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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孙悟空是公猴还是母猴
◎杨毅
看过《西游记》的人一定会说，孙悟空肯定是公猴。提这个问题，简直是开玩笑，侮辱别人的智商。
然而，《西游记》是神话小说，不是人物传记，作者吴承恩在小说中也没有写到孙悟空的性别。
有好事者对孙悟空的性别进行了考证。
《西游记》中孙悟空在天庭担任过弼马温，那么为什么天庭让孙悟空担任弼马温一职？
弼马温是避马瘟的谐音，是养马的小官，但也有监丞、监副、典簿、力士等大小官员不少人。弼，是辅助的意思，又是避的谐音;瘟是发病的意思，又是温的谐音，在《西游记》中弼马温为御马监正堂管事。有两种说法。一说所谓的弼马温，就是东汉人们在马厩之中养猴子，这样更有效的趋避马瘟，所以猴子便有了弼马温之称。一说避马瘟源于古时候民间一种传说，是将母猴子的尿与马尿混合在一起喂马，可以避免马生病。
由此看来，孙悟空应该是个母猴。
我觉得，孙悟空是个嫉恶如仇、上天入地、法力无边、有七十二变的可爱的猴子形象就够了。孙悟空是作者创造的文学形象，是不可能找到生活原型的，更没有必要去考证他的性别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另当别论。
去年12月19日，一个特别晴朗的日子，艳阳高照。余一梦先生邀请我和黄石、黄州的十位驴友，由天然林场的退休职工王仕全先生带路，考察了青狮山、泰春山、天然寺、王婆井。
上午，王先生打听到青狮山新修了水泥公路，我们开车进山，刚好碰到一台小型的挖掘机在填路肩，我高兴地对余一梦说：“我们是第一批开车到青狮山的游客。”
穿过董河茶场的茶园，余一梦对满山的茶园非常感兴趣，他说，开春了，满山碧绿，百花盛开，我们再来看看。
在半山腰，我们选择登顶的最近距离停车。顺着山路，来到了朝天庵，听说这个庵香火很旺，香客众多，可惜今天铁将军把门，锁了。王先生就用砍刀帮我们做了几根拐杖，我们继续向山顶进发。
登上山顶，我们一行人站在古城墙的遗址上，从南到东，可以远眺策湖，近看蕲春的彭思、横车，浠水的丁司垱。
我们沿着古城墙遗址走，古有蕲黄四十八寨之说，那是比较大的山寨，小的山寨有几百个。驴友们讨论关于建寨的时间，像青狮山这样众多的小山寨，宋末抗元义军所建？明代抗击张献忠所建？清代抗击长毛所建？何人所建？均无确切的史料记载，一切不得而知。
王先生带着我们从山顶的古城墙下来，找到了静庵。说是庵，只是用石头垒砌三面两三尺高的墙，盖上一块石棉瓦，里面供奉两尊佛，菩萨真寒酸啦。庵前散落着古代的建筑构件，从这些构建的大小，我们可以初步判断，古静庵绝对不会如此寒酸。著名方志学家王葆心在《蕲黄四十八寨》一书中说到，建寨必须建庙，供寨主议事、休息，寨民祭祀之用。按照王葆心的说法，静庵在古寨内，并且在半山的隐蔽处，可能建庙的时间较早，规模也较大。
我用手机在网上查到关于董河茶叶的一些信息：
浠水董河茶叶专业合作社位于浠水县散花镇东北部山区，大别山余脉蒋家山南坡天然寺八景的青狮山中。自古名茶出自名山，董河茶历史悠久，茶禅一味源远流长，公元586年佛教禅宗三祖僧灿驻锡青狮山，传戒授徒，率众僧将茶籽种植于青狮山神树下山坡上；茶圣陆羽遍游名山大川，到天然寺避暑朝圣，经兰溪西潭坳取天下第三泉水，沏董河茶曾给予很高评价；宋王禹偁还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瓮石封苔百尺深，试尝茶味少知音，惟余万古泉中月，留得先生一片心。”
看到这些，我不禁哑然失笑，想到了孙悟空究竟是公猴还是母猴的问题。
中午，王先生夫妇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吃罢中饭，略事休息，下午直奔望婆井。
我们看了望婆井，拜谒望婆井庙，我说，这口井与蕲春的寒婆岭，流传着一个凄美动人的民间传说。
相传宋代年间，望婆井附近住着一户人家。儿子被征徭役，婆媳二人四处讨米，她们磕磕碰碰地摸到了蒋山上。蒋山山高林密，林间小路不知远处在何方。她们只好住在山边一个土地庙里。婆媳妇二人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婆婆姓白，人称“白婆婆”，媳妇姓汪，已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尽管自己年老体衰，婆婆每天还是自己到蒋山一带沿门乞讨。
那年腊月，天降大雪，远近一片皑皑白雪，只有高峻陡峭的岩石偶尔露出一点黑色，北风呼呼直叫，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家里一粒米也没有，又挖不到野菜，这咋过啦？白婆婆又一手拿起拐棍，一手拿着一只破葫芦瓢，准备出门讨乞。媳妇心痛，接过葫芦瓢，小声地说“妈妈，这冷，今天就不出门了，”白婆婆叹了一口气说，“儿啦，看看你快要生了，不讨没吃么事呀？”“妈，今天饿一天不怕，雪这大，你搭一跤么办？路上没人哪个牵你起来？”白婆婆柱着拐杖坚持出门，一股冷风钻进破衣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对媳妇说，“伢儿，我出门，你就把门关上，等我回来！”“妈妈，你路上小心，不管讨不讨得到，早点回来，我等你！”白婆婆一步一颤，跌跌撞撞下了蒋山。
人家都在屋子里躲风雪，风又大，哪里讨得到吃的，白婆婆只好一路讨下去。天擦黑，白婆婆好不容易讨到了一升米，满心欢喜，这能和媳妇过个年了。她紧赶慢赶往回走。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她又冷又饿，走到一道山岭，她一阵昏眩，知道不好，赶紧抓住身边的一棵树干，没有抓住，跌倒在树下，她好想靠一会儿，闭了闭眼睛，不见好转。一会儿头昏眩更厉害了，眼前出现媳妇的面容，好像在呼唤她，白婆婆伸了伸手，想抓住媳妇，却抓住了路旁的小树。大雪不停地下着，白婆婆完全成了一个雪人了。
人们了解的白婆婆的遭遇，很是痛心，人们在此修了一座庙，路过此庙的人都要跟她敬一点柴，给寒婆取暖。将她供奉在庙里，让她再也不讨乞了，还把这里命名为“寒婆岭”，把白婆婆临终时扶着的树叫“斗米树”。直到今天还这样称呼着。
再说汪媳妇在家里六神不安，这样大的雪，哪里能讨得到吃的呢？媳妇一次又一次地提着水壶在庙门外山腰上的包公井（传说宋时包拯私访至此，口渴饮此井水而得名）旁翘首盼望婆婆归来，哪里见到人影，中午没有回，下午还没有回，到了天黑的时候，仍然没有回，媳妇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茶盅，等在门外，再也没有进门，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一天，两天，三天……很多天后，人们偶然发现，媳妇成了一具僵尸，水壶、茶盅都跌碎在地上，变成了大小两口水井。
人们横同情她们的遭遇，很赞赏汪媳妇的孝心，将水井命名为“望婆井”，并建望婆井庙，将白婆婆和汪媳妇供奉在庙内。
我说这是个民间传说，守庙的老人立即否定了，他说这是历史事实。他带我们看了庙里的碑文和井旁的诗碑。看了碑文和井旁的诗碑，上面记述包公路过此地捐资掘井，明太祖朱元璋的马皇后路经此地，听说婆媳之事，下懿旨予以旌表，并为婆媳二人立碑，修建普清庵，塑婆媳二人像，长年祭祀。我们发现是新近几年刻写的。余一梦表示怀疑：包拯到过浠水？有史料记载吗？民间传说喜欢把历史名人往上扯，增强传说的真实性。同车的余彬琳老师也赞成我的观点，民间传说重在故事的内涵，重在娱乐教化。
历史是历史，传说是传说。历史是严肃的，考证历史应该严谨，不能把历史演绎成传说。传说是娱乐的，把传说当作历史去考证，“徒增笑耳”。
我又一次想到那个问题：孙悟空究竟是公猴还是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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