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的亚马逊河流域，丰富广阔的淡水系统孕育了无数生命，相互吃饭自然也更加惨烈。 如果你到那里旅游，肯定希望了解一些注意事项，以避免被其它生命打来吃起。 当你问当地人哪些物种最凶猛、最厉害、最危险的时候，你可能以为他们会提醒你要注意大名鼎鼎的食人鱼，或者你以为的水中巨蟒。 然而最通常的回答可能并不是这些家伙，而是另外一种被称为牙签鱼的小鲶鱼，半透明看起来非常普通，但你要听到它的传奇故事，多半会尿道括约肌一紧，以后再也不敢在水里随便撒尿了。 可怕的牙签鱼 牙签鱼是一种热带淡水鱼，在当地被称为candirú，学名叫卷须寄生鲶，又称蓝色吸血鬼，为辐鳍鱼纲鲶形目毛鼻鲶科中的一种，是地球上最小的脊椎动物之一，因体型纤细似牙签而得名。 牙签鱼分布于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栖息在黑暗的沙质底层水域中，成体通常小于10厘米，体色透明，体形细长，因而很难在水中被发现。牙签鱼最特别之处就在于鳃盖上倒勾状的棘刺，可以钻入大鱼鳃中，用棘钩住，吸食鱼血为生。 看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凶险之处嘛，和其它寄生的种类有什么区别呢？正常吃饭，正常获取能量生存，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传说中的牙签鱼会静静潜伏在黑暗的河底，可以捕捉到其它鱼类鳃呼吸排出的痕量尿素和氨，一旦时机合适，就会以迅猛的速度冲向大鱼的鳃腔，在动脉上咬出一个洞，然后就尽情地吸食宿主的鲜血。 这也就是它最可怕的地方了，能够理解了吗？当地人闻之色变的，就是传说它可以钻进在河里游泳的哺乳动物尿道。最著名的一个案例是在1997年，一位巴西男子声称在齐腿深的河里小便时，牙签鱼一跃而起，顺着尿液钻进他的尿道，用手拉拽也无法将其扯出，反而痛不欲生，后来经过医生两个小时的手术，才血淋淋地取了出来。 可怕的案例 事实上这位巴西男子并不是传说中的第一位受害者，他只是因为一位有名有姓的医生向世人描绘了手术详细经过，并提供了取出的牙签鱼照片，这才让人们真正闻牙签鱼色变，亚马逊河流域的男人们胯裆为之一紧，再也不敢随便下河了。 牙签鱼攻击人类的最早记录出现在1829年，德国生物学家冯·马特乌斯发现当地原住民男人下河时，都会在下身绑紧绷带，觉得非常奇怪，询问后才知道是为了防止牙签鱼钻入。后来发现在当地其他原始部落，男人们也会用各种措施保护丁丁，马特乌斯因而推测，牙签鱼可能是被尿液的气味吸引，铤而走险的。当然，也有一种说法称，土著们之所以防范严密，实际是为了避免被食人鱼咬伤。 1836年，爱德华·波皮格（Eduard Poeppig）记录了帕拉当地一名被称为拉塞达（Lacerda）的医生说法，牙签鱼确实钻入了人体，不过不是男人，而是女性的阴道中，后来用了一种靛榄（Xagua）植物的果汁才呛出来。巴西生物学家乔治·鲍伦格（George A. Boulenger）则记录了一位巴赫博士说法，他发现一个土著男人和几个男孩的丁丁被截除，由于他不会他们的语言，无法交流，猜测可能是被牙签鱼所害。不过后来美国生物学家尤金·威利斯·古德格（Eugene Willis Gudger）称鲍伦格记录的可能是食人鱼的案例，因为当地河流中并没有牙签鱼。 1855年法国自然学家弗朗西斯·德·卡斯特尔瑙（Francis de Castelnau）则在一份报告中提到，阿拉瓜渔民称在河中小便很危险，因为鱼会“从水中冒出，并通过尿液液柱钻进尿道。” 卡斯泰尔瑙驳斥这一说法“荒谬透顶”，完全无视流体力学的物理定律，不过这一报告却让牙签鱼的神话更加根深蒂固了。 1891年，博物学家保罗·勒·科因特（Paul Le Cointe）才提供了牙签鱼钻进人体的第一手资料，不过这次是进入了一位女性的阴道，科因特通过把牙签鱼向前推，让它的倒钩脱离人体，而将鱼取了出来。 之后的其它一些案例，也记载牙签鱼是进入女性阴道，而不是男性的尿道。 其实还有疑问 现在我们回到1997年巴西那个案例，这是目前唯一一个有照片的记录，做手术的医生是巴西马瑙斯的阿诺尔·萨玛德（Anoar Samad），他还写了一篇简短的论文发表。 事件经过是巴西伊塔夸蒂亚拉的一位23岁男子，在河里小便时被牙签鱼循着尿道钻入，他抓住它试图扯出来，但因为鱼非常光滑而无果。入院时这位男子已开始发烧，丁丁疼痛、出血，阴囊严重肿胀。萨玛德在麻醉下进行了膀胱镜检查，结果发现钻入的牙签鱼体型较大，占据了整个前尿道，并咬破了括约肌的肌肉，试图钻入阴囊。医生在两个小时的手术中，最终通过内窥镜将其移除。 但在1999年，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史蒂芬·史波特（ Stephen Spotte）亲自前往巴西，找到萨玛德医生详细调查这一特殊事件。萨玛德向他提供了照片、膀胱镜检查的原始录像带以及用福尔马林保存当事牙签鱼尸体。不过Spotte还是对此表示怀疑，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出了一些疑点： 一是基于简单的流体物理学，病人声称鱼飞出水面，顺着尿流冲进尿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二是文件和标本表明这条鱼的长度133.5毫米，头部直径11.5毫米，必须要极为强大的力量才能钻进尿道； 三是萨玛德声称牙签鱼已咬破尿道肌肉准备进入病人阴囊，但牙签鱼没有如此强大的咬力； 四是萨玛德声称他剪掉了牙签鱼的倒勾才取出鱼来，但提供的标本所有倒勾都是完整的。 所以史波特得出结论说，这个人在河中小便被牙签鱼钻入尿道的几率，相当于一个人被闪电击中的同时又被鲨鱼吃掉了。 这样看来，所谓亚马逊牙签鱼钻入男性身体可能确实只是传说，反倒是女性应该特别小心才是。不过人家萨玛德有照片、有视频、有标本，还发了论文，我们究竟该相信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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