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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高考

    

        明日,高考日。这 一天,苦读寒窗十几载的学子们,将步入考场,开始他们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步。高考现状,我们早已司空见惯,那么10年前,20年前,乃至30年前的高考,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昨日,本报记者深入我市西城区,采访数名不同年代参加高考的市民,共同追忆铭记于他们心中的那段时光。采访的过程中,记者不仅感觉到了人们对高考的逐渐认知程度,同时,也从他们的回忆当中,折射出不同年代的考生与家长的心路历程——

        1978年女大学生下课忙着“奶”孩子

        刘义杰,1949年生人,原大庆师范学校副校长,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化学系。 

        参加高考时间:1978年

        高中就读学校:黑龙江省通河县一中 

        现家庭住址:让胡路区广厦小区 

        家长重视度:无

        我的高考,现在想来都是“乐子”事。国家恢复高考时,我已经快30岁了,已经是我省通河县的一名中学教师。 

        我是高中毕业生,本属于我高考的那一年,正赶上文革。在当时的通河县,高中毕业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于是通过培训,我当上了高中代课老师。 

        忽如一夜春风来,1977年恢复高考了!这个消息,对我们这个相对闭塞的县城来说,没起什么波澜。报考的人年龄参差不齐,我那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报名的时候,全家都反对。我爱人当时也是一名代课教师,我们家的条件还算可以,爱人不支持我高考,但不明说。那时,我们家做饭烧煤,烧煤就得拉风箱,以前,拉风箱这样的活儿,爱人从来不让我干,在得知我要报考大学后,爱人开始支使我干这些活儿了。下班回家,我得一手抱孩子,一手拉风箱,干完这样活儿又有那样活儿,根本没有复习时间。 

        另外,因为当时我教着高中,所以,我得和我的学生一起参加高考。我的很多同事之所以没有参加高考,大多是怕和学生一起考试,考不上丢面子。我那时不那么想,只想多学点知识,至于前途,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拿回家给爸爸看,爸爸当时正在抹锅台。我说,爸,我考上大学了。我爸当时瞅都没瞅我,继续抹他的锅台。我又说了一句,爸,我考上大学了。我爸半天才说,考那干啥?你走了,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我的高考成绩是335分,记得当时我报了5个志愿,每个志愿栏里我都写上哈尔滨师范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哈尔滨师范大学。当时我们的校长叫陆辉,在新生大会上,我就出了名了,因为一连5个志愿都报一个大学的实属罕见,陆校长感到很自豪。 

        当时,我们班最大的学生34岁,最小的只有17岁,最有意思的是,一位家住哈尔滨的女同学,因为孩子才几个月大,还在吃奶,一下课,这名女同学就往教室外面跑,原来是家人把孩子送到学校外,这名女同学是急着“奶”孩子去! 

        要问我那时在学校最惦记啥?那就是家里的烧柴问题。所以,每次放假回家,就“上山”拼命“整”柴火,直到现在,我看到木头柈子都亲,看到就想把它“整”回家去。

        1993年校长“驮”我去高考

        霍春华,1972年生人,毕业于黑龙江大学经济学院。 

        参加高考时间:1993年

        高中就读学校:大庆市第二十七中学 

        现家庭住址:让胡路区希望小区 

        家长重视度:★★★

        每次谈及自己的高考,我的脑海里马上就会浮现出一个人,他就是我的校长。 

        我高考那天,是校长亲自用自行车“驮”着我赶到考场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高中是在大庆第二十七中学读的。因为我的学籍在喇化中学,所以,高考的时候,我必须得回到喇化中学考。离高考还有3天的时候,我回到了喇化中学,就这样认识了当时喇化中学的校长张占元老师。 

        因为得知我的成绩较好,学校对我比较重视。校长在我刚去喇化中学的第一天,就对我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一定要好好发挥啊,我们学校可就指着你“出菜”了。我当时笑着说,还算有点把握,但就愁这路怎么走,我晕车晕得厉害。张老师当时就说,我看看能不能借个自行车,让别人送你。 

        当时,我们去位于让胡路商场附近的二十二中考试。那天一大早,全校参加高考的学生都坐上大客车。张老师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当时,我心里特别感动。我原以为,校长会找别人送我,没想到他会亲自送我。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张老师穿着白衬衫,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大客车在前面开,张老师在后面追。 

        我只是当了他三天的学生啊!可他,因为怕我晕车影响发挥,硬是从“喇化”骑到了让胡路! 

        那一年,喇化中学只有我一人考上了大学。高考分数公布的那天,我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张老师。现在,张老师在北湖学校当校长,直到现在,一见面,我还会对他说,没有您,或许我还在家放牛呢!

        2000年高考那天,我“压车”

        刘海鸿,1980年生,毕业于齐齐哈尔医学院 

        参加高考时间:2000年 

        高中就读学校:安达市高级中学

        现家庭住址:让胡路区景园小区

        家长重视度:★★★★

        我高考那天,正值姐姐结婚。早晨5点18分,姐夫带着车队来家中迎娶姐姐。按照东北风俗,作为小舅子,我是要“压车”的。那天,我和姐姐、姐夫共同坐在“头车”里,到了新房,要下车了,可是,坐在车里的我却打不开车门了。姐夫从摇下来的车窗口递给我一个红包,见我不下车,又递给我一个,见我还不下车,姐夫就无措起来,因为姐夫的兜里已经没有红包了。见姐夫红着脸,我笑着说“我打不开车门了。”姐夫从外面帮我把车门打开。 

        打开车门后,我就向学校跑去,这时,来参加婚礼的人,才知道我那天高考。考试的学校并不远,揣着红包的我,走进了考场。 

        走出考场时,外面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是等孩子的家长,脸上写满焦急,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我爸爸也在等我。我和爸爸一起去车棚取了各自的自行车。爸爸当时并没有问我考得怎么样,我也没说什么。 

        我和爸爸骑上自行车,并没有向家的方向骑,而是找了一个大饭店。那顿饭,我爸爸没怎么吃,却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我记住了爸爸的一句话:儿子,好好考,考上了,你就有“铁饭碗”啦!

        1985年我趴在苞米地里备考

        张万福,1965年生人,毕业于齐齐哈尔师范学校。 

        参加高考时间:1985年 

        高中就读学校:黑龙江省肇源县蒙古中学 

        现家庭住址:让胡路区奥林公寓 

        家长重视度:★★

        我高考那会儿,分初考与统考,初考好像是省里出题,统考才是真正的全国统一考试。初考考完后,同学们都回家了,我没回,为啥没回?有两个原因,一是回家需要一块二毛钱的车费,我没有;二是万一考上了,再回学校还得需要一块二毛钱,我怕我回不来! 

        初考的成绩终于下来了,是班主任付老师从教育局抄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学校南门的土墙外。土道上,有的地方连自行车都不能骑,我老远就看见付老师了,他骑一会儿,推一会儿,我不敢上前迎他,怕是不好的消息。我当时是什么样的窘态呢?在土墙根儿下,时而站起,时而蹲下,在地上画着什么,心里始终在默默祈祷。当付老师靠近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儿过早地透露给我一个好的信息,他微笑着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名单,我在最后一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的学习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知道,虽然我初考考上了,但我毕竟是考上的9名学生中的最后一名。那时,我并不气馁,我知道,我与他们的机会是平等的,同样是在100多名同学中脱颖而出的,我必须奋力一搏,天上地下,在此一举! 

        我“摒弃”了所有的老师,我相信的只有自己,我要用自己的近似于残酷的方法来学习。我每天不再在教室里学习,而是到学校南面的苞米地里,在肇源党校的大墙下,在偏僻的深沟大坑里。自己出题考自己,与蚊虫为伴,和长天对话,背厚厚的书,啃凉凉的馒头,喝接来的井水…… 

        1985年7月7日,肇源一中,天上阴云密布,院内森严壁垒。第一科考的是语文,我考得相当顺利,我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当我兴致勃勃地走出考场,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考场外拉着一条警戒线,泥泞的土地上,站着黑压压的打着雨伞的人们。目光——凝重中透露出热切,神情——肃穆中带着希望,我突然特别后悔,自己是不是出来早了? 

        越紧张越是出问题,在考数学的时候,我打开长长的正反面都是试题的卷子,几乎蒙了,马上确定能做出的没几个,而且分值小的可怜。在我低头考虑一道题时,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好心的监考老师及时叫醒了我,才不至于我有更惨的成绩。直到现在,想起考数学的情景,我都害怕。也多次梦到数学公式都没有背,就参加了考试,每次我都被吓醒! 

        考试过后,我撕毁了所有的课本,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境回到了家乡,直至接到了一封不同寻常的来信。 

        这封信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回来的时候,不识字的母亲对我说:你爸正发愁呢!家里来了一封信,信皮儿上有红字儿,说让咱家准备30斤粮票。我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一高儿高儿”够到了房巴,狂奔着去找父亲了。 

        跑在土路上,屯子里的人好像一下子都改变了对我的看法。曾经,我可是背负着众多人的不解去县城读书的!我们屯子有个叫刘海庭的人,他在屯子当中的井沿儿上,曾几次当众羞辱我:你没长心呀?家里那么困难,不回来帮你爹妈干活,念什么书呀?没见哪个识文断字能出息的,回来帮你爹干活得了…… 

        我在屯子的“北下坎”找到了正在帮别人家脱坯的父亲。我的出现,颇有些明星出场的味道:我被父亲骄傲的目光、屯人羡慕的眼神包围着,父亲从“白花旗”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封信,黄色的牛皮纸上确实印有红字儿,是我报的那个学校的名字。 

        颇具喜剧色彩的是,我临上学前,在井沿儿上又碰到了刘海庭。这位我一直十分惧怕的农民,破天荒地对我露出了笑脸:我早就看你小子有出息,淖穆胡德(父亲的蒙古名字)没白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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