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时,那一段难忘童趣
拐把子表弟玉才,小时候营养不良,身体小,脑袋大,在营子里落个大脑袋称号。
大脑袋表弟给我感觉最好,逢面热情,去年冬末就说,到南梁套只狍子或野鸡什么的,上他家喝一壶,我郑重提醒他千万别,狍子列入国家保护动物,偷猎是违法。
今个儿在大队部碰见玉才给患有“箍眼”病(白内障)的父亲打证明,申请国家阳光免费救助,玉才隔着玻璃窗,乐乐呵呵喊我和他打会“瓜皮酱”(聊闲)聊起两小无猜的童趣,玉才八岁,我九岁,经常泡在一起玩耍,逃学抓蚂蚱,抓山草驴,抓屎壳郎,抓蚂蚁,其乐无穷。
一个秋天早晨,我把去内蒙古李营想法说给玉才,玉才毫不犹豫答应了。
那时候人穷,很多小孩都赤脚,我家里条件稍微好,脚上有母亲做的千层底大花鞋穿,去内蒙古李营子往返五十六华里,山野小路布满蒺藜,把玉才小脚丫扎的满是血眼,我也不知哪来的劲,硬是从内蒙古李营子把玉才背回了河北省营子里,到家时候已夕阳日落,急坏了玉才他妈。
说到蒺藜扎的玉才“嗷嗷”叫时,玉才开心的晃荡着大脑袋瓜子,龇出一口被烟草熏的焦黄牙齿,喜笑颜开,布满沧桑岁月的满脸抽抽褶子,顿时舒展许多。
思绪继续,归途中,肚子饿,走到马架子小卖部,花一毛二分钱买了一块月饼,你一口,我一口,津津乐道,忘却疲劳,哪怕黑天刮风下雨。
坐在夕阳余晖的冀蒙边界大杨树下,我脱下自己的千层底大花鞋给玉才穿上,手拉手,肩并肩,欢快的行走在回家的路,每次轮我穿鞋,我把玉才背在背上,像只大狸猫叼着一只小山鼠,嘻嘻哈哈,无忧无虑。
时光飞逝,人到中年,在我游历过的旅途中,究竟背过多少需要我背的人?早已模糊,唯独记得被我背过的人,最后都在我背后打了一枪,落得心灵和肉体伤痕累累,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