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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回眸
关于我的一个“奇葩”故事
◎张幼军
本人一生勤奋好学、老实本分，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天赋才能，平平谈谈过日子，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吸人眼球的故事。可是，就在我47岁到50岁这段时间，有了一个非常“奇葩”的故事。关于这个故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是该还其本来面目的时候了。
1995年春上，马清明来大冶上任接替周水舟的市委书记之职，至1998年届满离任。马清明是我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这样，连同彭义春，大冶我们就有了四位大学同班同学了。同学来大冶当父母官，难逢难遇，出于地主之谊，我请马清明赏光，来寒舍一聚。马清明不好推却，因为有同是同班同学的彭义春宴请马清明为之接风洗尘在先。
这一聚“规模”稍微扩大了一点。我还邀请了大学同班同学和校友的铁山区委书记丁、区长程国强和铁山物价局局长姚建国，还有大冶市教委毛雁群书记、李湘淦主任以及一中校长陈绍和等人作陪。这还不能说“奇葩”。应该说，当时来讲，很正常，人之常情嘛！奇葩的是，有“好事者”，由此一聚，编造了马清明席上要擢拔我当大冶教育局局长，而遭到我的拒绝的故事。而且，是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又是拍着他自己的胸脯“许诺”，又是拍着我的肩头劝说，而我最终没有答应。这就“奇葩”了。
故事的编造者已是不可查考其人了，而故事却在大冶城乡广泛传播开来。开始，我是极力否认。辩解无有其事。但我的否认、辩解无效。人们普遍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数次回应无效之后我只好保持沉默。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好事者编造这个奇葩故事，并非出于恶意，只不过是迎合了当时的风气；人们不信我说的也罢，反正对我的人格形象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害，大不了说我“㞞”、“清高”、“书腐子”、“不识时务”吧！起码来说，把我与那些卖官买官跑官要官的无耻之徒们区别开来了吧！
其实，我和马清明岂止是大学同学这层关系呢？
我大学四年，大一我当班里的生活委员，大二当副班长，大三、大四当班里的党小组组长。在我两年当党小组长“治下”，我培养了三名新党员，这三位后来个个是大才大用，堪当大任：
一位是F，后来读了博士后、当过湖北师院院长，现在在武汉中南民族学院任教授；一位是J，毕业后被中.央组织部借用，也是读了博士，现在为正部级。
另一位就是马清明。马清明比我小五岁，上大学前是黄石华新水泥厂工人。我入学前的身份是下乡知青，说得准确点是个农民，甚至比农民还农民，下乡十年，磨练得又瘦又黑，纯乎个乡巴佬，一身土气。虽然在农村入党较早（我是1975年入的党），但，对于我是个真党员很多人是持质疑态度的。拿我开玩笑，说我这个党员是开后门拉关系进来的之类的说辞时有发生；开初拿正眼看我的人并不多。
而马清明从不拿我这个党员开玩笑，他是不多拿正眼看我的人中的一个，他待我一直很热情，说话和气，学习拔尖。当时他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文才口才十分了得，才华毕现，本领高强，团组织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深得老师同学信任。我当然很乐意与他接近。马清明毕业之后被分配到黄石市委机关工作。当了十几年政策研究室主任，调来大冶任大冶市委书记的。我就想了，人们要是知道我和马清明有这层关系，岂不要编出马清明要擢拔同学张幼军当市委副书记更其奇葩的故事来！
说老实话，当时马清明如果真要提拔我当教育局局长的话，我真会拒绝的。好像我在很多场合就讲过，我不是当官的料，我没有当官的起码的素质，我连抽烟喝酒都不会。至于玩弄权术之类，我永远学不会，至于说大话、说空话、高调门、业绩造假、欺上瞒下之类，我本来就深恶痛绝。这我可不是吹牛不要本钱的吹自己，这我可不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这有我在大冶一中当了一年的教务主任硬硬辞掉了的经历为证。
1998年下半年马清明任期届满，我的这个“奇葩”故事才告一段落，不再有人提起。人们大约会这样去想：张幼军既自认为“不是当官的料”而拒绝当官，马清明又离开大冶了，也不会再有人提拔他当官了，在他身上不会有当官之类的话题了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今天如果真有人愿意提拔我当市教育局局长，或省教育厅厅长，或国家教育部部长，我还真不会拒绝不当。同是同学的江金权不已经部长级了吗？尽管我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我还真愿意演绎一段“老将黄忠披挂上阵”的真奇葩故事。
有人要问了，你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当这教育界的“班头”了呢？答曰：教育是国家大业，教育事业要靠广大的校长、教师去办。教育的好坏，与校长的优劣、与教师的优劣关系极大。而教育事业、校长、教师的优劣与“班头”的优劣又有直接关系。而现在，全国上下“应试教育”之风渐息了没有呢？由此而来的学生的课业负担过重的状况改变了没有呢？不少教师以办各种补课班、培训班的名义捞钱的邪风压下去没有呢？全民阅读之风大兴起来了没有呢？……没有！没有！远远没有！有不少的教师已经将教师这一崇高职业的声誉败坏得很不像样子了。对于教师不择手段捞钱的恶劣行为，群众早已经深恶痛绝。我早已痛心疾首。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实在忍无可忍了！
有人会说了，暂且不说让你来当教育厅长、教育部长，如果让你先从市教育局长当起，你将如何动作？答曰：像当年在大学里当党小组长时培养优质合格的新党员那样在全市培养优质合格的校长和教师。
有人问，能不能更具体一点？我的回答——
从最起码的说话写字抓起。
任命校长由我来亲自考查。开口说话，不能用普通话交流的；读文章不能用普通话读的，不予通过。提笔写字，不规范的不予通过。（所谓写字规范：偏旁部首正确，间架结构合理，笔顺笔画清楚，不写倒笔字，不乱简化字，不写繁体字等。）
已经在任上的校长，如果发现其“治下”的学校有以办种种培训班的名义、以补课的名义向学生家长要钱的教师而没有被清退的，校长免职。热衷于“应试教育”的、搞分数排队的、不下力气抓学生的课外阅读的、学生反映课业负担过重的、搞月考的、占用礼拜天把礼拜天变成星期七只放月假的、通宵趴在牌桌上的，校长免职。
那么，对老师的要求和考查，由校长掌握。
在校长的栽培下，小学老师就应该像个小学老师的样。写字歪歪斜斜，笔画乱七八糟，教育启蒙阶段的孩子就会照样乱涂乱画，他以后读到大学仍是写字歪歪斜斜，笔画乱七八糟。这叫误人子弟。
在校长的栽培下，中学老师就应该像个中学老师的样。你读书应该很多，你写的文章应该让学生佩服；你不读书给了学生个不好的榜样也不读书，中学时代不读书，以后他一辈子就没有多少机会读书了。这叫误人子弟。误人子弟的教师应毫不留情地清除出教师队伍。
作为教育局长我会进行择机抽查、巡回抽查、“回头看”抽查、无休止地抽查，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告诫一大批、教育一大片。而且要保证当年就大见成效。俗话说得好，猛药治顽疾。我就不相信教育界有的人缺德失德变着法子搞钱的顽症得不到根治。一走上台我就要特别强调，将那些糟蹋教师的名声拼命捞钱的人要毫不客气地把他从三尺讲台上拉下来！坚决地将其永远清除出教师队伍，毫不姑息！……
十几年前，我就想写写这件事，但是，长时间都没想清楚应该在文章里说些什么。今天总算想得比较清楚了。那就是：不仅是应该还原我那“奇葩”故事的真相，更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主张情感意志的表达。因此，才有了今天我的这篇文章。
2020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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