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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人物|竹林七贤:千古“醉”人是刘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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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约221年-300年),字伯伦,沛国(治今安徽淮北市濉溪县)人,魏晋时期文学家、诗人,“竹林七贤”之一。父亲刘进为东汉末年曹操手下大将)。着作有骈文《酒德颂》、五言律诗《北邙客舍》等。



卷一 刘伶之生平


刘伶,西晋著名的名士组合“竹林七贤”之一,靠喝酒独享大名的千古“醉”人。


刘伶身高仅一公尺四十,不仅人矮小,而且容貌极其丑陋。但是他的性情豪迈,胸襟开阔,不拘小节。平常不滥与人交往,沉默寡言,对人情世事一点都不关心,只有和阮籍、嵇康很投机,遇上了便有说有笑,因此也加入了七贤的行列。


刘伶为建威将军王戎幕府下的参军时, 协助治理“领军都督幕府”事务。但身处统辖千军万马的总指挥部机关,需要给全军做表率的人,他却天天蓬头垢面不讲卫生,衣服也不好好穿,行为还吊儿郎当。


晋朝初年,刘伶入朝,他不趋炎附势,力陈己见,宣扬无为之化的主张,为朝廷所不容,同僚均被擢为高官,唯独他被逐出朝门。为排泄郁闷,他常借酒消愁,久而久之,嗜酒如命,不能自已。


公元266年(晋武帝泰始二年),朝廷派特使到杜康村请刘伶再次入朝为官。而刘伶不愿做官,听说朝廷特使已到村口,赶紧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脱光衣衫,朝村口裸奔而去。朝廷特使看到刘伶后深觉其乃一酒疯子。从此,刘伶彻底与朝廷绝缘。


罢了官以后的刘伶,日日“醉乡路稳宜频到”,终于嗜酒寿终。



刘伶在那个风起云涌,人人自危的绝境逢生,畅达顺意的度过了一生。既能和反对派们心心相惜把酒言欢,又逃过了统治者的残酷报复,在司马氏眼中,刘伶不过是一个无能的醉鬼,形同蝼蚁,掀不起风浪。刘伶的迷离醉眼,超乎寻常的洞察了对时事的奥秘,所以才能在那个时代“竟以寿终”。要知道被人看出来的“聪明”很多时候不是真的“聪明”,在天昏地暗风雨如晦的社会环境中,能善始善终,何尝不是一个不愿同流合污的人能做到的一种极致?




卷二 刘伶嗜酒


同其他竹林俊贤一样,刘伶也拥有一手名震天下的绝活,只不过,他的绝技不是嵇康的琴,也不同于阮籍的诗,更不是向秀的学术成就,而是“喝酒”。自古中国能饮好饮者多如漫天星斗,但刘伶仍能光荣的号称中国第一酒鬼,即便是“斗酒诗百篇”的诗仙李白,抑或是“三杯落纸如云烟”的草圣张旭,比起刘伶来都有不小的差距。



嗜酒如命


竹林七贤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喝酒,但刘伶却独以酒而闻名,可见他的酒量之多,他喝酒的方式也是极其豪迈的。伴随着狂饮而来的,自然是行为上的放荡。

《晋书》本传记载说,他经常乘鹿车,手里抱着一壶酒,命仆人提着锄头跟在车子的后面跑,并说道:“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葬了。”他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由此可见。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跟镇上的人吵架,对方生气地卷起袖子,挥拳就要打他,刘伶却很镇定从容地说:“我这像鸡肋般细瘦的身体,那有地方可以安放老兄的拳头。”对方听了,笑了起来,终于把拳头放了下来。




醉酒放达


“我以天地为栋宇,

屋室为裈衣,

诸君何为入我裈中?”

任建威参军期间,有一次刘伶忽然来了兴致,竟然在官邸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饮酒。有几个客人来访,他也不赶紧把衣服穿上,还继续光着身子喝。客人见他如此不雅,就讥笑他。他却一本正经地反驳说:“天地就是我的房子,房子就是我的衣裤,你们进我的房子就是钻到我裤裆里来了,谁让你们钻进来的?”



刘伶病酒


刘伶喝酒过多害了酒病,非常口渴想喝酒,于是向妻子要酒。其夫人把酒倒掉,摔碎了装酒的瓶子,并哭着规劝刘伶说:“您喝酒太多,不是养生的方法,一定要戒掉啊!”刘伶说道:“那好吧,我自己戒不了,只有在神面前祷告发誓才可以把酒戒掉,请你准备酒肉吧!”夫人说:“就遵从你的意思办。”于是她把酒肉放在神案上,请刘伶来祷告。刘伶跪在神案前,大声说道:“老天生了我刘伶,认为酒是自己的命根子,一次要喝一斛,喝五斗(南宋时十斗=一斛)才能解除酒醒后神志不清犹如患病的感觉。妇道人家的话,可千万不能听!”说罢,拿起酒肉,大吃大喝起来,不一会儿便醉醺醺的了。




一醉三年


传说杜康在白水康家卫开了一个酒店。刘伶从这里路过,看见酒店门上贴着一幅对联:“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龙两盅海底眠”。横批:“不醉三年不要钱”。刘伶进了酒店,杜康举杯相敬。谁知,三杯下肚,刘伶只觉天旋地转,果然醉倒了,跌跌撞撞地回家去,一醉三年。三年后,杜康到刘伶家要酒钱。家人说,刘伶已死去三年了。刘伶的妻子听到杜康来讨酒钱,又气又恨,上前一把揪往杜康,哭闹着要和杜康打人命官司。杜康笑道:“刘伶未死,是醉过去了。”他们到了墓地,打开棺材一看,刘伶醉意已消,慢慢苏醒过来。他睁开睡眼,伸开双臂,打了一个大呵欠,吹出一股喷鼻的酒香,得意地说:“好酒,真香啊!”



杜康,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酿酒始祖”, 《说文解字》载杜康始作秫酒。据民间传说和历史资料记载,杜康又名少康,夏朝人,是夏朝的第五位国君,夏后氏相的儿子。那么刘伶晋人,时差几千年,杜康是怎么醉死刘伶的呢?


先前杜康当年因造酒闻名,受玉皇大帝所诏在天庭当了酒仙。刘伶原来是王母娘娘的一个书童,在天宫嗜酒成癖,因偷喝了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御酒且绊倒了王母的玉石酒杯,王母盛怒下贬他下界以惩过。这时正是西晋,便是刘伶。忽一日,王母掐指一算书童下届已到归期,便派杜康下届超度点化,因而便有了这一出刘伶醉酒。


话说杜康唤醒刘伶后,便一起坐烟升空去了,杜康抛下白练一条,写道:


刘伶本非凡夫子,原始王母一书童;

因酒遭贬归下界,今已罪满回天宫




卷三 刘伶之成就



《北芒客舍》


泱漭望舒隐,黤(yǎn)黮(dǎn)玄夜阴。

寒鸡思天曙,振翅吹长音。

蚊蚋(ruì)归丰草,松叶散萧林。

陈醴发悴颜,色愉畅真心。

缊被终不晓,斯叹信难任。

何以除斯叹,付之瑟与琴。

长笛响中夕,闻此消胸襟。


此诗是一篇触景生情的即兴之作。从诗题和诗中所流露的情调来看,是刘伶在洛阳对策、以无用被罢后,心情抑郁,旅经北芒山,借宿在某客舍时所作。通过对寒夜、荒鸡、蚊蚋、枯叶、萧林等寒秋萧索景物以及陈醴、巴歈、缊被的描写,抒写了作者远行客居中的困顿心境以及思乡之情。全诗前半写景,景中含情;后半抒情,情因景发,可谓层次清晰,裁剪恰当。全诗思路曲折而细腻,流露出浓郁的压抑与忧愁。愁从何来,作者没有明说,但从诗中可以品味出,是黑暗的社会现实与作者积极进取的志向之间的矛盾。




《酒德颂》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jī)为须臾,日月为扃牖(jiōngyǒu),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zhī)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有贵介公子,搢(jìn)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mèi)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先生于是方捧甖(yīng)承槽、衔杯漱醪;奋髯踑踞,枕麴(qū)藉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此篇骈文全篇以一个虚拟的“大人先生”为主体,借饮酒表明了一种随心所欲,纵意所如的生活态度,并对封建礼法和士大夫们作了辛辣的讽刺。语言形象生动,清逸超拔,音韵铿锵,主客对峙,铺叙有致,文气浩荡,笔酣墨饱,有飘然出尘,凌云傲世之感。把那些“贵介公子”,“缙绅处士'们的丑态和“大人先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的悠然自在相对比,达到了鲜明的讽刺效果。作者极力渲染了酒醉后的怡然陶醉之感,视缙绅公子们如虫豕一般,于不动声色之中作了尽情的嘲讽。



虽然刘伶是嗜酒如命,但并不能掩饰他的真实情怀,他追求人性的自由和率真,他关心政治,关心现实,只是不能任性的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正因为酒才将他的真实想法暴漏出来,他借着醉酒可以胡言乱语将人的情欲都表现出来,他留给后人的不仅是爱喝酒的事迹和形象,还对文学和处事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刘伶的表现体现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玄学风气,他的行为有点成仙的味道,刚好迎合那个时代的游仙和隐逸的哲学,这是一种思辨的哲学,崇有与贵无,名教与自然,言意之辩,形神之辩,名理之辩,对文人的影响深远,他们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思想并不是简单的一种哲学,从他们与酒的那种表面关系来看,他们都崇尚老庄哲学,但也有儒家的入世哲学影响着他们,渗透在他们的生活中。酒看起来让他们远离儒家的正统思想,其实却时时牵绊着他们。





卷四 刘伶之评价


王绩:“恨不逢刘伶,与闭户轰饮。”


叶梦得:“晋人多言饮酒,至于沉醉,未必真在乎酒。盖时方艰难惟托于酒,可以疏远世故而已。传至刘伶之徒,遂欲全然用此,以为保身之计,饮者未必剧饮,醉者未必真醉耳!”


邹琪岳:斯人虽逝,风骨独存;率情真我,百代风流。刘伶放荡不羁的一生,透出一种对人个性独立和精神自由的追求!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无力反抗,唯有酒才能消除那内心的痛苦那种无奈的惆怅,唯有饮酒,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才能追求到人生的圆满。回顾他的一生,也许一千年后另外一位酒鬼唐寅的诗可聊以浇筑下其心中的块垒,正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尤其是刘伶,其酒量、酒德、酒疯都堪称一绝,人送绰号“天下第一酒鬼”“饮坛北斗”。




刘伶放荡不羁的一生,透出一种对人个性独立和精神自由的追求!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无力反抗,唯有酒才能消除那内心的痛苦那种无奈的惆怅,唯有饮酒,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才能追求到人生的圆满。


面对黑暗的世界,品格高洁,性格刚烈的名士们唯有通过酒精来忘却现实的压迫;既然现实如此黑暗,那虚幻的功名利禄又有什么可追求的呢?到不如,一味醉生梦死;世间本无一物,唯有通过饮酒,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才能追求到人生的圆满;自古如刘伶这样的好饮名士,他们内心的苦闷,又怎么是司马光、朱熹这种“读死书,死读书”的人所能理解的呢?



刘伶醉酒,酒醉刘伶,

此世不可再得,后世更难觅痕迹。

醉醉醒醒,醒醒醉醉,醉亦是醒,醒亦是醉,

似是而非间,再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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