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合欢树

窦 旭 民

 

关于合欢树，民间有一个凄美的传说：

合欢树最早叫作苦情树，并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

痴心的粉扇在家盼了又盼，望眼欲穿，青丝变成白发，依然不见丈夫身影。衰老体弱之时，粉扇拖着病身子，挣扎着来到那棵足以见证其和夫君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即气绝身亡。

一年之后，所有的苦情树真的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从那时起，所有的绿叶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而晨展暮合……。

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人们便将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

一九五八年，我和母亲、弟弟从汉中返回乡村老家，家中院内有一棵很大的合欢树（当地人又叫它“绒仙花”树）。每到春季，合欢树花开，半红半白，形似绒球，且清香袭人；花日落而合，日出而开，花叶清奇，绿阴如伞，颇得人们欣赏。

据《本草纲目》中记载，合欢树皮及花均可入药。此花具有宁神作用，治郁结胸闷，失眠，健忘，眼疾，神经衰弱等，还具有清热解暑，养颜、祛斑、解酒等多种功效。

我记得，当年每到绒仙花开时节，我都要上树摘些花朵，洗净晾干，泡水当茶喝（加点白糖），既香又甜，沁心润肺。

夏季，关中旱塬的气候十分炎热，但在我的老家院内，却一片阴凉，不少乡党、邻居来到这里纳凉。这就是合欢树的恩赐，它张开偌大的树枝，茂密的树叶遮挡着骄阳，而那些艳丽的花儿散发清香……，不是梧桐超过梧桐，怎能不招来凤凰聚栖呢？

半红半白的绒仙花，貌似一把把漂亮的扇子，每每看到它，就使人清爽怡心，总有一种舒畅、安逸的感觉。

多年以后，由于修盖房屋，便将合欢树忍痛砍掉，为此我还伤心地偷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