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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苦辣咸鲜香,风味人间(1)

不同的地理条件,造就了人类千姿百态的生活方式,中国,拥有最富戏剧性的环境和气候,从荒漠到平原,从山地到海洋,人们因循自然,从食物中获取能量,竭尽才智,用美味慰藉家人,让我们穿越四季,跨越山海,开始一场采集风味的旅行。”

这是记录片《风味人间》第一集《山海之间》的开场白。

旁白李立宏老师的声音亦如同人间美食中最醇厚的那一味,不仅入耳,更加入心。

作为一部美食记录片,《风味人间》已经超越了美食的领域。

第一集《山海之间》,山的辽阔与海的神秘,牧民赶着羊群随四季变幻而迁徙,山民在重山峻岭间寻找大自然的馈赠,渔民立在船头找准角度用力掷下鱼镖。

无论身处山地还是海上,他们风霜刻画的脸庞上流露出的都是最朴实和幸福的笑容。

风味人间,人间的风味又何止美食,酸甜苦辣咸鲜香,悲欢爱憎怒喜哀,已然活成了风味的人生。

阿勒泰大尾羊大盘肉,就地生火,大锅煮沸。肥瘦相间,嚼之流油。

羊肉和韭菜是很容易走极端的两种食材。爱的人爱羊肉之醇,韭菜之香。恨的人恨羊肉腥膻,韭菜味重。

父亲特别爱羊肉,白灼,水煮,涮片,熬汤。

母亲极钟意韭菜,饺子、合子、清炒、配料。

可惜身为女儿的我,却是既不沾羊肉,也不碰韭菜。

人的习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奇怪的养成了,就象我儿子不能在食材中见到香菇,某个朋友看到肉松就如同碰到毒草非拨去不可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惯性,勉强不得。

你告诉我,这是极好的。是的,我知道那是极好极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

火腿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是颇受普罗大众欢迎和喜爱的。

云南宣威,浙江金华,江苏如皋。在国内一提到火腿,很多人会想到这三个地方。

记得有一个小故事,说清时有人去拜访盛宣怀,凑了四色礼品,其中颇为得意的礼物便是从云南购入的两只火腿。结果礼单送入盛府之后,却被打个半死。为何?因为单子上清清楚楚的写道“宣腿一双”,犯了忌讳。

这当然是野史村言,作不得真。但火腿的美味,却是扎扎实实真真切切的。

徽州腌制咸肉的习俗旷日久远。记得《舌尖上的中国》中曾介绍金华火腿制作的方法就是源自古徽州。

某次与三五好友同赴皖南,在某处小馆吃到一味“刀板香”,肉质晶莹,红白分明,啖之自有一番咸鲜滋味。

彼时外面淅沥落着小雨,馆内人声鼎沸,油烟肆无忌惮的弥漫着,吆喝划拳之声不绝于耳,老板娘张着大嗓门说着当地土话,快且泼辣的样子。

人间袅袅烟火的升腾,是俗世里共求的一份心安。

笋,可谓是老少咸宜的食材。可凉调,可炖煮,可烧焖。

当然,最好的烹调方式还属清炒,天然的珍鲜味自由的跳脱而出。

它亦是山野之间独特的存在,春笋爽脆,冬笋鲜嫩,芦笋清香。

苏东坡初到黄州,自我安慰说,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人生境遇中的失意和怅惘,大约也只有用食物来填补才算稍稍平衡一些。

阴森潮湿的瓦屋山中,夫妻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四处寻找冷笋的踪迹。在不断的搜寻之中,两人渐渐分离。

清脆的一声“哥哥哎,你跑哪里去喽”,紧接着男人应声道“来喽,来喽,再一掏回去喽”,回声在山中悠然绵长。

纵然是人到中年,言语间仍然有一种小妹子见情郎的甘甜,是笋的味道,也是山中岁月中最天然纯净的情感。

秃黄油拌饭,相信即使是老饕沈宏非,见到这一碗饭,也会忍不住发条微博,“没有这碗秃黄油拌饭的夜晚,最难将息”。

秃,是苏州的方言。意思是“仅有,纯粹”。略硬的雌黄,绵润的雄膏,相得益彰。

正因为只有黄与膏,虽然名字颇为难堪,它却是与贵重二字可以划得上等号。也正因为“秃”的独特,繁到极处便是简,与之最相配的反而是日常最易得的米饭。

米饭真是特别奇特的一种存在。倘与鲍参虾蟹相伴,身价顿时急飙直上。若是家常打一颗蛋,拌碎翻炒又成了百姓餐食中最家常的“木樨饭”。再浇勺高汤,加些青豆火腿的配料,摇身便是扬州菜肴中的主食代表。

由此推彼,如同某些鸡汤文中所说,人的价值取决于所处的环境和地位。

细细想来,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处。

入世同生为人,大家选择的衡量标准不同罢了。你愿入仕,我要出世。不过是儒家与道家的思想谁更多的占了上风。

不轻蔑他人,也不轻视自身。如此而已。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渔民们在海上捕捞,风浪卷起,立在船头的身影却稳如泰山,找准角度,一镖直插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条壮硕的立翅旗鱼被拉出水面。

摄像老师把这段拍的极赏心悦目,鱼镖入水时的慢动作,海面下旗鱼的挣扎与翻腾,真的会让人忘记,这不过是一档美食记录片。

三杯鸡是我所爱的,母亲在家中也曾尝试烹制这道菜,但是同样用九层塔调香的三杯旗鱼皮,不知嚼在口中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心甚向往。

片尾,捕鱼小哥用布蒙着脸,但仍然对摄像机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开心到极点的笑容。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从他变弯的一双眼睛中,我读出了大海赋予他的乐观和开阔。

民以食为天,不论是山间的珍藏,还是大海的味道,各种各样的食物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使人类繁衍至今。

片中每一种食物所带出的普通家庭都是我们生活的缩影,有争吵,有快乐,有烦闷,也有喜悦。

就如同港片中的经典台词。“一家人,最要紧的是整整齐齐”。团团围坐在桌旁,享受着熟悉的味道和气息。

若说人间不值得,又能去哪里呢?

只这漫山遍野的风味,已经让人舍不得离开人间,别再提值不值得,只问我愿不愿意。

因为,“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最后,代表我自己(我很想说代表我的读者,但是看看列表,不知道是否会有读者,算了),衷心感谢这个胖子,带来的这一整个风味人间。




野渡无人舟自横
笑对苍穹写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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