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说医学史：医疗小丑——用幽默传递爱

邮说医学史35

医疗小丑：用幽默传递爱

      医院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个非常恐惧的地方，很多孩子一进入医院看见“白大褂”就开始紧张，一听到要打针立即吓得哇哇大哭。孩子家长为了能给孩子打好“这一针”，总是手忙脚乱，有时甚至不知所措。然而，在国外的一些医院里，尤其是在儿童医院，有这么一群专门以病人为观众的“喜剧演员”，他们常常顶着红鼻子，戴着造型奇特的帽子，穿着五彩斑斓的滑稽服装，拿着各种奇怪的道具，通过夸张的表演和与病人的互动来活跃门诊或病房的气氛，缓解病人的紧张情绪，不仅能“治哭”，还能逗笑。他们用幽默传递暖暖的爱意，以“快乐疗法”温暖患者的心，帮助病人克服焦虑和恐惧情绪，暂时忘却孤独和痛苦，为他们解除疾病带来的压力，帮助他们度过艰难的治疗阶段。这样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医疗小丑（Medical Clown）。在儿科门诊或病房，因为有了医疗小丑，患儿开心了，家长省心了，临床治疗顺利了，孩子们很快就康复了。

奥地利（2002）：小丑医生罗特·纳森。邮票上的红鼻子小丑医生，用幽默传递出对病人浓浓的爱意，小丑关怀被定格在方寸之间

      医疗小丑又被叫作“小丑医生”，也是人们口中的“欢乐天使”，至今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在以色列、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和大多数欧洲国家，医疗小丑已经成为一个专门的职业。以色列是最早将医疗小丑职业化的国家之一，一些知名院校开设了医疗小丑专业，通过高等教育来培养医疗小丑专业人才。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疗小丑并不如想象那么简单，该专业的学生不仅要学习医学、护理、心理学、医学史，还要学习表演、魔术等，还要进行临床实践。许多大型医院、儿童医疗中心都驻有医疗小丑，他们经验丰富，擅长与各个年龄段的病人互动，为有需要的病人提供专业的医疗小丑照护，通过幽默与爱的力量，减轻病人的不良情绪，增强其依从性，更好地配合医护人员完成检查和治疗，改善住院病人的总体状况，使他们尽早得到康复。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疗小丑在医院里并不是志愿服务人员，而是已被医院正式聘用的医疗团队成员，而医疗小丑也已经成为医学领域里替代疗法的一个分支。

奥地利（2020）：医疗小丑。顶着红鼻子的小丑医生给头部受伤的患儿也戴上了红鼻子，通过互动让患儿忘却了病痛，变得开心快乐了

      医疗小丑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美国医生帕奇·亚当斯（ Patch Adams，1945.5.28-）被认为是医疗小丑的创始人。他的本名为杭特·坎贝尔·亚当斯（Hunter Campbell Adams），出生于华盛顿。他在读中学时遇到霸凌，曾三次因抑郁而住院。出院后，他对以赚钱为优先、缺乏人性温暖的医疗产生了怀疑，立下以幽默和爱温柔待人的目标，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医生对病人的恩惠态度，把病人看作人而不仅仅是病。1964年，他进入华盛顿大学医学部学习进学课程（医学预备课程）。1967年，他进入弗吉尼亚医学大学，1971年毕业后在西弗吉尼亚州的波卡洪塔斯建了一所提供免费医疗的康健医院。他看到病人大多忧郁消极，便把欢笑当作医治病人的一个良方，开始了医疗小丑的实践。他认为身体和精神的结合治疗是战胜疾病的最好方法，提出了“治好病人，而不仅仅是治好病”的口号，创造性地将医生和小丑这两个角色结合在一起，让病人在欢笑声中早日康复。他实践医疗小丑几年后，来自纽约大苹果马戏团的真正小丑开始访问纽约医院的儿童病房，医疗小丑的信息迅速传播，并开始出现在其他医院中。1998年，美国上演了一部讲述医疗小丑故事的影片《心灵点滴》（又名《妙手情真》《帕奇·亚当斯》），故事主人公原型就是帕奇·亚当斯医生。影片启发大众探寻生命的意义和医生的价值，告诉大家要给生命以荣誉，给生命以尊严，给生命以快乐，而不仅仅给生命以时间。在今年5月份举办的第七届南京医科大学医学人文月系列活动中，就为广大师生安排播放了这部影片，引起了热烈的反响。

以医疗小丑创始人帕奇·亚当斯为原型拍摄的影片《心灵点滴》剧照

      以色列一个研究团队在以色列社会福利部的支持下，对药物成瘾患者的医疗小丑照护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研究，研究成果于2018年2月发表在《心理治疗的艺术》（The Arts in Psychotherapy）杂志上。研究表明医疗小丑照护在许多方面都具有疗效：改善患者与家人特别是子女的关系；加强患者平衡生活和超越冲突的能力；无需药物或酒精，可改善患者情绪的“灵活性”；使患者具有更好的应对能力；增强患者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升患者的成就感和对个人优势的关注；增强患者的自我意识；提高患者的自尊心；患者对别人更能敞开心扉……虽然这项研究针对的是药物滥用领域的医疗小丑照护，但作者认为这种照护对其他疾病的患者也有用。经过40余年的临床实践，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医疗小丑在医疗保健中能起到辅助治疗作用，在改善病人心理适应能力、减轻压力和缓解焦虑方面产生重大影响，对病人的康复有促进作用。事实上，现代医学已经证明，医疗小丑的快乐疗法，在生理层面可以促进大脑分泌更多的内啡肽，从而降低神经、肌肉的紧张性并减少疼痛；在心理层面可以让病人增强自信心，降低焦虑度，从而积极配合后续的检查和治疗。

以色列（2011）：医疗小丑。以色列是最早将医疗小丑职业化的国家之一，这种快乐疗法温暖了患儿的心，孩子的就医体验也变得愉快了

      医疗小丑虽然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并且已经辐射到全球70多个国家，但我国在这方面还比较落后，尽管有资料称我国广东、四川、山东等地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实践，如2013年广东省妇幼保健院首先在国内推出了“医疗小丑”志愿服务项目，2015年四川省人民医院、成都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共同成立了“四川医疗小丑团队”，2016年山东省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成立了“医疗小丑”志愿团队，近年来国内更多的大型医院（主要是儿科）出现了医疗小丑的身影，但团队成员大多为来自各行各业的志愿者，数量也非常有限，离医疗小丑职业化尚有很长一段距离。今天，医疗模式正从“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医疗关注的重点也在从“病”向“人”转变，强调医学的人文属性，倡导对病人的人文关怀，让医学重新变得有温度，而医疗小丑临床实践正是顺应了这种变化，体现了医学的“初心”。

捷克（1999）：医疗小丑。在捷克等欧洲国家，以及在以色列、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医疗小丑已经成为一个专门职业，成为替代疗法的一个分支

作者简介

王平，南京医科大学医学史研究中心客座教授，中华医学集邮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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