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茄子，紫茄子

  

  来北京后，菜市场上几乎卖的都是紫色茄子，看着形状饱满，颜色好看。买回家尝，总觉得比绿皮茄子味道差了一些，肉质太紧密，吃起来没有绿皮的松软细化。

我知道，这是味蕾记忆在作祟。从小到大，餐桌上吃的都是绿皮茄子。小时候的菜园中，还种过绿皮茄子。

半夏，蹲在菜地的垄沟里，看到刚冒出来的小茄苞，便会飞快地跑到家里，对正在糊档案袋的母亲说：长小茄子了，长小茄子了。母亲经常会说：别碰哦，会化的。

当然不会化，她是怕淘气的我会一个个摸上半天吧。

对于菜地里一切的新鲜事物，我都比较好奇。记得有年，母亲在家旁边开垦了不到两米见方的沙地。有一天，放学后，我去观察，发现从地里冒出翠绿的长长的叶子，很是惊讶，这个不像韭菜啊。母亲告诉我，这里要长出胡萝卜。

我便天天地盼着，希望有一天，会顺着长长的叶子，拔出可爱的胡萝卜。

东北有生吃蔬菜的习惯。也就是如今饭桌上的一道东北名菜“大丰收”。

小时候，吃饭的时候，随便到地里走一圈，餐桌上就会有各式的新鲜蔬菜了。

母亲是舍不得摘小小的绿皮茄子的，一般都是长成一巴掌大才摘下。

通常，掰开，果肉中会看到嫩嫩的白色种子紧密地排列着，很不显眼，因为新鲜，掰开后，会冒出一些嫩汁出来。

如今都是在超市里买回来，很少看到这种“奇迹”了。如果茄子不嫩，里面的种子会有些发红的。

如果图省事，生茄子便蘸着大酱吃，一入口，感觉有点涩，再吃，便有些汁液了。如果蒸熟吃，也可以做个蒜茄子，抹上蒜末，撒点盐，是个很好的小菜。

母亲是个勤俭持家的人，就连茄子把也不放过。有一次，我也去试着去吃，觉得上面有些小刺，口感不好，便不再去尝试。

过了多年以后，有次我又试着去吃，嚼着倒也没什么障碍。

有时候，吃的东西跟岁月有关，可能经历了，才知沧桑的美，也就会自然而然接受它不同的方面了吧。

有次查资料，才知，茄把还有一定的药物价值，具有治肺热咳嗽的功效，但最好是煮熟泡水喝。

东北，那些秋天后长不大的小茄子，便成了很好的腌制品。

到了秋季，母亲就会去早市买上一二斤，与一些小辣椒、豇豆等，洗干净，放在一个布袋子里，收紧口，然后放在一个小酱缸里。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天，打开密封的小酱缸，将布袋子捞出来，打开，那种酱香味的蔬菜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餐桌上，就着小米粥，夹上一小筷头的茄子丝，清脆绵香，很是爽口。

到北京后，我看到六必居里也有这种腌制的茄子，但总觉得咸咸的，而且是紫色的，便不再感兴趣。

如今很少吃腌制的菜了。但每次想起，味觉就会苏醒。

这不仅仅是回忆。就如一首老歌，已经深深刻在了年华里，专属记忆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