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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评论||新作快递:兰桂腾芳/耕田犁地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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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7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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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办
2022-305 总第1071
执编:元

    兰桂腾芳,本名王学兰。荆楚网东湖社区-荆楚文坛版主。长江网长江论坛长江文坛版主。武汉作家协会会员。

耕田犁地我知晓
/ 兰桂腾芳
“耕田犁地我知晓,牛走后来我走前。”家有千顷好良田的罗秀才才有如此底气豪言壮语。可是,他紧接着就改口说,“我走后来牛走前。”秀才就是秀才,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耕田犁地岂能不知晓。
我本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农民,只有不到两亩地,肯定是不知道耕田犁地的技巧的。天门地少人多,人均不到五分地。一对夫妇只准生一个孩子,不管生几个,一个小家庭只按三个人分田。因此上,不到两亩地是半点也未吹牛的。看起来,没有掌握犁地耙田的技术好像该是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也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种田能手。不管是种植水稻或棉花,无论是年老或年少,都得请教本公子,而且是必须的。即便是人称“老农”的有经验的内行农民也不例外。一般地说,姜是老的辣。但说起种田技术来,我这个种田新手的确比老农们强得多。庄稼苗期,本公子的田里郁郁葱葱。作物收获期,本公子的田里硕果累累。众人无不诧异,为什么一个从来没有进过田地的花花公子刚学种田就让人刮目相看呢?
君子动口不动手用在我身上恰如其分。本公子讲起种田的知识来一向都是夸夸其谈不停口。但本公子干起农活,从来是手脚失灵不溜刷。
我没有种田的时候,都是拖拉机犁地。大拖拉机,小拖拉机,中型拖拉机,微型拖拉机。各种各样的拖拉机齐上阵,形形色色的机械同下田。拖拉机犁地又快又好,一点不假。到了我开始种田了,牛马畜力犁地耙田就很不错了,锹挖锄刨非常普遍。人工刨挖本公子还是勉强能对付的。畜力犁地本公子就难于上蜀道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本公子犁地比登天还难。
本公子犁地人累牛累地也累。耕牛欲哭无泪,大地伤痕累累,人是骨头散架。往往是事没有做出来,还落个三败俱伤。
一条大河宽又长,它的名字叫汉江,我家就在岸边住。看惯了棉花的白絮,闻惯了稻谷的清香。汉江又叫襄河,我们的地方名称也叫大河,是与众多的襄河支流相对而言的。襄河的支流虽然各有其名,但是人们习惯叫“小河”。明朝时期,天门出了一个大官,官方叫朝廷命官。官至礼部尚书,姓周。人们叫“周天官”。不知道为了什么,周天官一本塞九河。将襄河岸边天门境内的九条小河都塞死了。天门境内在也饿,没有为襄河分流的小河了。襄河的容量承载不了上游来的洪水。于是每逢襄河发洪水时,溃口倒堤就是必然的了。岸边的田地就有一部分被洪水带来的沙淹埋。于是乎,我们那地方既有沙田,又有土田,还有油沙田。犁起地来难度各有不同。相对别处而言无论哪种类型的土壤都只能是小巫见大巫,根本谈不上什么难度的。
苍天终于恩赐了人生第一次犁田的机会。农田耕作到了闲月淡季,农村的稀缺资源耕牛和农具虽然没有冬眠,基本上也处于混日子了时刻了。广阔的田野上禾苗都开始发芽,少得微乎其微的闲置零星小田基本上都已经翻耕。一家亲戚的亲戚饲养的耕牛也闲着,便主动叫亲戚借来给我学一学耕田技术。天时地利人和俱齐。本公子耕地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天才刚刚亮,本公子就起了床,太阳未出就下田去翻耕,高兴得心中欣喜若狂。我们组有一块飞地在别组的地盘,是襄河溃口洪水带来的沙地。当年生产大队把这块沙地分给各生产小队。于是每个小队都在此有一块飞地。联产承包的岁月里,村民小组便分给每个农户。从此,每家每户都在此有一块飞地了。缘于沙地的原因,此地被选中为本公子初试牛刀的战场。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本公子不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于是乎豪情万丈,斗志昂扬,奔赴战场。大显身手的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太阳露出了笑脸,本公子已经开始犁田。唱着歌儿,赶着牛儿,扶着犁儿,转着圈儿。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更比一圈难。太阳当空时分,人是气喘吁吁,牛也气喘吁吁,不知道沙在气喘吁吁没有,犁是肯定在喘气。太阳快下山,田还耕完。急得人和牛在田里团团转。转了快一天,不知何时才转完?
一个村民小组长,不是我们组的组长。人很年青,大约与我同龄。也许是在飞地检视农田状况。站在地头看本公子的情形多半天了。急得他,气得他,大脑都要短路。看样子他是实在按捺不住了,情绪激昂地问本公子:“你这多大的田啦?”
“不到三厘地。”
“什么时候来的?”
“日出而作。”
“太阳快钻到地底下去了呃。”
“日没而息。”
“我看你还要披星戴月。”
“方显劳动人民本色。”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劳动人民,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嘞。农民不是劳动人民吗?”
“农民肯定是劳动人民啦。”
“我不是农民吗?”
“你是农民啦。”
“根据'等量代换’法则,我就是农民啦。”
“好好好,我说不赢你。不到三厘田,耕了快一整天,还剩不到三厘田。哪有这样的劳动人民啦。”
“劳动人民就是搞劳动的。”
“是啊,不错。”
“我劳动了一天还不是劳动人民啦?”
“你劳动了一天。照你这样劳动,不把人急死才怪。”
“慢工出细活,急什么。”
“你这出的什么细活。你自己看看,已经粗的不能再粗了。”
“莫着急,一定会耕完的。”
“你不急,我急。”
“你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太监急起来,比皇帝更急。”
“你急。你来耕看看。光嘴里急有什么用。”
“我来就我来,哪里凉快,你哪里凉快去。”
我还没有找到凉快的地方去凉快,回头一看,哇塞,我那不到三厘的田已经被那个外组的组长三下五去二耕完了。
人比人气死人。看来犁田耙地我真的不行。不过,犁田把地的经验我倒是悟出来了,要想犁田把地好又快,激将法赶快用出来。别人抖英雄,自己逍遥又自在。
一次不出洋相,二次不内行。春暖花开的季节,本公子有有幸迎来了第二次犁田机会。第一次是旱田,这次是水田。是稻谷育秧的苗床地。不管旱田还是水田,人牛组合操作应该是没有差异的。有了第一次的耕田经历,这第二次就轻松多了,起码心情轻松多了。起床没有那样早,下地也没有那样早。太阳要上柳梢头,本公子下田犁地慢悠悠。眼看快到目的地,路上碰到一个老头。外组的一个放群鸭的老头。老头子高声惊叫:“哈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本公子岂肯示弱:“老家伙,今天起床太早了吧,还在梦乡里游啊。摸不清东南西北了。睁开你的眼睛过细看看,太阳出来的方向究竟是东方还是西方,”
“老子是说,四手不伸的公子哥今天搞起农活来了。比太阳从西方升起更奇怪。”
“好戏还在后头。”
“就是说今天还有比这更好看的戏看。”
“本公子以前是没有干过农活,今天,犁地耙田干得肯定很麻利。”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做起事来袖手袖脚,还很麻利?”
“本公子虽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也不是好逸恶劳之徒啊。”
“这话也对。你倒不是好吃懒做的混混。你自己养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我现在是成家立业了,要养活一家人,不只是一个人。”
“呵呵。难怪今天下这么大的架子的呢,要养家糊口了。”
“废话。我本是泥里来水里去的泥巴腿子。哪来的什么架子。”
“算了,算了。不跟你日白了。你快搞你的事去。”
“这还差不多。”
放群鸭的老头就在我田边的池塘边当鸭司令。他不老老实实的看管自己的鸭子,偏偏紧盯着本公子。看就看吧,本公子的颜值还是拿得出手的。他哪有心思欣赏本公子的美颜。他大概是在等着看本公子的出洋相。果然不出他所料,本公子很快就闹笑话了。驾牛的轭头总是套不上。出起洋相来门板都挡不住。明明第一次没有费蛮大的劲就套好了的。偏偏就在有人看笑话是就套不好了。老头子在池塘岸边看得着急起来,大声指点。越有人指点,越是套不好。老头子看得急不可耐,毅然决然地摔掉手里的鸭司令指挥竹竿,奋不顾身的跳进我的水田了,大步流星地走到我身边抓过轭头自管自就套起来。老农就是老农,那把式那速度干脆利落。老头子套好轭头甩下一句话:“给你套好了,自己耕吧。”本公子并没有因为老头子帮忙把牛套好而感谢他。而是没怀恶意地呛了一句:“我耕就我耕,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扶一扶犁尾巴,扬一扬赶牛鞭吗。”谁知道说起来蛮轻巧的活到我面前还确实蛮难。第一次,旱田沙田本公子劳动一天还是原地踏步。这次是水田土田应该更困难些吧。何况还被水泡着的田。老头子在岸边还是眼睛不眨的紧盯着看本公子如何操作。雕匠怕瞄匠。本来就不会,还有一个内行瞄着,本公子的犁田把式越来越不成章法了。看得老头子急得把脚跳。老头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声吼道:“你来给我当鸭司令。我来帮你耕田。”我接过竹竿就要去当指挥官。老头子有反悔了:“不行,你当鸭司令不把老子的鸭群搞炸把(散群)才怪哩。”本公子只好悻悻然回来再去扶犁尾巴。老头子扶紧了犁尾巴握紧了赶牛鞭不给本公子:“你来耕啦?不见到鬼了。跟老子到田边上歇着去。让老子给你搞完了算了。”他老子就这么强行地帮本公子完成了任务。憨人有憨福,本公子有贵人帮助。
耙田就简单多了。秋播时节。本组的好事者们都不怀好意想看本公子耙田的笑话。他们竟然放下手中正忙的活路到我的田头集合当拉拉队,准备为本公子喝彩,喝倒彩。妄图把他们的快乐建立在本公子的洋相上。他们为了取乐早早地就集中在本公子的田头了,甚至还虚情假意的帮我把轭头套好,只等本公子一到,就待笑话闪亮登场。耙田开始前,他们异口同声地嘱咐:“拉了直耙拉横耙。”又怕本公子没有弄懂,便异口同声地解释:“先拉直耙,后拉横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本公子耙田现场,生怕漏掉一丁点精彩镜头。结果却让他们心潮澎湃的情绪凉了半截腰,他们在那里大失所望,好不悲伤。以前,那时还叫生产小队。我们小队有一个医生到生产队参加劳动。也正是播种季节。队长只能安排他做最简单的耙田。结果闹了一出大笑话。拉直耙的时候把耙直着套在轭头上拉。他把拉直耙理解为把耙直着拉。其实拉直耙是顺着犁田的方向拉。前者是工具,后者是方式。他们是多么希望本公子象那个医生一样把“拉直耙”理解为把工具耙直着拉。本公子没遂众人愿,恰恰把“拉直耙”理解为拉耙方式。搞定他们满面蒙羞。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搭台看笑话,谁知强中还有强中手。笑话没看成,只把泪水流。他们不得不承认,公子哥的手脚比他们笨十倍,脑袋却比他们灵万倍。
后来有人嗅到了专门给别人犁地耙田赚钱的商机。本公子就不再为犁地耙田的活路操心了。也不再为没有掌握犁地耙田的技术烦恼了。于是,本公子也悟出了犁地耙田的真谛,犁田耙地本无巧,银子一出手,自有人来搞。
再后来,就是现在,犁田耙地又用上了拖拉机。
犁田耙地我知晓,拖拉机一动全搞定了。

 2022.9.17于螺丝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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