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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的牺牲

孙向峰自杀了,吊死在了校园东墙外几十米远处的一棵不大的枣树上……

尸体被人发现时已是凌晨五点多,据说还是附近村子里一个拾粪的老头路过那边看到了吊在树上的孙向峰才跑到学校大门口对面的派出所报警的。警察赶到后通过检查从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加盖有县第一中学印章的学生证,并随即通知了学校。

得知此消息的孙老师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面上,为了这个孙向峰,从当天夜里凌晨一点多到接到其他同学的报告通知将近六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领着全班几十个男生一直都在不停地寻找。从宿舍周边到教室内外,再从学校的礼堂到偏僻的操场,几乎就是地毯式搜索了,想不到还是没能够避免……

应该说,孙向峰的自杀完全是有预兆的。但是,作为他的班主任,自己也不能够不负责任的乱说,唯一能到的也只能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尽最大努力的去避免。他原本以为通过自己的精心安排是可以的,却不曾想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此时此刻,被砸破的拳头带来的阵痛也不足以压制那股来自心底的隐隐的痛。

孙向峰是一个来自于偏远的农村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在哥哥的抚养下长大成人,并在十八岁的时候以优异的成绩顺利的考入县第一中学。弟弟在学业方面的增气真的让他的哥哥感到十分欣慰,为了供他读书,哥哥错过了结婚成家的最好年龄。直到他读高一的那一年冬天,三十多岁的哥哥才经人介绍娶回来一个曾经丧夫的二婚女人做了老婆。

成家以后的哥哥依旧跟着别人打工干活,只是挣的钱需要养活一家人,孙向峰的生活费越来越没有保障了。每一次回到家,看到嫂子那黑黑的脸色,孙向峰就知道是自己他拖累了哥哥。除了学校里催交学费,他从来不主动给哥哥要钱,即便是哥哥主动给,他也是能不要就不要,为的就是不让哥哥加在嫂子和自己中间作难,至于生活上他是能省就省。甚至是瞒着老师凑时间到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去赚钱。

高三毕业那一年,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吧,正式的高考时发挥严重失常,平时成绩优异的孙向峰却落得个名落孙山的下场。成绩发榜后得知信息的他回到家里闷头睡了整整一天,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学业。当哥哥的实在是担心他这个弟弟,特地找机会找他聊天开导,说实在不行就供给他再复读一年。

望着眼前这个貌相和实际年龄相去甚远的哥哥,虽然有点于心不忍,可又实在是不想放弃学业。纠结到最后,孙向峰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孰料想,当天夜里哥哥嫂子就因为他要复读的事情大吵了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孙向峰还是赶去了学校,他不想无谓的呆在家里,他要出去寻找机会。找到自己的班主任,他想征求一下班主任的意见。实在不行的话,他甚至打算好了先出去打工一年,等挣够了学费再回来复读。了解了他的实际情况,鉴于平时的成绩较好,他的老师也很想帮助这个学生,并带着他找到了当下复读班的班主任孙老师。孙老师当即答应会尽全力帮助孙向峰这个成绩优异的好苗子,并让他先住在学校里等候他的消息。

仅仅一天的时间,复读班的班主任孙老师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校长办公会已经特例为他免除了所有的复读费用,只要他愿意,随时就可以进班就读。孙向峰回到家中,把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哥哥,哥哥听了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告诉弟弟放心去读书,过两天他会给他送些生活费用过去。告别哥哥,孙向峰带着被褥等上学用的东西返回学校。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孙向峰还是没有见到哥哥,刚回学校时借同学的几十块钱已经难以为继,无奈之余只好找到老师再借一些。一个半月的时候,他的哥哥来到了学校,给他送来了五百块钱,一再嘱咐说让他一定要安心读书,不要担心家里。看着哥哥那憔悴的面庞,孙向峰能明显感觉到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送走了哥哥,孙向峰感觉到一阵的悲哀,抬头看见两个路过的女生,花枝招展的咋看咋觉得恶心。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孙何峰跟班里的所有女生几乎吵了个遍,还有两三个简直是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孙老师不得不亲自出面找他谈心了,不单单是应为他和女同学的关系问题,一向成绩不错的他近来也是一塌糊涂。通过谈话,孙老师也明显可以感觉到是孙向峰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为了可以减轻心理压力,也不至于对他造成更大的精神刺激,孙老师建议他不妨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果然,孙向峰采纳了老师的建议,请了两天的假期。三天后回来,果然看上去轻松了很多。但是,孙老师也从另外一个跟孙向峰关系较好的同学那里听到了一些不关于他的非常不正常的消息,比如请假第一天他就去了趟医院,回来后还上了平时所借其他人的钱。第二天上午两个人一起去了一趟城区,转悠了半天却只买回来一条高质量的呢绒绳,说是可以凉衣服用。

听了这些消息,再结合孙向峰近期的表现,孙老师下意识地判断可能要出问题。可是这样的事情仅凭猜测却又不好乱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只能是吩咐那个同学对孙向峰的一举一动都要多加留意。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孙向峰找到孙老师还回来曾经借过他的五十块钱,并且是一躬到底感谢孙老师以往对他的帮助。孙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料,孙向峰竟然一把抱住了孙老师的脖子,呜呜的哭得像个孩子……

眼瞅着孙向峰渐去渐远的背影,孙老师突然间觉得近期可能要发生大事儿了。

孙老师赶紧找到那个和孙向峰关系要好的同学以及他们同宿舍的其他几个人,亲自做了一番自以为很周全的安排。

然而,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却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白天上课之前遇到孙老师,那个同学还曾信心满满的还告诉他说,根据他的观察近期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同宿舍的几个人在执行孙老师的计划时被孙向峰用好言好语骗了过去。分工协作的几个人反而被他锁在了屋子里,然后一个人跑了出去。

等到隔壁的同学听到呼喊声帮他们撬开房门,哪里还看得到孙向峰的影子啊!他们也只好赶紧的连夜派人叫醒孙老师,告诉他孙向峰逃跑的情况。孙老师让他们几个人分别通知全班其他宿舍的男生,大家一起在整个校园里面展开拉网式的排查,希望能够尽管的发现孙向峰的下落,避免事故的发生。

然而,天将发亮的时候仍然没有发现孙向峰的踪迹,大家还在坚持寻找。因为,按照孙老师的说法,只要是在没有找到之前就说明大家还有希望,并敦促所有的人一定不要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接到警方的通知,所有的人都直愣愣的傻在那里。

孙向峰的哥哥闻讯赶来,伏在弟弟的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几度昏厥过去。他的嫂子也来到了现场,只是,脸上找不出任何难过的表情。

最后,孙向峰的嫂子代表家属和学校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学校一次性赔偿家属十万元整作为精神补偿,双方就此做为了结。

孙相逢的尸体被他的哥哥用平板车儿拉走了,整个事情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

可孙老师终究是想不明白,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临终给你的嫂挣一笔钱,为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注:文中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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