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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赴约托木尔峰

  文/魏永贵 杨 寒

  梦的起点

  与很多人固有的概念不同,在如今的探险旅游界,托木尔峰以及木扎特古道的名气已非昔日可比。这给东道主——温宿县发展旅游业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契机。

  2005年8月,著名作家叶辛受邀来到温宿县采风,对天山托木尔峰心驰神往。尽管时日匆匆,他无缘一见托木尔峰真面目,但是他仍然敏锐地意识到了托木尔峰对于温宿的重要意义,并特地著文为记:

  天山,崛起于亚洲中部,横卧我国新疆境内部分,绵延1700公里,耸立的主峰托木尔峰,高达7435.29米。它经千载风雨,历万年沧桑,雄姿不减,堪称天山群峰之王;它昂首苍穹,挺拔独秀,成为刚毅坚强的象征……托木尔峰坐落于新疆温宿县境内,乃这座古城之大幸。温宿县的各族人民,将其纯洁神圣、巍然屹立的铁峰性格,视为自己的骄傲。

  无疑,对阿克苏地区、对温宿县来说,位于其境内的这座神峰是大自然的厚赐。托木尔峰独一无二的水土孕育了这片热土独一无二的民俗与自然风情,向外部的世界展示出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巨幅画卷;或许,可以预见的未来,托木尔蕴含的巨量的水资源,还将成为一座真正的宝库。

  出于扩大知名度和促进旅游业发展的考虑,2006年9月,温宿县首次以政府名义组织、邀请了疆内和地区著名摄影家,组成10人考察队,对托木尔峰冰川展开摄影考察与采风活动。

  9月13日,考察队从温宿县城出发。

  从温宿方向前往托木尔峰的路线一般是县城至佳木镇,沿台兰河上行,过台兰河水文站至塔格拉克牧场中转,然后继续沿河上行——这一段河流改称为琼台兰河——至库木拜什。由库木拜什向北沿河上溯,即到琼台兰冰川,越过冰川之后,将可以一睹托木尔冰峰的雄姿。

  由于托木尔峰并无与常见山峰一样明显的尖顶,而是一块台地状的凸起,因此,逡巡在群峰之间的探险者往往被遮蔽了视线,很难看到它的真容。必须拉近与它的距离,并且跨越冰川的重重阻隔才能有幸目睹。这给人们对它的探索带来了巨大的不便——时至今日,流传于世间的关于托木尔峰的影像资料依旧匮乏的原因就在于此。

  这一天是一个少见的好天气,天高云淡,阳光明媚,似乎预示着人人都将享有的美好前程。此时,险恶山路上的艰险跋涉,仿佛从来都是别人口中的传说。

  中午2点,考察队来到了托木尔峰高山自然保护区管理站内的平台子,车队的终点就是这里,后面的旅途,需要靠马腿和人腿来完成。

  顾名思义,平台子确实是一片平坦的草场。群山环抱中,绿草如茵如梦,毡房星星点点,个中景色与童话世界颇有神似之处。

  马队于4点整到来,14匹马,两位向导。两位向导一名肉孜,一名木拉提江?买合木提。肉孜今年50岁,憨厚朴实,历经风霜,是常年在这片山区游牧的老牧民;木拉提江?买合木提今年18岁,柯尔克孜族,也很淳朴——当我们问他平时不放牧时最喜欢干什么时,他眨着眼睛,站起来比划着说:“去场部跟姑娘们跳舞最有意思……”

  因为整理装备和捆扎工作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将近7点半,我们才上马出发。从这一刻起,真正意义上的探索与考察迈开了第一步。

  骑马是一个大问题。在马队到来之前,领队逐一询问了每个人的马术水平,结果相当不乐观:考察队员们大多数没有在山区骑马的经验。

  尽管经验缺乏,但是大家胜在勇气十足,经过一番操练,个个都像模像样地策马前行——这给向导造成了一种严重的错觉,以为大家骑马的水平都还不错,以至于在返程中差点出了大事。

  在一片暮色中,考察队开始向远方的山峦前进。此时,晚归的羊群开始翻山越岭而来,时不时有长着长长胡须的山羊在附近山包顶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们;牧羊犬则围着我们的马队上蹿下跳,一心想哄骗一位骑士下马与它对垒。远方的山峦背后,渐渐有雾霭升起,牧民的毡房上,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这幅充满生机的画面令人心里充满了温暖,它是那么宁静,足以令人沉浸其中。

  翻过三座山,天就黑透了。湿气很重,感觉身上汗津津的,非常难受。不过,长久没有呼吸到这么鲜甜的空气,一直感到神清气爽,并不疲累。

  11点,我们赶到了宿营地。这个营地在河谷旁边的高地上,也是肉孜和木拉提江放牧路过这里时的营地。一番忙乱之后,我们搭起了四座帐篷,三大一小,恰好够10个人睡。晚饭是馕和咸菜,压缩饼干外加鱼罐头和火腿肠,还有一瓶白酒,这对身处野外的人们来说,是相当丰盛的晚餐了。

  帐篷搭好后,杨寒发现肉孜与木拉提江准备在草地上露宿,赶紧把他们往大帐篷里推,一番劝说之后,肉孜与木拉提江腼腆地进了帐篷。

  终于可以躺下了,山里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开始了。临睡之前,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天,惊异地发现,山里的夜空与星光,竟然是如此璀璨。在深蓝如大海的天幕上,每一颗星星,确实犹如那无比晶莹的宝石。

  这样的夜晚与星空,让人沉醉。

  绝美山谷

  清晨7时,晨光微熹,帐篷外肉孜呼喝马匹的声音吵醒了大家。新的一天就要开始,拉开帐篷的“门帘”,清新而略有寒意的冷风吹了进来,令人顿时感到清醒了许多。

  也许是空气好的缘故,尽管这一晚醒来了多次,但是睡眠质量很高,没有疲累的感觉。集合在一起洗漱时,大家交换了一下感受,都怀疑夜间有野猪探营。

  肉孜与木拉提江告诉我们说,这一片山区“亚通古斯,吐噜吐噜巴(意为野猪多得很)”,晚上睡觉,要小心谨慎,如果发现有野猪来到营地,千万不要招惹它们,它们会自己跑开的。

  简单的早餐之后,大家与肉孜和木拉提江一起,重新把装备和食品在马背上捆扎好。

  我们这一天的目标是抵达库木拜什,那是马匹能够到达的终点,也将是我们进入冰川地区的最后一个营地。

  肉孜和木拉提江说,从这里骑马到库木拜什,需要整整一天,而且有大半天都需要在“很难走的路上”走。

  对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9点半,大家勒紧了自己身上的腰带和胯下战马的肚带,精神抖擞地策马前行。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按照预定的行程,当天的路线依旧是沿琼台兰河谷上行,途经大皮牙孜和小皮牙孜。在小皮牙孜休整,随后一路疾行赶到库木拜什。

  刚开始的一段路非常舒适,由于在20世纪80年代,这里曾经是林场,因此修筑有简易的木道。木道在林间蜿蜒穿行,一直盘旋到远方的山梁。后来,由于设立了保护区,林场被撤销,道路不再经常修护,加上山体经常滑坡,这段木道终于被废弃了。

  如今,这段平坦的木道上已经长满了绿草,策马前行在这松软的草路上,感觉轻松而惬意,座下的马匹在这样的草地上,也总是禁不住奔跑的欲望,需要时刻勒紧缰绳。

  从营地一路沿河畔台地前进,满眼是郁郁葱葱的塔松和灌木,间或还分布有叶色金黄的山杨,树林旁绿草如毯,树林内山泉淙淙,在近处青色的山峦与远方洁白的雪峰以及蔚蓝的天空衬托下,大地显出了一种辽阔而又精致的美,如诗如画,如幻如梦。

  如诗如画的松林美景于小皮牙孜终止,平坦的木道也消失了踪影,下一个目标是大皮牙孜。在大、小皮牙孜之间,是令我们这样的初级骑手胆颤心惊的一段山路。

  由于地势渐高,道路逐渐远离了河畔,而是在山梁间穿梭。山道崎岖,侧临深谷,最狭窄之处,仅有一马屁股的宽度。过这样窄的山口时,必须脱开一侧脚蹬,把腿抬起来,否则就有可能被马拖着夹在岩石与马肚之间,把马别下山路。

  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经过一个非常狭窄的坡度有将近30度的向上的山口时,座下那匹壮实的枣红马驮着我,猛力一蹿,我的左腿狠狠撞在了突起的山石上,剧烈的疼痛中,我下意识地缩身抬脚,蹬住了山岩,却不料这一蹬让马匹一个趔趄,后蹄打滑,差点坠下山谷。

  这次的险情让我出了一身汗。此后骑马前行时,处处小心谨慎,终于没有出现第二次险情。到宿营地后,我卷起裤腿才发现,就是这么一次很轻微的碰撞,竟然让我的腿部膝盖骨下裂了一道血口,还蹭掉了小孩巴掌大的一块皮。

  这段山路上还有很多地段坡度很大,而另一边就是陡峭的深谷,道路既窄,坡度又大,一侧的深渊又在虎视耽耽,这对于牧民们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没有骑马经验的人来说,毫无疑问是战战兢兢的。一路上,其他队员也出现了不少险情,大家更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下午5点左右,在大皮牙孜经过简单的休整之后,我们起程前往库木拜什——此行的最后一个营地。

  这段路程非常难走,基本上是在河滩里绕行。发源于琼台兰冰川的琼台兰河在这个季节里的水量并不太大,与山路比起来,从河滩里走显然是一条捷径。

  但是河滩里基本没有路,除了肉孜和木拉提江,我们看不出来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好在密布乱石的河滩内还有一些沙地,可以看见前队的蹄印,不至于迷路。

  河道有的地方很宽,因为落差比较大,石块之间相互撞击的石粉掺杂在水中,使河水呈现出乳白色。

  行走在河滩中,我的马似乎很吃力,渐渐与大队拉开了距离,等到大队人马转过一个夹角,前方大队顿时失去踪影。此时,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热烈而显得有些稀薄,四周的大山静寂无声,身边的河水轰鸣飞驰,河谷中的冷风吹在身上令人颇有几分寒意,不禁令人兴起凄清之感。

  走出这片河滩再度回归山路之后,我们发现松林不再那么茂密,逐渐稀疏,而且渐渐冷了起来。

  在大皮牙孜休整时,肉孜和木拉提江提出不能再向上走,而是就地过夜,“上面没有马吃的草,路也不好走,到地方天就黑了,马队回来的话太危险。”

  但是,如果在这里休息一夜次日上山,显然会耽误拍摄的进度,尤其是耽误清晨时分的拍摄。经过简短的商议,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尽快赶路。

  再度下了河滩又翻上山梁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库木拜什。肉孜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带领我们来到了一个坐落在冰碛垄上的小小的凹地上,这里地势平坦,有水源,可以避风,而且地方足够大,足够扎起四座帐篷,也是牧民们经常宿营的营地之一。

  这里已经到了冰川的前端,我们的脚下,就是被1~2米厚的沙土、砾石掩埋的巨大冰层。由此向北,就是著名的琼台兰冰川——那就是我们要征服的目标,穿过琼台兰冰川之后,托木尔峰将向我们展现它雄伟的身姿。

  冰川纪行

  双足踏上琼台兰冰川的冰层上,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这是9月15日,这一天,在冰碛垄上长达12个小时的艰难行走,令人感觉时间被无限延长,对考察队的每一个人来说,这都是漫长的一天。

  山区清晨的天空一般非常晴朗,为了赶上清晨的好光线,头天晚上大家决定要尽早出发。6时许,营地里就忙碌起来了。

  走出帐篷,清新、鲜甜而带着一股子冷冽劲儿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在一瞬间就精力十足。山里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即使在这海拔3300米的冰川地带,这略显稀薄的空气的质量也不知强过城市里多少倍。

  清晨8点,大家准时出发。此时,太阳尚未升起,正是山间行路的好时光。

  如果从空中俯瞰,我们身处其中的这些冰碛垄,将如同藏身山间的冰川巨龙的爪尖。像托木尔峰周边的众多冰川一样,琼台兰冰川的流动性也很强。千万年来,冰川两侧的山体在冻融作用下,岩石不断崩塌滚落,最终堆积在山谷中的冰层之上,使山谷变成了乱石平原。随季节前伸或者退缩的冰层,又一步步将这些碎石运往地势更低的河谷。

  这样的运动一直在进行,在分布有暗河的局部,水流的冲刷使一些地方不断塌陷,高出暗河的乱石逐渐形成了稳定的结构,呈条垄状分布,就是我们脚下的冰碛垄。

  我们从营地出发后分成两路前进。一路下到冰河上,沿河上行;我们这一路,沿着山脚上行。

  道路非常难走,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路,有的只是盘羊和牦牛的蹄印,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乱石。一川乱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更大的石头,甚至像一座小山包。

  在乱石间穿行很耗费体力,基本上是在石尖上跳舞。走出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失去了耐心——这样跳着走,尽管速度比较快,但是体力显然无法支撑,而且此时,前方的山体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又光滑的斜切冰面,显然是山体崩塌后形成的,要绕过去,必须下到河滩然后再上山。前方探路的队友叫住了我们,建议我们下到河谷中,沿河谷上行。

  从这里俯瞰河谷,距离颇远,河滩似乎显得非常平坦,而且另一队人走得很快,我们决定也下河滩。

  然而,下去后我们才发现,在这里行走的艰难程度比山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是乱石狰狞,冰层嵯峨。由于沙石细碎处有可能分布有冰洞,我们只能在乱石间顺着冰溪上行。

  这条山谷看起来经常迎接人类的到来。10点多,我们在乱石间发现了第一个“专业路标”,这个路标被几块脸盆大的石块围压着,在巨石上放得很稳当,从外形看显然不是牧民制作的。联想到出发前所看的一篇探险记中,曾经提到今年8月曾有一支地质考察队来这里考察,或许这个路标正是这支考察队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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