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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这年这月这包包

记得前几年,到了节假日,尤其是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短信满天飞,短促的铃声弄得人心思虑,怕是错过了回复的机会,于是乎,酒,喝得不得劲,饭,吃得不安稳,拉呱被迫中断,等到过了假日,一家人无不觉得时间浪费的有点可惜,就像陪人打扑克,打牌时进入氛围高兴不迭,等散局了又后悔不迭。

世事在变迁,今昔却不同,短信风行之后,围绕红包的话题比比皆是。早早地,报刊杂志广电媒体上已经连篇累牍地做起广告,说是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有红包可送,当然对应着的就是有红包可取,无非就是输入口令,扫描二维码,加公众关注等等。红包,一家子的便群发,单位的群里发,文艺群里发,不错的朋友群聊发,一下子,又该红包满天飞了,有时,为了赢得几毛几分的短暂快乐,有时为了争取好运来的心理安慰,有时为了救赎已经苍白的生活激情,有时为了活跃一下久已半死不活的群情气氛,群主发,即使有时是被动的;会员发,即使是抢了红包的大头,觉得自己运气好,不情愿地续发一个,稳定一下那些好像是不愉快的人的情绪。总而言之,就是消耗一下过年的时光,熬过一段过年的时空,陪伴一些春晚的连续播放的絮叨,当然不是寂寞了,才去抢红包;寂寥了,才去打红包的主意;磨叽了,才去百无聊赖地敲击那久已熟练的手机键盘。更多的时候,更是觉得,只要努力了,红包拿来,那是必须的!

红包,红包拿来,古已有之。不过那时还不叫红包。红包,是送礼的变种,就像购物卡。在现实版的送礼送物不方便的时候,聪明的人类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既简便省事又省得费一些口舌,购物卡购物券,打算送的,见到该送的人,精炼言语几句说明意思后,扔下就走;而红包的作用更是不可小觑,在购物卡的基础上又前进了一步,只要关联的银行卡里有钱。春节期间,除了在网上抢红包外,就是自家人拿来的红包了,这个,这个有孝敬的成分,尊重的含义,祝福的味道。换个思路讲,即使是老人送孩子的,有个压岁钱的模式,也有个祈愿来年更圆满的意思。

节间在自己工作的社区听听走走看看,于是感到,红包的含义在无限扩展,红包的本意在受到冲击,红包拿来,已经不是被动的索取、能动的例行公事走走过场,更像是主动的奉献、无私的付出了,牵动的更是老人们的一片痴心。阴历小年之前,郑老师傅病倒了,于是,五个儿女及亲人轮番在医院伺候,关心备至,着实让老人感动了一回。社区熟悉的人都讲,老郑师傅一辈子省吃俭用,才拉巴几个孩子长大成人,都有了满意的工作,混得人模人样的。年事已高,加上这次住院的亲身经历,让老人彻底变换了思路。大年二十九,已经恢复康健的老郑师傅把儿女叫到跟前,说是发红包。一家老小才开始以为老人犯糊涂了,等到老人叫老伴把写好名字的红包拿来,一家人这才明白了其中的意蕴。事后,见到老郑师傅的大儿子,他说,老爷子过节发红包了,每家两万元,五家就是十万呀。感慨之余,也为老人的思路点赞。时代在变,世道在变,人情在变,有的时候是为了钱,多数时候又不是仅仅为了钱。退休工资月月发,大病了有医保,老人们越来越觉得存一些所谓的私房钱没意思了,越来越觉得平日发小钱不如一次发大钱有意思了。社区里有很多的老人,似乎有种理念在变,变过世后的分财产为在世时为人为在明处,变过去的死死攥着存款不放为需为人处则为人,变零星发放为攒劲集中发放,着实是技高一招。世道轮回,催促着每个人在紧锣密鼓地琢磨事、研究事、好办事、办好事。媳妇的一个同学,远在社区以外几百公里的地方给孩子看孩子,平日里买菜做饭的支出,都是孩子放到抽屉里,同学随用随取的。可每到过年过节,每到小孩的生日或者开学放假的特殊日子,同学总是出手大方,支出都是以千元为单位的,着实感动了小两口,都夸老人会来事,同时也奠定了和睦家庭的基础。

再说说自家的事。红包,红包拿来,当显关爱,更显亲情。老爸已经过世十五个年头了,期间,尤其是逢年过节,老人过生日,我们弟兄仨都是提前给老人孝敬,该买得买,该送的送,该支的支,该包红包是就包红包,老爸走后的这些年,没让老妈在生活和家务事上犯难为,换来的老人身子骨硬朗,更是给家人添得了福分。最近几年,孙子孙女有的就业了,有的在大学里搞点创收,手里也宽绰了,于是,孩子过年放假回来,见到奶奶,会是给奶奶发红包,恣得奶奶不知说啥好。可孩子到了姥姥家,又是另一番亲情在心头,姥爷姥娘都是退休工人,除了照顾家外,有些结余。这天,孩子见到我,就拿着红包在面前晃。呵呵,挺厚实的一沓,足有一千块。孩子对我说,像往年一样,她的这些钱别动,等节后从网上买书看,也没有枉费姥娘的一片苦心,也只有更加努力才对得起姥爷姥娘的关爱。

红包,在变迁,但愿越变越有正能量;红包拿来,亲情永驻,但愿这亲情越来越让人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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