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钻和瓷器活

六十年前的那些事儿：（35）金刚钻和瓷器活

现在还常常说这句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话是有来由的。

还得先从“鼓炉子匠”说起。“鼓炉子匠”中的前两个字是我根据山东方言翻译的，到底是哪两个字不知道。因为有鼓炉子匠的年代人们大都不识字，等人们都识字了，鼓炉子匠又消亡了。事实上应该叫“补锅匠”、“补碗匠”或“锔锅匠”更确切。

六十多年前，经常有鼓炉子匠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给人家锔锅锔盆锔碗锔缸（现在的人提到“锔”，只知道“焗头发”，此“锔”的意思与彼“焗”的意思大相径庭。）。那时的人家破了一个碗，一个盆，是舍不得仍掉的，买新的要花多少钱啊！便请鼓炉子匠给“锔”上。“锔”，就是将裂成两块或多块的器皿，按原样对接，缝隙对整齐，然后在缝隙的两边钻上洞眼，再用砸扁的铁丝或铜似截断做成“锔子”（很像现在的订书钉的样式，只是大一些）。用锔子将缝隙两边的洞眼连在一起。一个小碗掉下一块，用两个小锔子就锔好了，一个大缸就要用很多大锔子才行。铁锅破了也能锔。不管锅或瓷器，破缝不整齐不能锔，粉碎性骨折也不能锔。锔盆锔碗等就是瓷器活。锔好的家什照样能用。一点也不漏，只是不好看。要好看干什么？家什是拿来用的，不是看的。

每当鼓炉子匠干活时，周遭总是围了一群孩子在看热闹，比现在看演出还开心。

这工作的关键就是那在瓷器上钻眼打洞的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钻眼用的钻，是一个金属小钻头，上面的装置就像拉胡琴的弓子和弦，只是这弦改成了棍，下面连着钻头。像拉胡琴一样的不停拉着弓子，下面的钻头就将那要钻的眼钻成了。这钻头据说是金刚石的，要不然怎么能钻动铁或瓷器呢？

所以，没有金刚钻，就不能揽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