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网络
作者：刘升翔
核酸
这是一次挑战疫情的旅行。
核酸已连续一周，天天做。临淄刚刚调低高风险区，博山又出现阳性新冠者，六个高风险区，全城交通停运，变相封城。各区天天发通告，要求非必要不出市。
疫情此起彼伏，全国各地不得安宁。疫情图查询，云南近期比较安稳。我决定去大理，去看看三塔、苍山、洱海，《五朵金花》诞生的地方。
早晨7点50分的航班，三个小时到达昆明。经地铁转高铁，到达大理。然后乘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到达大理古城北门，选一客栈住宿。
大理的苍山洱海，闻名遐迩。一出火车站，黛青色的苍山横卧城边，山上白云缭绕，立刻感觉到一种壮阔，一种纯净，既有西北高原的辽远雄阔，又有南方水乡的清幽宜人，两种风景的交融，就是大理给我第一眼的感受。
彩云之南的云南，是旅游大省。然而，防疫的天网限制了出行，旅游业受到毁灭性打击。昆明到大理，是一条黄金旅游专线，深秋时节，又是周日，整个七号车厢，竟然只有两个乘客，看到我拍的照片，朋友回复 : 专列。
核酸，是出门在外天天必做的功课。网上酒店订购，旅馆、民宿招揽顾客的广告，“距核酸点近”已成为一大卖点。
大理北门，是古城四大门楼之一，为重檐歇山顶建筑。明朝洪武年间所建，距今600多年历史。我住的民居距北门楼不足百米，信步来到城下，只见城南苍山白云缭绕，夕阳闪耀，古城如沐浴佛光，显得清澈、古老、神秘。忽然，一阵喇叭的喧嚣打破这傍晚的宁静。寻声望去，只见城根下有两排人流，又有一身白衣的人在维持秩序，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核酸检测点。
天天核酸，早已习以为常，但古城下的这一幕，还是让我感慨系之。静默的城墙不会言语，但它目睹这种天天排队核酸的情景，大概也在暗自惊讶 : 人类病得不轻！
因核酸，被迫取消半天的行程。游程的第三、四天，报名参加当地青年旅行社的两日游，第三天早晨八点，独自去北城楼墙根，做了核酸，十二点左右，导游要求大家在景点再做一次核酸。因为上午刚刚做了，我就偷了个懒。欠了账是要还的，第二天下午乘游轮游洱海，在检票口，戴红袖章的检查人员对游客逐个查验。轮到我，意外发生了: 检查员将我“请”出队列，告知核酸超过24小时，不准登船。任凭我怎么解释，人家绝不松口，认准一个理 : 执行规定，超一分钟也不行! 最后，我只能离开旅行团，自己设法打道回府。半天的时间浪费了，游轮船票景点门票打了水漂，感觉被人戏弄了一场。到底怨谁呢？怨该死的疫情？好像也不全是。
忽然想起旅行团一个小伙子的遭遇。小伙子身体挺棒，当过三年兵，家住重庆，昨天同游苍山，他对我说，离家出游，已经两个月。本来没打算待这么长时间，出来没有几天，重庆闹疫情，他住的小区又被划为高风险封了。有家不能回，多数人感觉会不舒服，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好在小伙子经济状况不错，心态也不错，一个人从湖南、湖北、广西、云南逛下来，倒也悠哉悠哉。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小伙子虽然年轻，却懂得随遇而安。这么一想，我对小伙子忽然多了一层认识，对我刚才上船被拒，亦坦然释怀。
隔离
这天是11月10日上午，我独自游大理三塔。
清晨的景区，几无游客，只有佛音缭绕，鸟鸣花间。身在佛家净土，顿时无欲无求，只有宁静愉悦。这种心情，因网格员的一个信息而扰乱。
按防疫规定，今晨向网格员报备，三日后回淄。近11点，网格员回信 : 大理返回，居家隔离7天。家人同住的，需要一起隔离。
出乎意料，却也有思想准备。居家隔离，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有点欣喜：一人独处，自我封闭，读书写字，正合我意，担忧的一点是连累家人，由此想到了独自隔离的主意。
吾有老友，某花园有一处私宅，他将此宅借我，辟为读书写字、喝茶会友的场所。于是，与华润小区网格员微信：能否到某花园隔离？回信：可以。很快，花园小区网格员回话，原话是这样说的 : “你住在华润，为了隔离，到我们这里，不太合适吧？” 话虽婉转，拒绝的意思却很明确。
过了一会儿，老哥与我微信，告诉我，网格员打了几次电话，说：该楼离退休老人多，对疫情特别关注。知道你要在此隔离，意见很大。老哥还说，有的老同志与他通话，说为了你的安全，隔离期间，他们会主动为你站岗放哨。最后，老哥劝我，要理解老干部的心情，与他们和谐相处。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即向老哥亮明态度：在家隔离已经报备，请向老干部们转告我的歉意。
结局出乎意料：10号当天，国家出台防疫新规20条，两天后回家，防疫人员始终没有光临。说好的隔离、预想中的白大褂、磁条封门，都没有出现。那些报备表格白填了，网格员的扯皮乱扯了，花园的老干部们瞎忙活了。
没有交代，无人搭理，就是最好的结果。
特欣慰。
空中历险
生死考验，惊险瞬间。这样的经历，让人刻骨铭心。
今天周六，12月12日，由昆明飞济南。飞机是空客320，四川航空公司的航班，计划是早晨8点55分昆明长水起飞，11点50分到达济南遥墙。
昆明机场天气晴朗，这是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查验核酸码、行程码、身份证，领取登机牌，然后是安检。登机前，验证登机牌，又查一遍核酸码、行程码。进仓后，调整好座位，扣紧安全带，心中总算舒了口气。疫情期间出趟远门，真不是轻松的事 : 天天做核酸，处处行程码。一不小心，24小时核酸过期，景点进不去，游轮坐不了，高铁拒之门外，任何解释都属多余。
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飞机加油、助跑，轰鸣着腾空而起飞向蓝天，很快，我便进入梦乡。
一觉之后，到了机上送餐时间。年轻漂亮的空姐，柔声细语地询问你的需要，送上温热的早餐 ，递上咖啡、雪碧和各种饮料。机内音乐轻柔，温馨平静，窗外白云飘飘，风景万千。
毫无征兆，“咔嚓”一声，似乎是重物从上面撞击，飞机瞬间下跌，机内惊呼声一片，我心里一紧，感觉大祸临头。右边戴眼镜的年轻人提醒我 : 赶紧扣上安全带!
飞机剧烈颠簸后，逐渐平稳。左边靠窗的是一个平头、黑衫的愣头青，嘴里嘟噜一声 : 四川航空不咋样，驾驶员技术太差 ! 我暗自祈祷 : 不要来第二次了，太可怕了!
心里怕鬼，鬼偏找你。“咔嚓!”，又是一声，飞机又是下坠，剧烈颠簸。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我感觉机体像要断裂。这一次，我想到了空难，想到了死神，此刻机上多数人估计会与我有同样的想法。
左边戴眼镜的年轻人放下了手机，目视前方，他应该是个学者，端庄，寡语，极有定力，但我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我说，坐了半辈子飞机，颠簸这样厉害，这是第一次。年轻人接话说，飞机颠簸正常，可怕的是垂直下跌。
刚才就是垂直下跌，我们都选择了沉默。还好，心里念叨的第三次，没有等来。飞机逐渐平稳，恢复正常。
当飞机摇摇晃晃，轮子与跑道接吻拥抱的那一刻，我的心，也随之落地。谢天谢地!
坐上济南回淄博的接机专车，巧得很，我们三个都来自同一航班，聊起机上惊险一刻，都大发感慨。张店的一位小伙子说，当时感到非常不妙，害怕恐惧，飞机稍微平稳后，打开航迹图，发现飞机已偏离方向。心想，这是要寻找附近的机场，进行迫降吗？
我也有一个疑问，始终不得解。飞机空中航行，经常会受气流影响，产生颠簸。一般情况下，乘务员马上会通过广播说明原因，稳定乘客的情绪。这次空中遇险，机舱却保持静默，既无广播，也无乘务员出面解释。不合常理。
还有一个现象，让我困惑。第二次颠簸刚过，手机忽然震动，慌乱中打开手机，见到老婆发给我的信息 : 祝一路顺风，平安到冢（家）! 心中忽然释然，我有点迷信，心想：做梦梦到棺材，意味升官发财，坟（冢）与家相对，恰恰是意味着平安。后来细想，遇险一事的确蹊跷，为什么恰在颠簸万米以上的高空时收到信息？为什么飞机会偏离航线？为什么乘务人员始终保持静默？
蹊跷怪异。不用想那么多了。有惊无险，真好！
作者简介：刘升翔，1957年生于山东淄博博山，曾就职于国企和民企。偶写书法，兼爱摄影，闲时写点文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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