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流 抱
1.
抱抱。低下头看见帆在河底下一白再白。羞羞地扭脸。
空的心更空了，捞起这张纸，在纸上画一些什么吧，黑头发的工笔，白脚趾的泼墨。
天游进更低处，在金色的网上采撷金子和银子。抱住的是声音，把演出的海报钉满船。
声声咽。在外婆桥下撞响回音。仰脸撒网，低头，吃碗里的星，饮月亮的影。
酒碗倒流，把眼泪憋回去。把漏掉的捡捡，把回家的时间掐准在小雪的前一天。
河流抱，把我抱高一点点，我好早点看见，远在近处的那一缕炊烟。
河流抱，一再漏掉再见。一松手恍然隔世。
在纸上游着的金子银子，就会不断地冒头，就会用力地吐泡。
岸多远呀。
2.
回到家。门前的河流没抱住，把炊烟漏掉了。
寻寻找找，把石头找烦了。柴河晚渡卡上老花镜，悼念远在近处的水晶。
陪我外出的木船，病了，瘦成我手心一个倒扣的梦。要找山谷找森林找泉找蝴蝶。这片东方树叶我扎成风筝，让它回家，去抱紧林海雪原。
剩下我，边吃着我捕的大鱼，一边把鱼刺用酒泡软。
我握着微弯的“英雄”牌子的笔，试图画出河流抱。我干渴的眼睛滴不下墨，但听得见墨的落点，我无法返回曾经的雄浑。
好在我找到母亲留下的酱缸。我不但扛起，并装满盐，（远在近处的水晶），借此养我、养船！
借此送我去天边，大观河流抱。
3.
苍白的过往因为失血过多。
河流抱一心想抱紧悲欢离合的表情。表情靠不住，悬空的心，发抖的手，撒不圆的网，一抱难求。
流不注定给予忧或者伤。浪就是天空鸟群漏掉的合唱。
河流抱也一样。抱在一起趋利避害，抱在一起猜两岸。
猜鲜花开满，来不及起取名。猜棉花地像羊，菊花像牛。
别猜了，河流抱是沉重给予的轻，是轻给予的飞翔，是飞翔给予的美感，时空如此造型，非抱不可。
别忘了，雪在盯哨。
河流抱抱住船抱住我抱住网，抱住我网住的美人鱼，反过来让美人鱼网住我。快，秒赞。说时迟那时快。
快至绳子把悬崖抱出汗，把翻江倒海抱成花海。把捕鱼节抱成纤夫和我讨价还价。我是出奇例外被美人鱼捕获的鱼王。
我跪着画的父母，画框没抱住，漏掉了，仅剩下忏悔。河流抱，漏掉的，是漩涡，我还在原处。
接着抱，接着漏掉。漏到底有海接着，找着漏，海天相接。
河流抱，抱紧，慢点松开。别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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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词（陈驰） 辽宁广播电视台电视剧编剧、制片人，六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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