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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 丈夫的情人们
意外身亡的丈夫没给骆梅留下任何财产,他的二奶、三奶却不约而同地找上门来,同一个屋檐下,自顾不暇的骆梅该如何面对——
1。二奶上门
二月的哈市乍暖还寒,街上还残留着新年刚过的喜气,骆梅神情抑郁地坐在出租车里,今天是她丈夫程刚的“三七”,就是说他离开人世已经二十一天了。骆梅起早去墓地给他烧了纸,又绕路去儿子程山山的学校看了一下。小山夏天要高考了,父亲的突然离世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
让骆梅悬心的还不止这些,程刚出车祸刚离世,他的公司就突然被查封了,据说和某个官员的受贿案有关,也就是说程家的上千万资产都被冻结了。如果骆梅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早年用她母亲的名字登记的,并且一直没有更名,那她就无家可归了。
骆梅和程刚早就感情失和,两人一直迟迟没有走出离婚那一步,完全是为了孩子。她现在深悔当初没有早点离,至少那样自己会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可是现在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骆梅下了车就一怔,自家的小别墅门前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打扮入时的新新人类,一个是穿着孕妇装的少妇。骆梅仔细盯着少妇看了几眼,突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原来是和程刚同居了三年的二奶,叫红蕊。新新人类不等骆梅问就主动上前道:“我是程刚包养的,我叫田田。”
骆梅只觉得气血向上涌,眼前一阵发黑,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别这么绝情嘛,有话好说。”田田满不在乎地点上一支烟。
“我,我是来求你收留几个月的,生下孩子我就走……程刚的房产都给查封了,你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红蕊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哀求着。
“你要养我一辈子我还不干呢,瞎耽搁工夫。”田田吐了个烟圈说道,“我的要求简单,我就是在你这儿住段时间,有着落了我就走。”
“都给我滚!你们真不要脸!”骆梅喊出有生以来的第一句骂人话。她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不要脸面的女人。
“想赶我走,行。”田田懒洋洋地向外走去。红蕊一时不知是跟上还是留下继续恳求,呆在那里。
“市第一中学高三六班,程山山。”走出几步的田田突然转过身,向着骆梅嫣然一笑。
骆梅只觉得头“轰”地一下,她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找到山山的学校去闹。骆梅告诫自己,要冷静,如果现在把事情弄僵了只怕没有挽回的余地,就凭红蕊肚子里的孩子就能闹得满城风雨。山山已经不能再经受打击了,无论如何要保护儿子。
骆梅突然打开房门冲进去,摘下客厅墙上程刚的相片狠狠地砸在地上。两个女人跟了进来,田田不动声色地看着,红蕊却看不下去了,她扑过来护住相片,哀哀地哭起来。骆梅也再没力气争下去,她转身向楼上走去,算是默许她们留下来。儿子山山在学校住宿,只在周末回来一天,作为让她们留下的交换条件,那天她们必须躲出去。
骆梅收留了田田和红蕊后就明白自己错了,现在她已经是引狼入室,什么走投无路,她们就是来分家产的!
让骆梅更加发愁的还是钱的问题。家里的生活费一向是程刚从公司按月拨来的,骆梅懒得向他开口,手中并没有多少积蓄,只能勉强维持她和山山的生活。现在山山到了最后冲刺的时段,学校疯狂地收取各种费用。骆梅真是捉襟见肘,应对不暇。
骆梅的娘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这些年她一直关在家里,和外界没什么接触,现在是求告无门。她在街上转了几天,想找个工作先干着,可是她这个年龄,又没文凭,实在很难找到称心的工作。
骆梅转了一天,刚进门就接到同学王丽平的电话。骆梅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发作出来,对着电话就哭诉起来。
王丽平听了骆梅的话叹口气:“这事还真难办,现在要是撵她们出去,只怕山山从此别消停了。可是你们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要不你们做点小生意?”原来王丽平的一个表姐在市中心有一家快餐店,平日里就是指着给附近的公司和机关送午餐,赚的是辛苦钱。现在想出兑。
骆梅一听就动了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试探了一下。
“我正想出去找个工作做呢,要是能开个小店倒不错。”红蕊抢先说。骆梅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她的脸一红低下头去。
“行,我没意见。整天都闲死了。”田田说着吐了口烟圈。
“没意见就好,那你们拿出些钱吧,我现在是没办法了。”骆梅心里窃喜,想不到她们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可田田和红蕊异口同声一句话:“没钱!”
“你们!”骆梅气得一拍桌子,“少给我装糊涂,你们不是傍大款吗?没钱你们图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爱情!”
“靠!当然不是爱情,就他长得那德行!”田田骂了一句,“他给我的钱都套股票里了,现在血本无归。”
“我的钱……”红蕊又抹起眼泪来,“其实他的生意前段时间已经出了问题了,那时为了帮他渡过难关,我把他给我的钱又都还给他了,谁知……”
骆梅的心里动了一下。前段时间程刚也和她要过钱,说要救一下急,她怎么肯拿出来?吵了一架程刚甩门走了,那是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想到这里骆梅不由得对红蕊多了几分好感,叹口气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把这房子抵押了,盘下那个店,你们在店里帮我。”田田和红蕊答应了。
2。艰难创业
田田是指望不上的,红蕊倒挺能干,挺着肚子忙里忙外的,弄得骆梅还有些过意不去了,追着她让她注意身体,回头心里还直骂自己犯贱。
店里东西全是现成的,收拾一下就重开业了。果真赚的是辛苦钱。这一带的快餐店多如牛毛,已经把价格压到最低,利润薄得不小心就没有了。
现在最让骆梅头痛的是盘店面前她没有考察,现在才知道,许多快餐店都是没有门面的,在后面租的普通民居做加工点,降低了成本。而自己这小店呢,光房租这一项开支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想来原来的店主就是因为这个不做的。好在有原来店主留下的订单,骆梅每天亲自采买,也算把生意勉强维持下来。
红蕊负责收款和店里的管理,田田却游手好闲,每天吃饭的时候回来,平日不是去逛街就是蹦迪,气得骆梅数落她:“你逛街也没钱买,逛个什么劲儿?”
“你懂什么,这叫生活!代沟!”田田一扭身进了后厨。骆梅哭笑不得,好一个代沟!
骆梅看田田实在不像话,就逼她去跑订单,没想到这个活儿田田还挺爱干的,天天打扮好就往各个公司机关里钻,很快就和那里的年轻人混熟了,天天称兄称妹的还挺热络。
这天骆梅从批发市场回来,累得一身汗,刚在椅子上坐稳,田田就从外面冲进来大叫:“他妈的,让人耍了!”
今天是前任店主留的订单到期的日子,骆梅让田田去续签。骆梅小心地问:“有人退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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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他妈的退了!”田田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什么?”骆梅和红蕊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那批订单是她们的主要客户,如果失去了只怕得关门大吉了。
田田把事情经过一讲,骆梅更傻眼了。她们是中了原来店主的圈套,原店主因为成本高经营不下去了,才把店面出兑,表面看留下一批客户,实际上转身她就在后面租了一个小平房接着做快餐,这样一来成本就降下去了,回头去原来的客户处把送餐价格一降,马上就重新收归她旗下了。
“要不咱们也降?”红蕊小声问。
“降,拿什么降!”骆梅的眼泪在眼圈里转,现在已经没什么利润了,为了省下几个钱,她出去采购车都舍不得坐,结果还是……现在房租交了半年的,想退是难了,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赔下去?
看骆梅一哭红蕊也跟着抹起眼泪来,田田气得起身就走了。
晚上回家刚进门,山山就打来电话,让骆梅给他的卡上打五百元,说有急用。骆梅急忙答应着,可是心里却空落落地没底儿。红蕊热了几样从店里带回来的剩菜,叫骆梅过去吃饭,骆梅只装没听见,也不开灯,坐在房间里默默地流泪。
“砰”,楼下的门给撞开了,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脚步声,一听就是田田回来了。骆梅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冲出房间,对正跑上楼来的田田大喝道:“你们都给我滚!”
田田满脸惊愕,脱口骂了一句,转身就向楼下去,可是走了几步又扭身回来,把手中的东西向骆梅手里一塞,这才一头扎进厨房。
骆梅借着壁灯一看,田田给她的竟然是一份转让订单的合同,原来的店主把收回来的订单全让给她们了。田田咽不下这口气,跑到原来店主的小加工点一顿乱砸,并以告到工商部门为要挟,这才要回原来的订单,彼此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3。另辟蹊径
虽然田田抢回订单,可是因为价格降了,一盒饭的利润低得可怜,快餐店还是难以为继。每天算完账骆梅都唉声叹气的。自从上次订单的事以后,田田也关心起店里的事来,指手画脚地说这么不对那么不对的。骆梅也懒得理她。
一转眼小店经营了两个月了,几乎没什么收入,红蕊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还害起喜来。骆梅嘴里抱怨:“人家都是头三个月折腾,你这怎么五个多月了还闹人?”红蕊听得满脸的歉意,弄得骆梅又不忍心了,还得挤出点钱给她开小灶。田田可不是省油的灯,红蕊吃什么她抢什么,这边锅一揭开她先盛一碗去,不管你说什么她就是不脸红。骆梅气得没办法。
这天骆梅给红蕊炖上一只小乌鸡,刚出锅田田就进厨房了,吓得骆梅忙护住锅:“这只鸡太小,你别起哄了。”
“你让我吃我都不吃。”田田一摆手,从台面上捡起一根芹菜嚼起来。骆梅不知田田这是犯了什么邪,谁知后来她竟然是天天如此,只啃芹菜,一口油水不沾了。
还是红蕊明白,偷着和骆梅说:“田田前些天吃得太好了,一下长了三公斤肉,正节食呢。”
骆梅一听就笑了:“这可省钱了。”
“这是没钱的减法,真正的减肥餐吃得比咱们还好呢,只吃不胖。”红蕊一边择菜一边感叹道,“原来和我合租的一个女孩子是个白领。每天按着减肥食谱吃,真有效果。只是那东西太麻烦,一顿一根芹菜一片面包三只虾,你说谁有工夫能这么细致地弄……”
红蕊还在唠叨,骆梅的心里却是一动,对呀,减肥餐,不如试试这个!
骆梅把想法和田田一说,田田拍案叫好。
“这招儿太好了,我没事去公司里混,那些丫头吃不了几口饭,还直抱怨不好吃还长肉。要是真能做出减肥快餐,多少钱她们也舍得吃!”
就这样小店又重新收拾一下,没几天一个“百合塑身美食套餐店”的牌子就挂上了。食谱是田田找来的,她和红蕊亲自动手,摆盘搭配。田田还像模像样地弄了一个营养比例表,把食物的热量给标了上去,这样一餐吃进多少热量就一目了然了。
骆梅看着摆好的菜式煞是可人,就拿来照相机拍了一套图片。田田拿着到各个公司机关一跑,赢得个满堂彩。
说也奇怪,原来店里除了送餐,一天进不来两个顾客。现在却不同了,每天都客满,眼看着生意就要火爆起来。田田每天拿着订单往回跑,春风得意。骆梅则忙着在后面租房子扩店面,雇工人,忙得不亦乐乎。红蕊还是负责店里的管理和收款。骆梅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就把店里的事全权交给红蕊,让她每天收完钱直接存进隔壁的银行。
就这样,两个月下来一算账,三个女人都笑了。
4。落入陷阱
眼看着生意红火,骆梅的心算是放下了。红蕊和田田成了她得力的左膀右臂,山山马上就要高考了,红蕊虽然身子越来越沉重,可还是挺下来,让骆梅没事多往学校跑跑,送些汤水,帮着洗洗刷刷。骆梅从心里感激红蕊,一直觉得她贴心,真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越发地信任她了。
这天骆梅从学校回店里,还没进门,就让一个人给拦住了。骆梅一看,原来是附近储蓄所的小黄。小黄赔了笑脸:“梅姐,好长时间怎么不见你们来存钱,是不是我们的服务有问题?你们有意见尽管提。”
骆梅一听就有些疑惑了,店里的钱是每天要存的,从开店起她就在这个储蓄所建了户头,没有理由红蕊自己换了地方。晚上回家骆梅就迫不及待地问红蕊,红蕊一怔,然后就笑了:“我看他们利息低,就给存对面的农行了。你要是想存这边,明天我就把钱给提回来。”
“那倒也不用,你把存折给我看看,这一晃又存了不少了吧,那天我看账上应该有九万多呢。”骆梅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
“唉呀,你看我这人,把存折给锁店里抽屉里了,明天早上再看吧。”说完红蕊挺着大肚子就进房间了。
骆梅心里有事,这一夜也没睡好,天放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到睁开眼睛已经九点多了,红蕊和田田早就走了。骆梅急忙赶到店里,奇怪的是红蕊竟然还没来。田田出去跑订单了,到了中午刚进门就让骆梅给拉住了。
“红蕊去哪儿了?给你留话没有?她那身子,不能是早产了吧!”骆梅问了一堆话,田田只是摇头,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红蕊的房间就没动静。
骆梅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她撒腿就往家跑,田田不明就里也追来了。
红蕊的房间空荡荡的,她的衣物都不见了。骆梅跑回店撬开红蕊的抽屉,哪有什么存折!她不死心又跑去对面的农行打听,银行的工作人员都是在“百合”订餐的,都异口同声说没见红蕊来开过户。
骆梅这才相信,红蕊是带着钱跑了。
“我非得找人砍了她,我不会放过她的!”田田在房间里走个不停,骆梅则呆坐在一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走了,你怎么找?”骆梅有气无力地说。现在店里买材料的钱都没有了。眼看就到了续交房租的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还跑了她了,只要我想找!”田田抖着手上的烟,“她不是快生了嘛,跑不远,我就一个医院一个医院地找,不信找不到她……”
孩子!骆梅的心颤抖了一下,是孩子让红蕊铤而走险的,自己也是母亲,能明白她的心。
“算了。”骆梅顿时冷静下来。
“凭什么算了?”田田把烟狠狠地掐灭。
“凭那个孩子!”骆梅站起身,紧紧地盯着田田的眼睛说道,“我们不怕,没到最后的时候,拼一下,东山再起。钱可以赚回来。”
田田怔怔地看着骆梅,半晌才重重地点点头。
5。河东河西
小店闯过了难关,田田也开始了新生活,她和一个公司的主管恋爱了。骆梅暗自感叹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眼看着田田就变了一个人。原来五颜六色的头发现在都恢复了本来面目,也不再乱蓬蓬地支在头顶,而是柔顺地披下来,围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说话不笑不开口,再也没有脏字连篇了。
骆梅已经知道了田田的身世,原来她自幼父母离异,没有人管她,从小在外面和社会上的人混,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最后才赖上程刚想哄些钱花,没想到不出一年程刚就死了。
看着脱胎换骨的田田,骆梅明白自己没有做错。算算日子红蕊应该已经生下孩子了,不知是不是母子平安。两个人感叹一回,如果红蕊在这里该多好。
“百合”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招来不少嫉妒的目光。旁边已经陆续有几家风格相似的店开张了,大有把这一带变成“减肥餐一条街”的趋势。骆梅和田田不慌不忙,一边巩固老顾客,一边注意翻新,吸引新目光,顺便还盘下旁边的两套房子和老店打通,因此“百合”一直处在霸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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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梅姐,这次怕有些不妙了。”田田支着下巴看着对面新开张的“塑身美食城”皱起眉头来。
“塑身美食城”试营业已经几天了,它是这个城市最大的一家企业老板投资的,可能是看出这个行业潜力无限,下了血本。买下“百合”对面的一个超市,重新装修,然后轰轰轰烈烈地降价,大有和“百合”叫板的意味。这些天“百合”的客流量是少了些。
“没事,我们只要保持我们的风格和质量,是我们的顾客一定会回来的。”骆梅胸有成竹。结果真给她说着了,“塑身美食城”的折扣一取消,“百合”的生意马上就恢复原状了。偌大的一个“塑身美食城”不再是人流汹涌,一下就冷落起来。
那天晚上骆梅和田田照例最后一个离开店里,刚锁上门,身后就钻出两个大汉。
“警告你们,小心点,再抢我们生意给你好看!”俩大汉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我呸!什么人,咱们做生意关他们什么事了。”田田气归气,她是在社会上混过的,知道这帮人都有来头,就一再告诫骆梅要小心。两个人提心吊胆过了些日子,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慢慢就把心思又用到经营上。
可是就在“百合”的生意蒸蒸日上时,意外发生了。“百合”的顾客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让“百合”的名字一下响遍大街小巷。店被封了,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调查。骆梅和田田再次陷入困境中。最让骆梅难过的是,这件事发生前田田已经定下了婚期。现在店里的资金冻结,婚礼只能推迟了。田田很懂事,没有一句怨言,可是她越这样,骆梅的心里越觉得对不起她。
唯一能让骆梅欣慰的是山山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他如愿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在接到通知书后,骆梅和山山长谈了一次,把近一年来的事原原本本地和他讲了一遍。骆梅很高兴自己能把秘密保守到现在,而且由她亲自讲给儿子听。
山山哭了,为了母亲的牺牲。最后山山做出一个让骆梅吃惊的决定,就是把骆梅给自己上大学的钱只留下一小部分维持基本生活,其余的给骆梅重振“百合”和让田田筹备婚礼。
骆梅看着眼前的儿子,眼泪擦干了又涌上来,想不到他这样懂事了。她还要和山山争辩,山山已经开口说道:“妈,你教给我生存能力,不是比留给我钱更重要?”
骆梅用力地点了点头。
6。柳暗花明
田田结婚的日子到了。虽然现在“百合”依然官司缠身,可是骆梅还是强颜欢笑。她要把田田快快乐乐地嫁出去。
骆梅起了个大早,田田没有亲人到场,自己和山山就是她的亲人。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田田幸福地依偎在新郎的身边,骆梅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骆梅陪着田田小两口站在门前欢迎来宾,眼看着行礼的时间就到了,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骆梅就催着田田补一下妆,回大厅里去。正说话时,门口进来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你?你怎么敢来?”田田瞪大眼睛指着那个女人叫起来,原来她正是红蕊。没等红蕊答话,她的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这下田田倒也不问是谁了,只是把眼睛向上一翻,人就晕倒在地。
骆梅也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脚下是再也挪不动一步了,她只是怔怔地盯着那人,颤声问:“你是人是鬼?”
那个男人是程刚。
“你太不像话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搅和田田的婚礼!”骆梅刚听程刚说完一句“其实我没死”,就气得跳起来。
“梅姐,你不要误会……”红蕊在一边小声劝着,看到她开口骆梅的火气更大了。
“我没误会,我是信任,我信任得让人卷走九万元!”
红蕊一听这话脸就红了,也不敢再开口。还是程刚站起身,打开随身的包掏出几打人民币放在桌上。
“我现在加倍还给你……”
“不用了,你还不起!”骆梅只觉得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这时田田已经醒过来,也知道程刚没有死,她走到骆梅的身边,抱住她,轻轻地说:“梅姐,不伤心,有我呢!”
骆梅抱着田田,放声大哭起来。
“是我错了,不过我今天来是想把事情都讲明白,因为我不想再错下去了。”程刚低着头说起了前因后果。
原来发生车祸的当日,在工地上的程刚接到电话,说他的公司现在涉嫌行贿和偷漏税,正被立案调查。
放下电话他就急着往公司总部赶,车子刚驶出工地,司机小吴就把车停了,说有个同乡要搭车回去。程刚不耐烦地答应了,因为要想的事情又多又乱,他就让搭车人坐在平日里自己习惯坐的副驾驶座上,自己躺在后排座上——没想到正是这一躺,最后竟救了自己一命。撞车后他从车子里爬出来没走几步,后面就是一声爆炸,撞上他的车的是辆拉油车,车身倾斜后油漏出来,马上就着火爆炸了。
程刚当时也昏了头了,第一个想到的是给红蕊打电话,谁知这一通话就吓一跳。原来红蕊住的房子已经被查封了,红蕊哭哭啼啼地说事大了,怕程刚要坐牢。程刚一听也怕了,也没敢报告车祸,就偷着跑去找红蕊了。正巧电视新闻时间到了,报道了那起车祸,并说在车祸现场发现两具烧得无法辨认的尸体,据说一个是鹏飞公司的老总程刚,一个是他的司机。
红蕊一看就放心了,她把仅有的一点钱都取出来交给程刚,让他先出去避风头。程刚不放心怀着身孕的红蕊,就是不肯走。红蕊说得明白:“你先出去躲一下,然后着手查一下你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你稀里糊涂地进去了,外面没有人帮你,你不是冤死在里面了?”程刚一想也有道理,只好同意。他临走的时候把骆梅的地址留给红蕊,告诉她,迫不得已时可以去找骆梅,因为他相信,善良的骆梅会收留红蕊的。
几个月前,红蕊突然接到程刚的电话,说他已经把事情查出些眉目了,只是现在需要一笔钱做活动经费,如果没有钱是无法取证的。红蕊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这才卷了骆梅的钱跑去找程刚。现在程刚的案子已经完结,他重新得到了自己的公司。
骆梅静静地听程刚讲完,她发现经过这些事后自己已经成熟了。如果换成过去,她一定会大吵大闹,可是现在的她只是淡然一笑,原来这些都不是不能原谅的,钱的问题似乎是这个世上最好解决的事。这一次的变故对她其实是好事,让她学会了独立,有什么比拥有独立的人格,对她更重要的?
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这里面的主角换成自己,是不是也能像红蕊那样无私地去为程刚做这些?她不知道答案,可是也就此明白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本来就是不道德的,她早就应该放手。
骆梅扬起脸,人已经解脱了,她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祝福你们!”她微笑着对红蕊说,然后转身向程刚说道,“找个时间,我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程刚的眼圈一热:“是呀,我会尽快的,红蕊跟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得用后半生报答她。”
“那我们呢?哼!”田田气呼呼地说。
“你,你有我呀!”新郎小贺不干了。田田吓得一吐舌头。
“我才不要他负责呢,我只是说气话,这辈子就赖上你了。”田田用力贴到小贺的身上。
“这是我的贺礼。”说着话程刚又向包里掏起来。
“你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谁要你的钱!”田田横了程刚一眼。程刚笑了:“这不是钱,而是你们最需要的。”
说完他把一个文件袋递到骆梅的面前。骆梅满腹狐疑地打开,里面是一堆材料。
“有这个你们就能打赢官司了,还能顺便告‘塑身美食城’的老板不正当竞争。”红蕊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笑吟吟地说,“其实我们前些天就回来了,程刚就帮着你们跑这件事,这不,今天才算是把证据都拿到手了。”
“太好了,百合能再开业了。”田田扑到骆梅的怀里,两个人笑起来。
“先别笑了,是不是应该先行礼?我们可是送了礼金的,喜酒不能不给喝吧。”程刚说道。
一屋子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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