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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卡契礼拜堂之——“灭点透视”的鼻祖马萨乔

到佛罗伦萨的游客,除非有特殊的喜好,一般不会去往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地段偏僻,知名度又低,比起响当当的那些大博物馆、大宫殿、大教堂,这里算是非常不起眼的地方了,所以,我前两次到佛罗伦萨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直到有一次在一本画册上看到一张图片,当时里面女人恸哭的脸一下抓住了我,于是到处找这幅画的出处,后来终于找到了,就是这座布兰卡契礼拜堂。

《逐出伊甸园》  马萨乔

逐渐了解了以后,发现原来这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被誉为“文艺复兴初期的西斯廷教堂”,是早期大师马萨乔及他的老师马索利诺的作品,当时并未完成,两位大师就被召到罗马,而马萨乔于27岁死于罗马,这里就成为他的绝唱,也是他的代表作《纳税银》的创作之地。壁画最后是由另一位大师菲利皮诺·利皮在1480年之后完成的。

布兰卡契礼拜堂(Capella dei Brancacci)位于佛罗伦萨阿诺河南岸的卡尔米内圣母大殿内,游客想进入礼拜堂,必修由邻近的修道院进入,因为礼拜堂和大殿分别单独向外开放,且有不同的开放时间,所以尽管在同一所建筑里,二者并不能同时参观。

布兰卡契礼拜堂

从上图可以看出礼拜堂不大,壁画主要分布在两侧墙壁和祭坛墙的两边,主要分为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个部分。

布兰卡契礼拜堂壁画   左上

布兰卡契礼拜堂壁画   右上

布兰卡契礼拜堂壁画   左下

布兰卡契礼拜堂壁画   右下

首先从一进门的门口两侧说起,上面是讲述亚当和夏娃的两幅《逐出伊甸园》左墙、《亚当和夏娃的诱惑》右墙。

《逐出伊甸园》左   马萨乔

亚当和夏娃的诱惑右   马索利诺

亚当和夏娃的两组壁画,在教堂入口两侧对称地画着。右边,马索利诺的作品中,两个裸体模糊而缺乏力度。相反,马萨乔的亚当和夏娃在身的驱逐下表现出原罪感,人物情绪饱满丰富。

1. 亚当因为羞耻和或恐惧,不情愿的转身离开,但他的右腿还拖在后面,仿佛很不情愿并希望出现转机。

2. 夏娃绝望的面部因痛苦而扭曲,肢体语言也非常精彩,因羞愧而试图挡住裸露的身体,透漏出羞愧、恐怖和无奈。

3. 天空中飞翔的天使也尤其精彩,她左手指示方向,右手持剑作势向下驱赶,动感十足。 

马萨乔在这幅画中像雕塑家一样通过大块形体和大块颜色关系拉开空间,塑造体积,由此奠定了西方绘画中明暗处理的基本手法。

马萨乔首次使用了全裸的表现手法,从而打破了宗教不准描绘人体的禁区,在当时的绘画中找不到任何先例,可以说是马萨乔的首创。

马萨乔最重要的另一个贡献就是“灭点透视”的发明使用,从此解决了建筑物的透视关系(简单解释就是把建筑画出3D效果),使得画面从此变得逼真合理,人物才能够真正的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不过,另一种说法是发现“灭点透视”的是他的好朋友布鲁内莱斯基,这位鼎鼎大名的建筑师是跨越时代的天才,曾建造出世界上最大的穹顶——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正是在他的帮助下,马萨乔迈出了这跨越性的一步,从此翻开了欧洲绘画新的一页。


《逐出伊甸园》 局部   马萨乔

就是这幅《逐出伊甸园》,最初是在一本画册上看到,瞬间就被打动了,这个女子绝望的表情非常有感染力,手法非常有现代感,我当时以为是年代很近的一幅画,非常具有现实主义的风格,马萨乔也确实当时最超前最具有人文主义的画家。可是无与伦比的天赋总是受到上天的嫉妒,马萨乔在27岁时英年早逝,给后世留下无比的遗憾,他就像划过天空的一抹闪电,璀璨绚烂,瞬间陨落,却照亮了天际,又如一盏明灯,指引了后来的大师们,奠定了欧洲绘画的方向。

左上中间的大画面就是下面这幅《纳税银》,也是马萨乔的代表作。

《纳税银》  马萨乔

《马太福音》里说:耶稣带门徒布道,路经一个关卡,收税人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要收他们的丁税,耶稣问彼得“你说我是谁?”彼得答“你是基督”(即上帝的儿子),耶稣说既然是上帝的儿子就不能交丁税,但不交税是不能过关的,于是吩咐彼得到池塘里去捕鱼,说鱼口里有一块银币可作税银,于是彼得入塘捕鱼得到银币交于收税人。

这副画上以连环的形式描绘了三个情节:阻拦、捉鱼及交付丁税。

马萨乔注意到光的作用,通过光与空气的描绘,使画面上的人物与环境之间有了真实的空间感,这也是透视法应用的一种。

这幅画有三个特点:

其一:画面使用了透视法,使建筑背景和人物的前后透视关系准确,更显真实。

其二:画面的光线和教堂窗户的进光一致,增加了画面的真实感。

其三:画面是由三个故事组成,但是却毫无区分的安排在同一个画面里,完全是一幅画的构图,在这个小礼拜堂里这种手法非常普遍,后面在遇到就不说了。

情节一:被阻拦

情节二:捉鱼取币

情节三:交丁税

画中人都是画家同时代的普通百姓,他们按自己身分和所处的地位,被恰当地安置在真实的自然环境中,人物形象被塑造得庄严而厚重,结构明确而清晰。

往右边看,祭坛墙两侧是两幅较小的画面。

《圣彼得讲道》左   马索利诺

新手的洗礼右   马萨乔

画面转到右边又是一幅大作品,这是由两个故事组成的,所以标题很长。

《圣彼得使塔比莎复活和治好瘸腿的人》  马索利诺

圣彼得使塔比莎复活:圣经记载,以色列一个女基督徒塔比莎常行善事,她患病死亡,人们清洗了她的遗体,听说圣彼得在附近就请他过来,圣彼得让所有人退出室外,开始祷告,奇迹发生了,塔比莎死而复生。

治好瘸腿病人:圣彼得去圣殿祷告,门口有一个瘸腿的人在乞讨,圣彼得对他说:“金银我都没有,只把我所有的给你。我奉拿撒勒人耶稣基督的名叫你起来行走。”于扶他起来,他就可以行走了。

两个故事也是安排在同一个画面里,这幅画也使用了马萨乔的透视法,马索利诺从年轻学生助手那里得到启发。

《圣彼得使塔比莎复活和治好瘸腿的人》局部   马索利诺

这种故事之外的小人物更有意思,没有宗教故事的限定,更生活化,更有趣。

《圣保罗探望圣彼得》左   菲利皮诺·利皮

释放圣彼得右   菲利皮诺·利皮

马索利诺和马萨乔后来都被召到罗马,礼拜堂的赞助人布兰卡契也被驱逐,小礼拜堂的装饰工作停了下来,直到1480年以后,菲利皮诺·利皮这位文艺复兴中期的大师重新接手了这里,最终完成了工作。

释放圣彼得局部  菲利皮诺·利皮

菲利皮诺·利皮我们一般喜欢称他为小利皮,为了区别他那位毫不逊色的大画家父亲老利皮,这位老利皮也是波提切利的老师,去世时小利皮十几岁,最后是在波提切利的画室里完成学徒的工作,所以他的作品里能看到波提切利的影响。

观小利皮的画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温和细腻的性格,他的作品线条柔和,人物也是温情脉脉,圣母画的也是细腻柔美,漂亮极了,想着这样一个人,应该是极好相处的吧。

《圣彼得的争论和被钉十字架  菲利皮诺·利皮

《圣彼得被钉十字架

圣彼得被处死前,曾对刑史作如此的要求:“请把我倒过来钉在十字架上,我的主曾为我竖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样受死。”于是圣彼得殉难是被倒吊在十字架上的。

所以在教堂看到到挂在十字架上的形象就是圣彼得。另外还有一种情况也是指圣彼得,就是手里拿着两把钥匙,一把金钥匙,一把银钥匙,是耶稣授予他管理圣殿的钥匙。

圣彼得在尼禄皇帝面前和西蒙法师的争论

右边的壁画显示了在尼禄皇帝面前,圣彼得和圣保罗与异教法师西蒙之间的辩论。

《圣彼得用阴影治病》  左  马萨乔

的分配和亚拿尼亚的死  右 马萨乔

这两幅在祭坛墙的两侧的下方。

左:病人们走上街头,等待圣彼得的影子经过,因为他们相信圣彼得的影子有治愈的能力。

右:亚拿尼亚把教会的财产保留一些下来,那是应该分配给需要的信徒的,圣彼得看穿了这件事,说:“亚拿尼亚,为什么撒旦充满了你的心脏,叫你欺哄圣灵,你撒谎不是对人,而是神。”然后,亚拿尼亚死了。 壁画展示了这一幕, 圣彼得身后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和等着收钱的使徒。

西奥菲勒斯之子的复活和圣彼得加冕》    马萨乔&菲利皮诺·利皮

圣彼得从监狱释放后,来到安提阿,在那里,他让14年前死去的摄政王西奥菲勒斯的儿子复活,出于感激之情,西奥菲勒斯皈依基督教,建造了一座教堂,让圣彼得受到使徒的敬拜。

这幅画是马萨乔的构图并完成了大部分,后来小利皮最终完成。

西奥菲勒斯之子的复活》

这里面复活的王子有明显的小利皮的风格。

《圣彼得加冕》

《椅子上的圣彼得》 局部    马萨乔&菲利皮诺·利皮

小利皮的风格更细腻丰富,也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绘画手法越来越多,技法处理也更复杂,当然早期的那种朴拙之美也非常动人,就像有的大师学习儿童绘画是一样的,不能简单说孰优孰劣。

好了,到这里就大略把这个小礼拜堂看完了,主要遇到三位大画家,分别是马索利诺、马萨乔、菲利皮诺·利皮,马索利诺知名度稍逊,我们有机缘再聊,菲利皮诺·利皮因为作品非常多,这里也不算代表作,以后还会经常聊到,那么这一期就是马萨乔的主场了,这位开创人文主义绘画并创造了“灭点”方法的大师,对后世的影响是无可限量的。

马萨乔: Masaccio(1401年-1428年)是15世纪初期意大利伟大的画家,他的壁画是人文主义第一个最早的里程碑,他也是第一位使用透视法的画家,在他的画中首次引入了“灭点”,他画中的人物出现了历史上从没有见过的自然的形态,让欧洲的绘画进入一个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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