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白色冰面上，一道巨大的冰缝突然裂开，巨大的压力把水柱喷上太空。一艘飞船从亘古的黑暗中飞来，掠过白色的羽状喷流，飞船上的离子和质子质谱仪将水汽捕获，纳入分析室里。这个图景不可能发生在地球上，但在遥远的土星卫星土卫二的上空，卡西尼号探测器成功上演了这样一幕。
（卡西尼取样艺术想象图）
这次从太空取水样是如此成功，昨天NASA如期公布了此前预报的重大发现：科学家已确定羽状喷流中近98％的气体是水，约1％是氢气，其余的是包括二氧化碳，甲烷和氨在内其它分子的混合物，土卫二的冰下海洋几乎已具备生命所需的全部条件，离我们回答地球生命是否是宇宙中孤立存在的终极谜题又更近了一步。同时，通过哈勃望远镜的观察，木星的卫星木卫二也具有同样的潜力。
此前人们普遍认为生命的存在必须要阳光的参与，但地球深海热液口生命的发现已经将生命存在的必须条件减少到了三项：液态水，新陈代谢的能量，以及正确的化学成分，主要包括碳、氢、氮、氧、磷和硫。虽然卡西尼号探测器还没有发现磷和硫的存在，但可能只是含量很少的原因，氢气和二氧化碳的存在已经表明，它们最有可能是冰下温暖海洋和海底岩层的水热反应所致。既然岩层可以参与水热反应，没有理由岩层中的磷和硫不渗透到海洋之中。
这种水热反应同时可以为深海微生物提供能源，2005年科罗拉多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氢气和二氧化碳是产生有机物的重要基础，而不是此前认为的甲烷和氨气【注1】，它们可以把氢和二氧化碳合成氨基酸来获取能源。微生物这种获取能源的方式也产生了一种副产物，这就是甲烷，是地球生命之树的根源，甚至可能对地球生命起源至关重要。巧合的是，这次刚好发现水汽里有甲烷的存在。
这项研究的主要作者亨特·维特（Hunter Waite）说，虽然卡西尼号探测器无法检测外星生命的存在，但我们发现了生命的食物来源，它就像一个微生物的“糖果店”。既然存在“糖果店”，外星生命存在的几率已经大幅增加了，不像火星，我们至今还没有发现现存的“糖果店”，只是发现了一些远古“糖果店”存在的疑似痕迹而已。而木卫二的情况和土卫二如出一辙，科学家们也发现了地下液态海洋和羽状喷流的存在。NASA正计划在2020年发射木星探测器，届时将有可能为我们带来确定性的结果。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遐想，如果在太阳系冰封的两个世界里都存在生命的话，宇宙中外星生命的存在必将是极其普遍的。而如果在这种几乎和我们完全相似的环境里都没有生命的话，或许我们就真是上帝的特有造物了。
“糖果店”就在那儿，能不能发现某种生命形式前去取食，就看下一个探测器了。
【注1】《科学》杂志，2005年4月7日发布，论文网址：
http://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08/5724/1014/F1
参考资料：来自NASA网站，https://www.nasa.gov/press-release/nasa-missions-provide-new-insights-into-ocean-worlds-in-our-solar-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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