑。来到山前，我抱着幼女，大女儿扯着妻子的衣角，拾级而上，一前一后向山顶走去。山路弯弯，曲折而不陡峭，大女儿顽皮地跳上跳下，引得小女儿也欢呼雀跃。
走到半山腰，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这香味似曾相识，感觉既亲近，又熟悉。寻香走去，不远处一株高大的槐树上，洁白的花朵成串成串的挂满枝头，随意绽放。春风掠过，起伏荡漾，蔚为壮观。我们一行四人，加快脚步，向槐花盛开之处走去。树下驻足，深吸一口气，槐香飘至，甘甜浓烈，醇厚芬芳。顿感心清气爽，一句“一树槐花十里香，宛如白雪树间藏”的诗句刹时跳入了脑海。孩子们吵闹着要摘些槐花，我躬身向前，攀爬上树。无奈人到中年，动作不再灵活，几次努力都未成功。费尽一番周折，终于摘得几株槐花，交到女儿手中，内心已是倍感欣慰。
看着一株株雪白的槐花，记忆中闪现出“春风一夜庭前至，槐花十里不胜香”的赞叹。也许就是这首诗中某个敏感的乡愁音符，瞬时敲响了我的感官，情不自禁的触动记忆的心弦，勾起了对老家屋后的那棵老槐树的回忆。
记忆中的老槐树，它长在屋后的大坑边，高大挺拔，远远看去高耸直插云霄。树干很粗，即使成年人一个人双臂也无法抱住。槐树枝叶茂盛，将池塘的一大半都纳入它的怀抱。树下近观，高高的树顶，茂密的树叶，仰头只能看到一根根枝条构建的巨伞盘在空中，放眼望去，未见树枝末端全貌。
历经风雨，老槐树皮粗糙而坚硬，无数块的浅黑色树皮，或浅如皱纹，或深如刀割，凹凸而扎手。记忆中，老槐树总是默默无闻，从不争春，它总是那样静谧地站在那里。繁花初艳，她如谦谦君子，从不争宠故而姗姗来迟；百花盛开，她开枝散叶，花苞悠远弥香。槐花没有路边的柳树那么婀娜，也没有挺拔杨树那么张扬，更没有妖艳桃花那样妩媚。在大多数的树都过了花期时，它才长出一串串的花苞。开始只是浅浅的绿，过了两天，它露出乳黄色的花苞，花苞一点点长大，像一排排整齐的牙齿，再过两天，开花了，那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那一串串花朵像是白色的蝴蝶，张开了薄薄的羽翼，加上深深浅浅的绿叶，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百花凋零时，槐花依旧浓烈开放，开的张扬，香的甘醇。满树洁白如雪的花摇曳空中，如飘逸的仙女广袖横舒，亦如沉鱼落雁的香妃款步下凡，香艳袭人。
老家槐树历经风雨，顽强的生长，承载了我童年的几多回忆。花开季节，我们几个伙伴会聚集在槐树下面，执一根竹竿，向着茂盛的槐花挥去。竹竿至处，槐花飞舞。我们争先恐后的拾起一串串槐花，轻弹上面的浮尘，将一朵一朵的槐花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如同品尝美味，轻轻咽下。霎时，一股甜津津、凉丝丝、香清清的感觉浸透心脾。味美，心醉。五月槐花十里香，花香引蜂采蜜忙。槐花满地无人扫，半在墙根铺盛装。每到开花季，早上起床，我都会坐在树下，闻着槐香放声朗读；傍晚放学，槐树下搬一条板凳，趴在上面挥笔执墨，游戏玩耍。有时，槐花的香气吸引了无数蜜蜂安家立业。有时围绕身边头顶飞来飞去玩耍不停；有时登堂入室，不请自来。
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那清淡香甜的气息，若有若无。我的心也随着槐花的气息流入了童年，流到了故乡。童年的岁月，虽然有些清贫，却留下了如一串串槐花般香甜的回忆。岁月流逝，人生易老，老家当年的槐树如今早已消失，然而，那洁白芳香的槐花仍然缠绕在我的记忆里。世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闻着槐花的清香，看着一树的花开，不禁感叹，花开一时，草木一秋。仰望着昙山坡上的这株槐树，呼吸着浓郁的槐香，任由孩子们尽情地嬉戏玩赏。儿时的场景若隐若现，沉溺于世间的那一颗浮躁、落寞的心，在这一刻早已烟消云散，定格成期冀的安宁与慰籍。
作者简介：林辉，毕业于曲阜师范大学，历史学学士。用文字记录生活，敲键盘抒发情感。作品多次发表在《山东教育》、《山东教育报》、《济宁日报》、《济宁教育》、《太阳雨文学》、《中都文艺》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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