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她,但我记得她,今晚凉风习习。
我坐在窗边,任由往事勾起回忆,那时的印象又回来了。降临在我身上的不幸让我有了遇见她的机会,我从她身上又汲取了新的力量,于后来漫长的路上想起。那段时间是高考的最后阶段,我每天去亲戚文姨家吃饭,故事从这里开始。
文姨租了他们的房,合租的还有一对准时下班的夫妇,夫妇有一个调皮却胆小的孩子,她家院子很大。文姨的伙食很好,这多亏了文姨的妈妈,我称呼她为二奶奶,文姨还有儿子和女儿,在附近的学校读初中。
忘了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却记得那条通往她家的小巷,中间人家的植株爬满了墙壁,开出了红色的花。也许花瓣飘落了一地,也许她莞尔走过,也许她微微一笑,我和她相向而行,我们互相点头,打了第一次招呼。
关于她的一切,我知道的很少。有时我会在文姨家午休,她中午也回来休息,后来从二奶奶口中得知,我和她同级,不过她好像在复读。有时也会在饭点遇到她,她话很少,几乎不同楼下任何人招呼,每次都静静得回来,又静静得出去。她还有一个哥哥,他哥有一辆霸气的摩托,有一次我见他长驱而去。她的父母,我却从未遇见过。
她家对面的一户人家,有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还有她的小孙子,不过他们家院子小很多,楼也矮一些。二奶奶张罗打点之余,喜欢和对面的老奶奶聊家常,有时候他们也分享点心给我。一天下午我照常去吃晚饭,刚出现在巷子的尽头,对面家的小孩子便高兴的往这边跑来,嘴里还喊着“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那时的阳光哟,斜洒在墙壁上,洒在藤株上,洒在小孩奔跑的身影里,洒在我湿润的眼眶。我想作为大哥的人该是幸福的。
我和她的交集也许只在那一条小巷,在那一百多步的身影中。再后来,我更少遇见她了,我还是没见过她父母。
后来的后来,高考如期落幕,我的努力从这个地方清零又再次开启。我整理学校的物品寄回家,最后是到文姨家告别。我没能遇见她。为什么想了解她,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却能感受到她那样的眼神,清澈的下面似乎有一丝涤荡。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生父并不能名正言顺的当她的父亲。
原来那个下午温暖的斜阳里,有的人身上还有着不敢晒出的伤疤,在属于她的小巷里,走进又走出。你所看到的阳光世界,又会有多少不曾消逝的痛,有的人却只是静静得走着。
离那个下午,已经五年了。期间我回过文姨家几次,却终究没有再遇见她。五年的时光,当时那个下午的人儿,天各有方。二奶奶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文姨的女儿上了大学,我参加了工作。而她,我想不管她现在在哪,还是会像她走过那条小巷那样,眼神纵有涤荡却清澈,步履从容而不迫。
小巷墙壁上的红花,开放又凋落,春去春来,你又走过多少旅程,携一缕阳光,走出你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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