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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邻居是这样“炼”成的/蒋正甫

又是那对年轻夫妇。吴婶从入院起就看着他们天天如是,给邻床的周嫂送鲜花、水果、祝福。这天,等他们一走就忍不住问周嫂:“这是你的亲戚吧?好热心的,他们一来整个房间都有了几分温馨。”“不,是邻居嘞。”她一听惊喜地问:“这样的邻居是怎么修来的咯?”

这一问启动了周嫂老公大脑的“返回键”。两年多前,对门空了一年多的房子有了新主人。这是好事,有人比邻而居,进进出出有人打个招呼,生活有气氛,再说长久的生活难免不需要个照应嘛,而邻居就是及时雨。古人说:“远水不救近火,远亲不如近邻。”周大哥一直很看重邻里守望,新邻居一来,他就在找热乎的契机,但对方却好像有意要在他“预热”的心头浇凉水一样。

对门邻居搬来的第二天,公共的楼道间就被他家的废弃物霸气地占领了三分之二。老周刚下班回来,老婆就说:“你看门口咯,乱七八糟堆得我们出进都困难了,不顾别人,自己也不顾?”老周说:“这肯定是忙不过来啵,要么就是有的东西回过头来还要清理一下啰。”哪晓得第二天那堆东西还在顽强坚守,紧闭的门后面没一点动静。老周准备代劳把它搬到楼下去,老婆忙拉住他:“丢下去捡废品的马上就会捡走,万一他们还有要用的,到哪里给他们找回来?”老周觉得有理。

又一天下班回家,公共楼道干干净净。老周髙兴地对老婆说:“是吧,要相信别人,这不是还你一片清洁了。”“你眼中的世界都是鲜花,不知道吧?这两天他们人都看不见。保洁阿姨不处理不行,处理又不敢,她电话打到了物业客服,客服又喊了几个人在场见证,录着视频才由保洁阿姨清理搬完的。”

过了一段时间,老周才知道,对门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加一个妻弟。他们刚刚搬进来时堆放在门外的,是他们清理掉的老房东遗弃的旧物。因为还没完全安顿好,转身丢下那堆东西他们又回老家去了。现在他们的作息是早出晚归,很有规律,只是他们家外卖多,朋友多,吆喝声多。有时还打开门稀释满屋浓烈的酒酸味,特别在“宴罢酒酣唯欲睡”时,残羮剩饭就丢在门外,有时搞得路过的都要捂严鼻子经过。

老周眼看老婆的怨言就要“发酵”成火气,便给她降温,说:“年轻人疯起来了就忽略了小节,别再太在意,好习惯是慢慢养成的。我们下楼顺手带走他们家的垃圾也无所谓。”一天,老周又弯腰准备提丢在楼道间的垃圾,对门的门开了。夫妇看到老周在提垃圾,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两张嘴轮番说:“对不起,我们搞晚了就丢在门口了。”“我们是邻居哒,顺个手也是应该的;再说生活垃圾易腐烂生细菌……”老周的话还未说完,他们两双手就抡提起了垃圾。

有一天,老周正擦洗完楼道间,正好他们回来了。就热情相邀:“来,屋子里坐坐咯,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水都没有喝过一杯,开口还不晓得尊姓大名,这还要得?”夫妻俩的推谢敌不过老周的热情,就随老周进屋了。

水果、淡茶,随意的闲聊很快就把“生煮熟”了。他们起身回家,老周又说:“得闲过来坐,屋里要是差点小东小西什么的,尽管来敲门,邻居要有个互通有无、帮衬才对。”第二天,老周去百果园摘葡萄,又特意给对门送了一盒葡萄。

一次,对门来了两位朋友“哈啤”,请老周过去。他高兴地答应着:“这是喝情谊,喝缘分,我来!”便要老婆做了两个菜带过去了。有酒的气氛情绪高,碰杯声、吆喝声又高了起来。老周指指楼上:“上面住了一位八十多岁的爹爹,他睡得早怕吵。”“呦,真糊涂,吵了人家这么久,明天请周哥陪我们上去道个歉。”散席时,老周拿了一个垃圾袋就动手收拾桌上的空瓶、鱼刺、肉骨。女主人抡过抺布:“周哥你放心咯,‘有样冇样,且看世上’,我要搞得干干净净的丢到楼下垃圾桶里去,让你冇得搞义务劳动的机会。”一句话引发满屋大笑,笑得开心、融洽。

那以后,老周和邻居家互留了电话、微信,平时互有关照;那串门聊天喝茶、呷酒更是平常的了。

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就这次晚上风高雨聚,周嫂突发阑尾炎。老周一反应过来就去敲对面的门。他们三人同时火速披衣起床,分头行动:有到楼下发动车子的、有帮忙准备随带物品的、有协助搀扶病人的。比120还快赶到医院,又留下一人帮老周跑上跑下。这送花送水果只是“邻里情”这部连续剧的一个镜头。

这是我昨天听说的我们院子里老周家的故事,我马上写出来,分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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