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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给间谍动刑逼供,基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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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7 浙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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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篇网文,讲述军统特务给日本间谍动刑的故事,无奈地苦笑。

其实,对间谍(含地下党,下同)使用酷刑,并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好多都是编故事骗人的。

废话不说,今天就说说通常情况审间谍为什么不能用刑。正文之前先声明三条:

一,网上也无法搜到本文有关的图片,所以本文图片均属配图性质,与文字关联不大。

二,如果谁说:能举个现在生活中的例子吗?我只能说:要是以前有得罪的地方,表示道歉,并诚挚赔礼,但是您这个要求,真的无法满足。

三,本文将穿插一个真实的军统故事。也不知军统特工正面故事合不合您的胃口,违法不违法。

以下正文。

这么多年的影视剧、文学作品,但凡有我党地下工作者被捕的桥段,一准是开始的时候软硬不吃,到一定的时候,软的没得吃了,只用硬的。皮鞭子、辣椒水、老虎凳……昏死过去还没完,兜头就是一桶凉水,浇醒了还得问:你说不说?

大哥,咱能不闹吗?你都把人打迷糊了,就算人家说了,说出来的内容还靠谱吗?再说了,就是人家这会儿说,连个记笔录的都没有,你记得住吗?要是记不住,这不是标准的瞎耽误功夫吗?

其实,审问间谍、地下党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用刑的。这里要记住,我说的是“一般不用刑”。

为什么一般不用刑呢?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抓间谍不是抓小偷小摸的毛贼,间谍通常要“盯”很久才能抓。抓了之后审讯的目的大体有两个,首先是认罪,即确认身份。这一节不关键,因为没证据不会抓,国民党也好,日本人也罢,监狱也不是方舱,觉着你有可能是,就拾到拾到送进去。

二是扩大战果,希望被抓的人交代组织结构。但凡是能交代出组织结构的人,都是枢纽级别的人物,这样的人在执行潜伏计划的时候,都有数个掩护身份的故事。用刑就等于逼着这些人讲故事。人家为了不挨打,把故事讲八天,就算你有足够的人手和经费核实这些故事的真假,与此人有关系的其他人,早就没影了。同伙们要是不跑,都不用费事抓了,因为他们基本属于缺心眼。就这智商,还玩啥间谍呀?卖菜都不见得会算账。

所谓掩护身份的故事,间谍必须有,因为只要选择或奉命干这个,就要准备随时被捏获。要是没有事先准备好的故事,临时编真来不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中戏戏文系毕业的。还有一点也至关重要,就是现编的东西“对不上牙”。你说你的上级是唐三藏,回头找观世音一核实,唐三藏死了一千多年了,穿帮穿得太离谱有没有?所以,故事一定要事先准备好。

以国共两党潜伏特工为例,用来掩护自己,搪塞对手的故事,统称“钞票”。万一审讯者咔咔咔刷证据,眼看要顶不住的时候,就该掏“钞票”了。一来看看能不能蒙过去,二来,万一对手是个棒槌,大概率就接了你的“钞票”去“捋线儿”。这一捋,没准就是给其他人报了信。因为千万不要想象每个间谍都是敲着你的锣打着你鼓被抓的。那样被捏住的,大多数是巡山的小妖,小妖不用费劲审,直接判刑就OK。

由此可见,审讯间谍真的不是随便用刑的,用了刑对审讯者也是极大的威胁。受刑后人的表情、声音都会发生显著变化,这个时候就是人家撒谎扯淡,审讯者都很难再从表情、声调等方面看出变化。

很多间谍被捕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同党脱险。不要以为这是情操或信仰的问题,其实是自保。因为同党脱险后,就少了证据没了人证。所以,这些人一般在接受审讯的时候都是采用拖延的办法。这种情况下,不打还装疯卖傻呢,真要打,人家给你玩个装昏,死活不睁眼睛,难道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军统满洲特别站副站长边靖禄就是一个讲故事拖延,为同伴争取时间的典型。边靖禄被捕后,一层一层地表露身份,用的就是事先编好的故事。边靖禄烈士先是用一周的时间反复辩解自己就是满铁高级职员,早稻田毕业生。目的就是让与自己发生直接联系的其他人员觉察并撤离。

一周后,先期被捕的外党特工已经指认了边靖禄烈士的身份,他就交代了与满洲国交通大臣秘书联手向关内倒卖禁运物资的事实。该秘书被捕,等同于向其他商界朋友示警。其后,边靖禄再次主动讲述了自己向北满蒙古护路队盗卖武器的事实,坐实了自己间谍的罪名,而其时蒙古护路队那面的军统人员,早颠儿了。他这么作的目的,仅仅是想要日本人将其从盛京(长春)押往奉天(沈阳)。升级看押、押送异地的过程,其实就是再次变相通知军统上层:事儿大了,你们哥几个也趁早颠儿吧。

类似的操作,大叛徒顾顺章也玩过。顾顺章被捕后,一切都能说,但是不能在武汉说,只能到南京说。去南京还不能坐火车,更不能坐飞机,必须坐船。这么一折腾,加上钱壮飞示警,上海地下党该隐蔽的全隐蔽了,只有大佬向忠发没有听到信儿……

边靖禄烈士用“钞票”玩了日本关东军参谋部两年,最后被残忍杀害。临死前,他向日本人表示非常懊悔,要求死后可以埋到长春。关东军时任参谋长矶谷廉介亲自回信,要求奉天特高课将边靖禄焚尸后抛入江中。

翻看曾经藏于吉林文史馆的边靖禄学生时代日记,他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死后能够葬身松花江,他多次直接写到非常惧怕土葬。原来,忏悔信是他最后一张“钞票”。

最大的遗憾,承载烈士英灵的不是滚滚松花江,而是滔滔辽河水。

由此可见,一个舍生忘死的间谍,真的不能用刑。连临终遗言里都藏着“诈”,你给人家上老虎凳?还真不用费那劲,人家直接就给你讲故事了,一口气讲三年,也比网络写手瞎编掺水的网文好玩得多。

边靖禄没有受过肉刑,但是没有肉刑不代表没有折磨。

究竟应该怎么审问间谍、地下党?还是听听专业人士是怎么说的吧。推荐两本书,一本书是荷兰人奥莱斯特·平托所著《我的反间谍生涯》,平托上校是这个世界最著名的反间谍人员之一。另外一本,谷正文的《白色恐怖秘密档案》。谷正文是著名台湾特务,曾经侦破特大地下党案件。这两本书里能够看出,刑讯根本不能用在间谍身上。

为什么我们脑子里都会有这样的印象,狗特务非常喜欢肉刑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著,不用掰扯。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推崇电视剧《黎明之前》的原因之一,剧中有过5次地下党被捕的情节,推动剧情故事线发展的四次,都没有动刑的场面。推动感情线发展的一条,出现了用刑交代。明眼的观众一看知道,这是导演为了照顾大众审美玩了一把下三滥。没有这样的下三滥,习惯看《潜伏》、《风筝》、《悬崖》的观众一定不买账,那可就没收视率了。为了收视率不肉疼,打几下女一号,值了。反正也不是真打,她也不会疼。

前面说过,对待间谍“一般不用刑”,也就是说有些时候还是要用刑的。的确,以下两种情况也许会用刑:

一、迅速获得有危险的情报、实物、证据。比如,狗特务把小编抓了,就是阻止小编把一份密写文件传递出去。在抓捕的现场狗特务没找到这份文件,那就可能用刑了。这个时候小编不好编故事的,因为东西有没有,在哪儿,只要说了就很好核实。就算小编把文件缝到隔壁老王的底裤里,只要招了也是分分钟能够印证的事儿。这路事情是急茬儿,必须快出口供,别说是狗特务,古今中外都一样。你琢磨呀,要是不打出口供来,3天之后隔壁老王把底裤给洗了,这不也是耽误事吗?

二、还是比如小编被抓了,进去之后小编还给人家玩豪横,说什么:上级我知道,下级我也知道,但那是组织机密,我就不告诉你。

这时候小编肯定得挨揍,因为狗特务从这欠揍的话里就能听出来,小编一准不是间谍。这菜市场大妈吵架斗气的造型,摆明了是个神经病。既然小编没有职业素养,那就只能挨揍了,谁让狗特务的人设必须都是没文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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