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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奇案:一女二聘 官员现场断案 奇女削发 明志原嫁决心

天津静海县的李知县特别喜欢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这天,他又准备出去了,这次去的是静海县西面一个叫王家吉的地方。

李知县换了一身粗布衣,戴了顶帽子,背了个褡包,拿了一把铁齿出门了。走了半里路,来到河边上了船,李知县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银钱,幸好船家好心,没多计较,也就将他摆渡过了河。

上了岸,继续西行,眼看天要黑了,却始终没看见能投宿的大车店。李知县只得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前面有一个房子,里面透出微微的灯光。李知县推门而入,见房里坐着四个人,正在炕上打牌。

这是一间更房,是专门给打更的人住的房子。

李知县正坐在炉边烤火取暖,突然听到四个人中的一个朝门外喊了一声“后生”,他一抬头,看见一人从外面走进来,提着一个小筐,里面装了些油条烧饼之类的东西,原来这个后生是卖夜宵的。

见更夫吃了起来,李知县也觉得有点饿了,叫后生上前来,拿过一根油条和烧饼也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没带钱啊。

怎么办?又不能将东西退还给人家。李知县摸了摸身上,从内衣口袋里摸到一个玛瑙做的鼻烟壶,递给了后生,并说道:“我出来急,忘带钱了,吃到一半才想起。我先将这鼻烟壶押在你这儿,等明天我回来时,再将鼻烟壶赎回来,你看如何?”

后生接过鼻烟壶,看了看,回道李知县:“成啊,不过这事我做不主,我回去问问我娘。”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后生回来了,将鼻烟壶递还给李知县道:“我娘说,这鼻烟壶太值钱了,您吃那饼管不了几个钱。这鼻烟壶我要给您收好了还好;如果不小心给您磕了碰了,我们家穷,赔不起。您还是收回去吧。”

“那我要收回来了,又不给你这烧饼钱怎么办?”

后生回道:“您要给就给,不给也没什么。我娘说,就当过路人不方便,我们请您吃也成。”

李知县接过鼻烟壶,心想这穷人家竟还有如此心胸的女子,值得敬佩,便又对后生说道:“那就替我谢谢你母亲了。不过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给你。对了,我吃这饼子有点咽得慌,你能不能再给我泡壶茶来,到时我一并给你钱。”

后生听完,转头又朝家走了。等他一走,李知县问旁边的更夫,这后生是谁。

一个更夫说道:“这后生家里曾经也是财主,他爹无能,又喜欢赌钱,把家产给败光了。”

刚说完,后生回来了,他对着李知县拜了拜后说道:“这位大叔,要不请您到我们家喝茶吧?我们家倒是有烧水的锅,但没有提水的壶,也没有茶盘子,没法给您送过来。”

李知县听了,也不推辞,跟着后生往他家走去。

出更房不远,就有一间大瓦房,瓦房前面是个小院,院墙都倒了,拿了一些碎砖和木头勉强支撑着。大门框上只有半扇门,推开这半扇门,院里的三间房更是破败不堪。

后生带着李知县径直去了中间房,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半白了头发的老妇人。

见客人上门,老妇忙拿出一盏灯放在桌上,请他赶紧入坐。李知县做了个揖道了谢,也就坐下了。

老妇人道:“我家实在太穷了,没有个提壶,也没有个茶盘,没法让孩子给您送过去,只能劳您进来解渴了。”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个茶碗,到灶台上接了开水,递给后生,后生接过来,又递给了李知县。

李知县接过茶碗,喝了一口,便开始和老女人闲聊起来。

“令郎几岁了?”

“十六了。他爹死那年才九岁,这一转眼,就是七年了。”

“那他念书了吗?”

“念了四五年。不怕你笑话,这眼下,家里没钱,只好让他晚上去做个小买卖,将就过日子。”

“令郎叫什么名字?”

“小名鹿儿,大名叫黄祖勇。”

“这十六岁了,眼见着该成人了,等孩子成家了,您老可就享福了!”

提到这话,却见那老妇人长叹一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李知县见此情景,以为自己的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赶紧赔不是。

老妇人边抹眼泪,边摇了摇头:“我们家也曾是个富裕人家,公公在世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了。只是后来到了我们家当家的手上,他这人不会算计,又老实,日子就渐渐坏了下来。鹿儿五岁时,我们家和新庄徐二浑家的三闺女定了一门亲事,本想着成年后两人就成亲。只是后来没想到啊。”

老妇人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徐二浑原本与我当家的很是要好,所以才把闺女聘给我们鹿儿,想着亲上加亲。结果那人没安好心,成天让我们当家的陪他打牌、押宝,三四年工夫,我们家的地啊房啊,有一半都改成了徐家的名字了。

这徐二浑成了暴发户,我们娘俩却没有一天能吃饱饭的。当然,这也怪不得人家,只怪我们当家的有眼不识人。

最可恨的是,我们当家的死的第二年,徐二浑托人来说鹿儿他爹曾借了他250两银子,这几年连本带利有500多两了,问我怎么还。我们饭都吃不上,怎么还?

这徐二浑也是会想办法,他把鹿儿定亲的金银首饰退回来,让我们再折个价还给他。我当初以为他是一番好意,结果拿回来算了算账,聘礼金银折了价,还抵不了还他的钱呢。

他还说,聘礼退了回来,算是我们悔婚了、退亲了,所以又把闺女聘给了别人。就算我们拿着定亲文书去找他说理,人家也压根不认了。闹到最后竟是人财两空。”

说完,老妇人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李知县问道:“那既有文书,为何不去官府告他啊?”

老女人又叹了一口气:“那官府岂是我们这种人家讲理的地方啊?我们之前那媒人,是地保王顺,见姓徐的现在有钱有势,也不顾念过去,不肯给咱们作证。再说了,鹿儿年轻、胆小,不敢见官,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到城里喊冤啊?”

“那徐二浑的闺女现在另嫁他人了吗?”

“听说聘给了本村杜大龙的儿子,做人家的填房,好像这几天就要办婚事了。那闺女也是,人品模样样样都好,听说因为改聘一事,还寻死来着,幸亏被人发现了,后来她还把头发剪了。那么好一个女孩子,却被他爹送去给人家做填房,也是命苦啊!”

李知县听完,只能宽言安慰着老妇人。

当天晚上,李知县留宿在老妇人家里,睡在东厢房,里面堆满了破烂,一扇完好的窗户也没有。幸好鹿儿拿来了厚厚的被子,才算将就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李知县悄悄离开,顺着大路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村口,看见十字路口一家小酒馆开了门,便走了进去。

酒保正在生火,见有客人进来,忙上前招呼道:“客人早啊。你是来喝喜酒的吗?”

“喜酒?谁家的喜酒?”

酒保解释道:“看来你是外地来的。今天是我们街上杜二掌柜的儿子续弦的正日子,新娘子是徐二浑家的三闺女。”

李知县装作不知道,又问那酒保:“那徐二浑的闺女不是许配给黄家的吗?怎么又许配给了杜家?”

酒保笑了笑道:“还说你不知道呢,看来你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不是为了钱吗?徐家是什么人,杜家又是什么人,黄家现在破败成什么样了,闺女怎么可能还给他家啊!”

没想到昨晚刚刚得知这事,今天就碰上了成亲。李知县想着,要不今天就在此地将此事断一断,也免得回去麻烦。

那又如何处置呢?现在回衙门传人来不及,一个人也办不了啊。

李知县想了想,让酒保去找当地的地保来,结果得知地保正在杜家帮忙操持婚礼,要找人办事只能找地保的伙计老吴。

李知县递给老吴一封信,让他交给县衙的师爷,并且答应,巳刻前回来,给他三吊钱的赏银。见有银子拿,老吴拿着信就跑了,留李知县坐在酒馆里等候着。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远处传来三声炮响,随着炮响从北面走来一支抬着轿子的队伍。这是杜家迎亲的队伍,轿子里坐的正是今天的新郎。

见自己的人还没来,李知县也不急,等着他们接完新娘回来时再说。

一壶酒还没喝完,迎亲的队伍已经赶回来了,这时的人数比刚才多了一倍。

酒保走过来,指了指前面一个:“走在最前头的,就是地保王顺。”

那王顺趾高气扬地走在队伍前面,手拿着响锣,时不时敲一下。

李知县走上去,拦在队伍前面,大喝一声:站住!

王顺听到这声,再看这人,大吃一惊,虽然李知县不认识他,可他认识李知县啊。当即便走上前,跪倒在地:“王顺不知大老爷驾临,该死!”

李知县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你不该死却该打!你欺贫贪腐,一女两聘,把有夫之妇嫁与他人为妻。你一个地保,不报本官,还去跑腿儿,像什么话!”

见领头的人不走了,后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不时有人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地保回答,李知县率先大喝一声:“还不都给我站住!”

正在这当口,县衙的师爷带着一大帮官差也赶到了。

李知县叫人摆放两张桌子在酒馆门口,充当临时公案,一边让人去请黄家母子二人过来,又在酒馆里换上官服,准备当众审案。

李知县先问黄家母子:“你前晚上跟我说过和徐家定亲一事,可有凭据?”

鹿儿马上将一个盒子呈递了上来,里面装的是当初的喜帖和文书。

接着,又将杜家和徐家喊到前面问话。

李知县先问徐二浑:“你一女二嫁,可知道犯了什么法吗?”

徐二浑连连否认道:“大人,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这闺女,原来确实是定亲给了黄家,不过后来,我们彩礼退了,这门亲事就算断了,这才把女儿许配给杜家的。”

李知县又问道:“彩礼退回,可有凭据?”

这一下把徐二浑问住了,退彩礼是口头上说的,哪有什么凭据啊?

李知县一拍桌子:“没有凭据,怎可说算就算?况且,你与黄家的喜帖文书还在,能算悔婚吗?如此嫌贫爱富,你道德何在?”

徐二浑确实也混,看了看身后的轿子,嘟囔着:“眼下都上了花轿了,还能怎么办?”

李知县转头问杜大龙:“杜大龙,你娶儿媳妇,不打听明白吗?这徐家的闺女已经许配给了黄家,文书俱在,你怎敢设谋匡娶有夫之女啊?看在你们两家都是体面人家,我想问问此事,你们打算如何了结?”

这杜大龙为人精明,见李知县这般说,忙抱拳道:“大老爷明见,本人不知徐黄两家原委,感谢大老爷明训,免我儿误娶有夫之女,委实感恩不尽啊!大老爷您吩咐,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听杜大龙这么一说,李知县的气顺了一些,指了指新娘,意思是让新娘上前来问话。

“姑娘,你原来许配给了黄家,现在,你父亲嫌贫爱富又悔婚,可是即使悔婚,也得给黄家说清楚啊,否则不能轻易改嫁。”

只见那新娘子,一把扯掉盖头,露出一头短发:“大人,因为父亲悔婚一事,我剪去了头发,以此明志。我不希望悔婚,还请大老爷为小女子作主!”

李知县点了点头:“既然你愿意,我成全你和黄家原先的婚约有效,你可愿意?”

新娘点了点头,再看黄家母子,两人当场就给李知县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李知县搀扶起老妇人,对着一众百姓道:“众乡亲,这门亲事,黄祖勇自幼下定,文书喜帖都在,这徐二浑却贪利无耻,要一女两嫁。幸好本官发现,现在判原婚约有效,今日婚礼无效,徐黄两家回去商量,以后择日再行婚礼!”

听到这样的判决,黄家是喜出望外,杜家和徐家也只能摇着头无奈地答应了。

李知县正准备往外走时,杜大龙拉住了他:“大老爷如此判决,小人无话可说,只是杜家给徐家的聘礼,大老爷能否帮我追回?”

这杜家的聘礼共有纹银一百二,首饰八件,衣服四套,合银182两。

众目睽睽之下,徐二浑也只得同意退还杜家的聘礼。

地保欺贫爱富,对地方上不合理的事情不仅不报,还主动帮忙,本应重责,但李知县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协助徐黄二人尽快完婚,以将功补过。

这个故事很平淡,剧情也不算狗血,选择这样的故事,是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在古代,仍然有能为民作主的好官,也有主动了解民间疾苦,排解百姓纠纷的好官。

郑板桥曾有一首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意思是心系百姓的官员,听见外面风吹动竹林发出的声音都以为是有人在喊冤,我们虽然只是州县里的小官吏,但百姓的每一件小事都在牵动着我们的感情。

其实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能有这样的官员,都是百姓最大的福气。也希望能有更多这样的官员,才会让国家更加稳定,百姓更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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