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只是一种过程

■方文竹

 

哲学家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伙？国际著名投资大师索罗斯哲学式发现：世界是先天不完善的。而人类却有一种爱好“完善”的天职或本能(哲学家充当了这种天职的代表)。“完善”类似于“理想的”“绝对的”“根本的”，这此事概念出自哲学家对语词与概念、主观价值的深度迷恋。在作者看来，这些东西付之一炬，对世界丝毫无损。“基础”在“可能的生活”的基础上瓦解，除此别无它法。那些无用的高深的学术术语只是哲学圈内的一种游戏（维特根斯坦虽然痛恨传统哲学，但他实行的哲学分析依然是“游戏”），或说全是虚假的哲学乌托邦制造。因此，在怀疑经典的同时作者提倡实用哲学、创造哲学，反对将哲学当作一种智力游戏。因此，像中国的孔子、庄子等非纯哲学家却受到好评。哲学与其说是一种知识路径（“传统”哲学一直在概念之间兜圈子，没完没了），勿宁说是一种生存智慧。可能的哲学也是宽松的哲学：弹性、创造、塑造，于人生有益。差一点就后现代了，或说，建设性的后现代有什么不好？（后现代与建设是否悖论？作者喜欢在悖论中寻找立论根据。）哲学的如此“塑造”本性、人间烟火味，可见现象学无法纯粹，纯粹的现象学所寻求到的只是一具意识的空壳。

作者始终谋求一条哲学与我们的存在、行为和生活更加密切相关的道路，问题是，走在这样的道路上是否具有去哲学化的倾向？或许，这是一种新哲学——要研究的是“做法”而不是“说法”。“说法”总是在知识论的框架内打转。要知道，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福科、德里达等都难以摆脱知识论的魔影，而人类的知识无论多么成功博大，总是基于一些作为假设的观念。更为严重的是，作者是否回到了自己所担心的境地：不做“杞人忧天”的思考（哲学总是把各种事情转换为理想化的事情或远不可测的事情），是中国思想传统的基本原则。这是问题的相反的一极。或许，哲学的过于天上人间都不好办！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怎么办？作者的“说法”是：思想的最后形式总是一个自相关形式。自相关形式在某种意义上是悖论性的，悖论并不是自相矛盾，而是一种不断迫使自己进入无解的循环的形式，所以，试图为任何一个真正的哲学问题或者说思想的基本问题寻找到知识的答案完全是一种幻想。哲学只是一种过程，且无终的过程。

赵汀阳先生与我同龄，在京读研时就知其大名，同学之间经常提及。赵的“美学只是一种手法”“存在就是做事”等观点至今仍未忘却。更重要的是，它也相互印证了《直观》的革命性。这次我记住了“我把哲学理解为一种艺术，一种以观念为工作对象的艺术。这也许比较符合哲学的本意”。

（《直观》，赵汀阳著，福建教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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