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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故事】聊聊一起吃饭这件小事

记得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赴约在某一年的夏季,好像预感到一场分手即将来临。

他在上海创业我在广州,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一个晚上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发了脾气,难道创业就连一起吃饭都顾不上了吗?电话那边沉默半响,挂掉电话之后,好像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模样,一段经历了一年多磕磕碰碰的恋爱,在电话那头带着要拉上帷幕一样的叹息。

第二天,他带着疲惫的身心从上海飞到广州,为了一个承诺,来跟女朋友吃饭,没想到这成了两人最后的晚餐,我的期盼他无法给予,他的忙碌我无法理解,千万里来奔赴的一场约会,成了彼此关系的一个终结。早已经忘记了当时盘中餐吃的究竟是什么了,那顿饭的滋味,夹杂着珠江啤酒的些许苦涩和夜晚丝丝的凉意。

后来,再后来,渐渐淡忘了之后,才发觉,这一顿饭,竟然成就了某个时期人生的印记。

原来一顿饭的意义远远大于吃饭本身。

大家都很忙碌,我知道,所以,空出时间来吃一顿饭,真的成了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只是,我们在忙碌之中,似乎心里总是缺失了一点什么,那些在朋友圈里相互恭维的点赞,是不是真的比一起吃顿饭更让人心里感到慰藉?每次出差在途中吃快餐,也会想到难得在家里的日子,吃饭总是不好好吃,端了饭碗夹了菜便坐到电视机旁看新闻,吃完又草草收拾结束。最正式的那一次,是爸爸妈妈用恳求的语气,劝告我要赶紧把社保交上,妈妈捧着饭碗,抬起头来看我的脸,“等你老了,不折腾了,谁来养活你。”这顿饭吃得很心疼。

也许,好好地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比知晓天下事,更重要。

以前在单位工作的时候,我们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都有一个习惯,每个星期雷打不动的聚一次餐,就在单位的食堂里,粗茶淡饭,每天吃的都是那几样,大家按时间约定好,围坐在一起,说说八卦,聊聊工作。这样的聚餐真的很难得,饭菜很难吃有什么所谓。

在大城市里,要空出时间来跟朋友约个晚餐,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要加班要照顾孩子,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比一起吃饭重要,所以,在单位午餐变得弥足珍贵,起码比加1000个无聊的毫不相关八辈子打不着杆的微信好友珍贵好多,如今我离开单位已经一年,好多昔日的朋友都有一年未见了,仍然是在同一座城市,生活方向转变之后,我们都成了平行线,很难再交集在一起,好几个朋友二胎都生了,我甚她们家的老大都没见过,然后经常去点赞朋友圈里面都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家的孩子秀(当然自以为点赞无数算是深交了),这是什么变异的心态?

我高中有一个好闺蜜,那时候两人好到要穿同一条裙子,上了大学之后也常常来往,相约一起旅行逛街吃饭,因为那时候智能手机还不普及,我们总是有很多亲近的机会,想念的时候就打个电话问好,听到彼此声音就总是有一股温暖流动心间,要赴约一起逛街也总是说到就做到的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犹豫半天到最后不了了之。工作之后就少来往了,忙碌到几乎忘记了对方的存在,偶尔过年一个问候,也变得有点华而不实,渐渐的,就在对方间隔好久才发表一次的动态中,默默地点个赞。

突然有一天,在高中同学的群里看到她的消息,乳腺癌晚期。眼睛模糊中回忆起年少时那张笑脸,一起笑一起闹,一起逃课一起被罚写检讨,一起看午夜的电影一起在卡拉OK里唱歌到天亮,大学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了一趟北京旅行,藏在箱子里的胶卷已经有了尘封的味道,彼时听到她的消息,我们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联系了,上一次见面,好像是毕业那会儿了吧。我觉得她仍然在我们上学的那个城市,静静地等待着我回来,在学校附近的一家云吞店里,点好了我爱吃的花生猪脚汤和一碗去掉了香菜的牛杂汤粉,看见我,扬起她的手和她尖尖的脸,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没等到我安排时间去看她一眼,她已经离开了。想起我们在网上相互约一顿饭,大概已经约了一年多,终究未能实现,成了遗憾之约,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她最要好的闺蜜,她也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有更关心的人,但是,一顿饭,那么简单的约会,竟然也未能如期进行,或许见面时会有生疏和尴尬,但是看到对方坐在眼前吃东西,想起以前在一起的美好,心底总是会有暖流涌动,只是这一别,竟然再也没有机会。

科技越发达,人心越冰凉吗?

每次旅行回来匆匆在家呆上两日,便又离开奔赴工作,家里的饭菜可能比不上外面的味道好,但一直都是温热的,每次我说肚子饿,不管是不是到了吃饭的点,妈妈就会把饭菜放到锅里热好,随时等着我吃。

那天我执意要离开,因为呆在父母的身边,意志总是不够坚强,带回来的工作也只能偶尔处理一下,总是忍不住要陪她看电视说话,然后调戏一下家里的小狗,时间在温暖地流逝着,于是毅然离开,坐在回广州的列车上,肚子就叫了起来,这一趟离开,要去台湾半个月,这是要等多久才能再吃上妈妈做的菜了呢?黯然神伤,又无可奈何。

是的,大家都很忙,为了未来为了生活地更好,忘记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忘记了跟他们吃一顿饭,哪怕只是相约一碗面一杯茶。可是忙碌真的是我们不见面的理由吗?你每天到楼下买盒饭也要面对餐厅的服务员,甚至还会跟相熟的服务员聊上几句笑话,每天周旋于各种客户之间每天见到老板板着的脸,甚至每天都见到巷口卖报纸的阿姨,放学回家的隔壁的孩子,但是却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不见父母一面,不跟异地的女友吃顿饭,不跟一年没见的好朋友喝杯酒,是的,大家都忙,只是吃顿饭这样的小事,真的,不需要再吝啬时间了。

今天来北京出差,半夜起来奔赴机场,开完会后身心疲惫,脸上的痘痘已经张牙舞爪,回到酒店房间接到一位好友的消息,说他在央视录制节目,晚上是否小酌?自然是很久未见面各种情绪堆积,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继续熬夜在雾霾寒冷的北京街头叙旧。要下这样的决心有多难,一句“下次有机会再聚”说出来感觉特别没底气,心里默默发誓,要么就不要把太多无关的人请到生命中来,那些被请进来的,就跟他们吃好每一顿饭。

我是七月娃娃,一个有理想的吃货和旅行者。

但愿与你在此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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