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之父”晚年的悔恨

张文木

“冷战之父”乔治·凯南[1] 晚年对美国竭力打压苏联痛心疾首，他在1990年5月5日的日记中写道：

我们的政府在北约的强硬派盟国——主要是英国和法国——的压力下，准备利用俄罗斯当前危险而混乱的局势，将它从各个方面，尤其是欧洲大陆的安全事务中排挤出去，让北约盟国全盘接手，作为他们在二战中付诸巨大武力的最终成果，让军事上主导欧洲的德国表明它是欧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与美国、英国和法国结盟，一起和俄罗斯讨价还价……我想，利用另一大国羸弱的间隙获取平时得不到的利益终归不太合适，让我说，这样做日后一定会遭到报复。[2]

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后，凯南在日记中写道：“布什政府疯狂叫嚣着'赢得了冷战’，这令人感到失望，我在《纽约时报》上撰写专栏文章对此表示抗议。”[3]

2001年10月7日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对阿富汗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发起军事打击。11月20日，乔治·凯南就这场战争在日记中写道：“布什先生现在如此轻率地将我们带入一场复杂、危险而又毫无必要的战争，我不会再为此担心了。我就像一个乘船穿越茫茫大海的人，看见站在船桥上的人选择的路线是错误的，而我即使主动提出自己的观点也不会受到欢迎和尊重，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只要在内心里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事，并像大势已去、行将就木的俾斯麦那样无助地喃喃自语'上帝保佑我的子孙吧’就行了。”11月2日，凯南继续写道：“在阿富汗战争问题上，我发现自己比以往更加倾向孤立主义了。我想，只要我们能从战争中抽出身来，就应该集中精力发展国内产业，以代替中东、尤其是沙特阿拉伯石油的重要地位。这一点，远比追求在那个特殊地区的地位重要得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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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乔治·凯南（George Frost Kennan，1904～2005年）是美国外交家和历史学家，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室的第一任领导（1947～1949年），他因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作为美国驻苏联大使馆临时代办提出对苏遏制政策主张而闻名于世。曾深度参与美国东亚政策的制定，也是美国东亚政策的批评者。

[2] ［美］乔治·凯南著，弗兰克·科斯蒂廖拉编，曾明玉译：《凯南日记》，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第552页。

[3] ［美］乔治·凯南著，弗兰克·科斯蒂廖拉编，曾明玉译：《凯南日记》，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第570页。

[4] ［美］乔治·凯南著，弗兰克·科斯蒂廖拉编，曾明玉译：《凯南日记》，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第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