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邮说医学史92：

监狱天使、私人护理的先驱——弗莱

伊丽莎白·弗莱（Elizabeth Fry，1780-1845），19世纪英国第一位专注于女犯困境的监狱女改革家，欧洲监狱改革运动的主要倡导者。正是在她毕生的不懈努力下，英国监狱制度发生了变革，狱犯（尤其是女犯人和孩童）的境遇得到了改善，唤醒了更多精英人士致力于慈善事业和社会改良，她也被人们尊称为“监狱天使”。此外，她还非常关注护理事业，是“护理姐妹会”的创始人，私人护理的先驱。她那博爱的仁心、人道的善举、坚强的意志和惠及人类的情怀，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弗莱像

1780年5月21日，弗莱出生于英格兰诺维奇（Norwich）一个基督教家庭，是家中12个孩子中的老三。父亲是一位银行家，富裕的家境使她从小过着优渥的生活，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当时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由于父母都是热衷于救济贫弱的贵格会（Quakers）信徒，因此弗赖从小就接触到以自由、平等、人道、博爱为基础的社会改良思想，对弱势群体怀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

弗赖还是个美少女的时候，就经常跟随母亲参加各种慈善救济活动，或去医院探望病人，或为孩子注射牛痘疫苗，或到穷人中去传道布教。1800年，她与规格会信徒约瑟夫·弗莱（Joseph Fry，1777-1861)结婚后来到伦敦生活，致力于献身宗教运动，开始将扶弱济贫作为自己终生的志业，逐渐成为地方贵格会的重要组织者。她对残疾群体充满了同情，尽心尽力地去关爱、帮助他们，被称为“盲者的灯光、聋者的口舌、跛者的双脚”。

1813年，弗赖前往伦敦新门监狱了解情况，亲眼所见的一切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监狱中人满为患，肮脏不堪，杀人犯、精神病人、强奸犯和孩子们混杂居住在一起，女人们几乎赤裸，暴力事件时常发生。她无法忍受亲眼所见的惨况，决心做一些事情来改变狱中女犯的现状。她很快就发起、组织了一个由女性教友组成的妇女协会，定期找狱中的女犯谈心，给她们送衣服、食物、肥皂。她坚信犯人是可以改造的，坚持每周五到监狱里为女犯人讲读圣经，以此来感化她们。

弗赖在监狱中为女犯讲读圣经

弗莱将监狱当前的状况与存在的主要问题写成报告，在国会发表演讲。她坚决反对虐待犯人，期望政府能够重视并出台相应的整改措施。她的努力得到了在位君主的支持，促使了监狱管理制度的改革，并且很快就形成了一批新制度，使囚犯能够得到人道的待遇。1817年，她力排众议，在监狱里建起了英国历史上第一所监狱学校。办学过程中，她发现很多女犯人对缝纫特别感兴趣，便有了开办监狱工厂的想法。虽然阻力重重，但是在她的坚持与努力下，终于办起了第一所劳教性质的监狱工厂——缝纫厂。

弗莱从物质、精神两方面努力改善监狱条件，给予了女囚接受教育和参加工作的机会。她还呼吁彻底转变当时在英国盛行的“禁闭制度”，保证禁闭关押的犯人能最大限度地获得精神和心理的关怀。她为女犯人争取的教育、劳动权益和人道关怀，对教化她们产生了积极作用。慢慢地，她们开始有了改变，摒弃了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恶习，变得温和、有礼貌、谦虚起来，为她们今后能够顺利回归社会打下了基础，弗莱也被尊为“女犯人的活上帝”。

德国（1952）：历史名人——弗莱

弗莱的监狱女囚救助活动收到了良好的成效，监狱里发生的一切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监狱的情况，期待出台更多的监狱改革措施，让囚犯能在人道的环境里得到最大程度的改造。德国路德派牧师西奥多·弗里德纳（Theodor Fliedner，1800-1864）参观了经过改革的伦敦新门监狱，被弗莱的人道情怀和工作成果所震撼，回国后进行了监狱改革，建立收容所，专门收留刚从监狱释放的女囚犯，同时也收留一些贫苦的病人。1836年，他创办了位于杜塞尔多夫郊外的莱茵河畔凯撒斯威斯女执事学院（Kaiserswerther Diakonie）。

弗里德纳创办凯撒斯威斯女执事学院，是护理史上的一件里程碑式事件。学院邀请了第一位女执事格雷鲁德·赖哈特（Gertrude Reichardt）和6名修女参加护理工作。弗里德纳亲自讲授宗教伦理，其夫人担任护理指导工作并讲授疾病护理学，专门聘请医生讲授药物学等课程，女执事们则分工合作，分别担任饮食、家政、病室安全等工作。学院通过全面培训，把那些来自社会各阶层的新教女信徒培养成具有专业护理资质的女执事（Diakonisse）。这些专职女护士虽然在新教社区生活与工作，但并非神职人员，因拥有一份奉献社会的工作而提升自己在家庭与社会上的地位，开始让当时的社会对护士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它通过鼓励妇女肩负使命并奉献自己，开辟了让名门淑女投身护理事业的新途径。

德国（1952）：历史名人——弗里德纳

1840年，弗莱访问了凯撒斯威斯女执事学院，对于弗里德纳牧师的护理改革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深受鼓励与启发。返回伦敦后，她立即建立了护理姐妹会(The Institution of Nursing Sisters)，自己亲任会长，在英国最早培养职业护士，承担上门探视和护理病人的职能。她明确了护理姊妹会的宗旨：为病人提供细致的、熟练的、高尚的家庭护理；提升职业标准，吸引人们对护理工作的注意力；招募乐于奉献的人们，培养更多的职业护士，减轻人类的疾苦。

对入会申请者，护理姐妹会有严格的要求：身体健康，身高适中，年龄23-47岁，提供身份证明，经过严格的考试（包括面试）后才能录用。对于行为鲁莽、令人讨厌的申请者，明确规定不予录用。护理姐妹会成员在为护理对象提供服务之前，必须到相关医院接受为期3个月的培训。尽管护理姐妹会倡导慈善服务，但为了养活自己而向服务对象收取相应的费用，当时的服务对象也主要是那些有钱、有名望的家庭。

1845年10月12日，弗赖因中风而在英格兰海滨城镇拉姆斯盖特去世。她的善行感天动地，人们以各种形式悼念她、追忆她。英国政府为纪念她在推动英国文明进程中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将她的肖像印在了5英镑面值的纸币上。

印有弗莱肖像的5英镑面值纸币，左侧画面为弗赖在监狱里为女犯讲读圣经的场景

作者：王平，南京医科大学医学史研究中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