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与成都系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四）
汪 毅
编者按：汪毅先生所著《张大千大风堂艺术研究》于2019年4月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为纪念张大千先生诞辰120周年，进一步推动大风堂艺术研究，特作连载，以飨读者。
结论
由于成都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及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及其展览的价值与时代影响，20世纪40年代中期，特别是在大时代文化建设运动中，成都系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的舆论成为媒体传播的主旨，甚至张大千在分析这种情况时亦指出：“这种原理有似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而光华灿烂……甚至比意大利文艺复兴更伟大”。此分析，既肯定了敦煌壁画的价值，又客观强调了其临摹敦煌壁画的价值，从而衍生与肯定了成都是文艺复兴发祥地的文化概念。为此，我们应当珍惜敦煌遗存，珍视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的价值。四川博物院现存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186幅。这笔巨大财富，让我们感慨郭有守所言：“如果将来张大千能把他的敦煌壁画作品都留在成都，至少在美术方面，成都比巴黎无愧色。”——虽然时过境迁，但这些作品依然魅力四射，尤其是由此而引起的成都是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的概念。这个概念振奋人心，曾经是中华文化发展史中的一个重要标志，曾经是一个重要的文化诉求，曾经是成都鲜明的“记忆点”，故亦应当是成都与世界交流的一张不可以被取代的甚至是中国唯一的名片。在文化已成为一个国家综合实力一部分的今天，以及文化已成为国际竞争的软实力的今天，城市名片，特别是独具个性化和文化底蕴的城市名片的打造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成都的城市名片异彩纷呈，有蓉城、锦城、成功之都、休闲之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等。这些城市名片中，有的缺乏个性魅力，可以说是“全国粮票”“世界粮票”（假设有“世界粮票”的话），如“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它既可以套用成都、杭州、北京、上海，又可以套用巴黎、阿姆斯特丹；这些城市名片中，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无疑最具魅力。然而，这张名片并非成都唯一，仅四川就有阆中、宜宾、自贡、乐山、都江堰。至于在全国就更多，据国务院核定公布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计三批共99个。因此，对于成都的另一张城市名片——“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的打造，便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和不可取代的价值。这些价值，至少包括城市意义的、城市文化创意产业的、城市文化竞争的，等等。因为文艺复兴属于人类和世界，其影响持久而轰动，如欧洲的文艺复兴。恩格斯曾热情洋溢地评价欧洲文艺复兴[21]：“这是一次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因此，我们确有必要通过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所唤起的中国文艺的复兴，去追溯历史的延续性，去证明和展示中华文化在世界文明中的璀璨，去开创在当今世界多元文化格局中中华文化呈现的新的文化开端。
欧洲文艺复兴是一个漫长过程，中国文艺复兴也莫不如此。在打造成都系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这张城市名片的进程中，尽管有的史料尚待进一步发掘，尽管有的关系尚待进一步论证和结论，尽管它不乏历史局限性（由于其形成和发展不及欧洲文艺复兴的时间跨度长，故在艺术门类的展示、艺术家的群体性、艺术作品的影响力等方面受到限制），但我们拥有历史曾有的舆论主旨和理性定论，这就足够让我们做出理想的态势（绝不是去“炒作”），去复苏这个特殊的历史“记忆点”，去比较与欧洲文艺复兴的异同（这是具有人类文明意义的），去打造这个价值连城的品牌，以实现四川由文化大省向文化强省的跨越，推动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展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魅力，体现国家公关意志，即通过努力增强的文化软实力，向世界获得“文艺复兴”的又一个话语权。这个话语权，既是中国的，又是东方的，将与欧洲文艺复兴相提并论并载入世界文明史册!
（载《文史杂志》，2009年第5期）
注释：
[1] 刘开渠（1904—1993），中国现代雕塑大师，杰出的艺术教育家。早年留学巴黎高等美术学校雕塑系，师从法国著名雕塑家让·朴舍教授。1933年6月，回国任杭州艺术专科学校雕塑系主任、教授。1949年任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上海市美协主席、杭州市副市长、北京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处处长并雕塑组组长、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美术馆馆长等职。其作品熔中西雕塑手法于一炉。代表作有《抗日阵亡将士无名英雄纪念碑》《孙中山纪念碑》等纪念性雕塑。出版有《中国古代雕塑集》《刘开渠美术论文集》《刘开渠雕塑集》等。
[2] 金祖同：《说文》月刊，1941年第3卷第4期“巴蜀文化专号”。
[3] 郭有守（1901—1978），字子杰，四川资中人，张大千表弟。留学法国巴黎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精通法、英、德等多种语言。在巴黎留学期间曾与徐悲鸿、张道藩等人组织文学艺术团体“天狗会”。归国后曾出任国民政府教育部二科科长，后转任四川省教育厅厅长。1956年，被台湾当局任命为“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兼“驻法大使馆文化处参赞”，长驻巴黎，具体统管台湾在欧洲的文化交流事务。
[4][5][14]《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序，四川美术协会编著，西南印书局，1944年5月。
[6] 《民族艺术生活之改进与六朝画》，张群，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7] 《大千临摹敦煌壁画之所感》，陈寅恪，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8] 《观大千临摹敦煌壁画题记》，蒙文通，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9] 《自东西文化的交流上看敦煌艺术》，冯汉骥，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0]《莫高窟与大千先生》，吴作人，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1]《敦煌壁画之艺术价值》，罗文谟，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2]《敦煌壁画在中国绘画史上之地位》，冯若飞，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3]《艺术上的一件大事》，郭有守，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5]《唤起中国文艺的复兴》，刘开渠，载《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特集》。
[16][17][18][19] 张大千：《美协会昨庆祝美术节张大千演讲》，载《新新新闻》，1944年3月26日。
[20]陆丹林：《读张大千近作》，载《申报》，1947年5月12日。
[21]欧洲文艺复兴是指14世纪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兴起，于15世纪在欧洲盛行的一场思想文化运动。它所带来的科学与艺术革命，揭开了现代欧洲历史的序幕，被认为是中古时代和近代的分界。其具体表现是：借助研究古希腊、古罗马艺术文化，通过文艺创作，宣传人文精神。意大利佛罗伦萨作为文艺复兴的发祥地，在诗歌、绘画、雕刻、建筑、音乐各方面均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代表人物众多，如拉斐尔、提香、米开朗琪罗、塞万提斯等，其中莎士比亚、但丁、达·芬奇被称为“文艺复兴三巨人”。文艺复兴被认为是近代开端，代表了理性思考和思想的巨大变化。文艺复兴的实质：既是“古典文化的再生”，又是“近代文化的开端”；既是“复兴”，又是“创新”。“文艺复兴”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标志着一个伟大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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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文率先提出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与成都系中国文艺复兴发祥地概念，中共成都市委、市人大常委会、市人民政府主要领导曾有批示。2011年12月，在中共成都市委宣传部、成都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举办的“推进成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高峰论坛”上作主题演讲。
汪毅简介：内江市张大千纪念馆首任馆长、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原副巡视员，一级文学创作职称。出版有《张大千的世界（3卷）》《寻踪张大千：台湾之旅》《张善子的世界》《台湾文化之旅》《方志四川》《安岳石刻艺术》等17种著作。为中央电视台《百年巨匠——张大千》纪录片文史顾问，被台北故宫博物院原院长秦孝仪誉为“（张）大千身后知己”与“张大千知己”。（图为汪毅在张大千先生蜡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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