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内蒙古｜杨竹：唯有思想可永存
——读《觅渡》后感
人到中年，或许是惧怕时光走的太快，每到叶落的秋天，心头总会无端生出几丝悲凉。世事沧桑，今年的秋天尤觉悲慌。如果说有什么让那涌动的悲凉没有扰心太甚，让阴郁的心里进了丝阳光，那就是因看了《觅渡》这本书。说起来惭愧，叶文魁老师推荐给我看这本《觅渡》和另外一本《洗尘》时，当我得知是散文集子，虽然语言上表达，说等有时间了一定会借来看看，实际上，心中是没有看的热情和打算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浮躁且懒散的人，看书很没耐心。厚一点的书，只有小说能读得下去，那也是因惦记后面的故事情节让牵着读下去的。一整本的散文，在我是很难看完的。与其借来看一两篇就搁置，还不如不借。存有这样的想法，也就迟迟没去借。后来，老师又问了几次看了没，我说是图书馆没借到。老人家说他有一本可以借给我看。想着是八十多岁的老人推荐的读物，且他老人家又再三强调，说那是重印了十几次的书。也就起了好奇心，在他老人家推荐过几个月后，借来了。《觅渡》是著名学者、新闻理论家，兼作家的梁衡先生所作的散文集子。它里面共安排了“大情大理”、“青史如镜”、“山川如我”、“理性人生”、“域外风景”、“为艺为文”这六个部分的内容。在“大情大理”这一部分里，作者记录了参观瞿秋白纪念馆，周恩来同志纪念展览。访问安徽凤阳的小岗村，访问塑立着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这五位伟人塑像的河北平山县西柏坡山村；以及毛泽东完成了《论持久战》的延安黄土坡上的土窑洞；邓小平受屈时住过的江西新建县的小院等，一些发生过重大历史事件和伟人生活工作过的地方。一处处和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圣地，一篇篇行云流水的记叙，引我陷入如果当时怎么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假设遐想。也领我穿过历史的云烟看到当时革命的艰辛和建国初期发展的曲折。让我在伟人的生活事迹里，把他们高贵的灵魂又仰视了一番。有言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在看着书时，就很有些怨恨自己孤陋寡闻，对伟人的事迹知晓的太少。说实话，作者在“大情大理”这一栏中所写的那几位近代的伟人名人，瞿秋白我是只依稀知道他的名字的，对于他的生平事迹我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内容。而看罢作者记叙他的文字，他也是让我感到最痛惜的。本书编排的第一篇就是写瞿秋白的文章，每一次打开书，我都仿佛看到身躯柔弱的他，唱着《国际歌》，唱着红军歌曲，泰然自行至刑场。很庆幸，他有许多同信仰者，继续了他未完成的事业，实现了他的信仰。如果他九泉之下有知，看到今天的繁荣，应该是十分欣慰的！在“青史如镜”一栏里，我首先见到的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的辛弃疾。他本是一个想为朝廷杀敌寇，收失地，血溅战袍的爱国将军。而让历史记住他的，却是他的词作。我读着作者记叙他的文字，就仿佛心愿了他的心愿，跟随他在战场上痛快厮杀了一回。
走出辛弃疾的“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苦郁惆怅，作者把我领进了成都市市区的武侯祠。在那里我见到了杜甫笔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诸葛亮。他手摇羽扇，眼含浊泪，正慷慨陈词《出师表》。把一份忠义向刘备表达，向后世传颂。如果说，在辛弃疾的生活里，让人体味的是壮志难酬的悲伤，那在被发配到广漠戈壁，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林则徐面前，感受到的则是压抑着的悲伤和不公。认识林则徐，是从他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幅联子。也是从历史课本中的“虎门销烟”。总认为，能认识到鸦片泛滥，几十年后中原将“无可以御敌之兵” “无可以充饷之银”的林则徐应该是朝廷的“宠儿”，谁曾想他却是遭革职被贬的“弃臣”。但，虽革职被贬，却仍需效力赎“罪”。可敬的是，贬，并没有贬去他的爱国之心，他仍以天下为己任。治黄河，在环境恶劣的北疆伊犁修渠垦荒，没一处不是认真负责，没有一件不是为民考虑！青史如镜这一栏里的文章，几乎是篇篇牵起我的感叹，感叹作者的文字表达能力和他的知识储备量，更感叹他的史学知识。他每到访一处人文景观，与之有关的历史故事或与之有关的历史名人就会信手拈来，领读者跟着他的笔在所游览的环境中，回味，思考！在地理中悉知历史，受益匪浅！“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穿过李清照的愁。就跟着作者出差的脚步到了潮州。潮州有一韩公祠，韩公祠前面的河叫韩江，后面的山叫韩山，这都是因韩愈而得名。就因这江和这山的名，作者拓展开来给我们讲述了几段“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的韩愈的故事。在历史上，有很多封建帝王是听不进去利民而不利自己的大臣谏言的。韩愈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君王。而他的故事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串感叹！帝王如何？！就如作者所叹，李渊父子虽然得了天下，也没有哪一处河山姓李，而罪臣韩愈只在那蛮夷之地施政了八个月，那里就有山河易了姓！老百姓是不管谁是帝王的，他们只认谁替他们考虑，谁为他们办了事！写项羽的文字，不是第二栏的最后一篇，我却是最后看的。翻过它，先看了觉得不会引起我伤感的写左宗棠和沈葆桢的两篇，而后才看的它。我认识项羽，应该比认识辛弃疾，李清照，柳永，甚至林则徐等这些历史人物更早一些！最初，是从一部“霸王别姬”的戏剧。很感兴趣，后来看到有关项羽的故事总会看。还记得我们有一历史老师在讲项羽的垓下之战时，扯了一段野史，他结尾一句评语是：项羽虽然败了，却称得上是个英雄，刘邦虽然胜了，也就是泼皮无赖。唐朝的杜牧，就项羽的自刎，曾写过这样一首诗“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痛惜也罢，遗憾也罢。都是后人的心境了。如果项羽不自杀，再卷土重来。那项羽还是那个项羽吗？还会被历史记住千年吗？他轻生死，知耻辱，给我们留下的是一种精神！展现给我们的是一种人格魅力！他虽是个悲剧人物，是个失败的英雄，但，他那刚烈坚强，守信，重情重义的精神却被小说，戏剧，诗人传颂了千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是李清照对他的评价，也是世人对英雄的希望！人，事在岁月的长河里真如沧海一粟！无论多英雄的人多轰轰烈烈的事，都会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而精神和思想却会永存。伟人的思想会为我们照亮前进的路，（如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等。）文人的思想会扩展我们的视野，引领丰富我们的精神，与我们的思想产生着共鸣，不管是时隔百年还是千年！离开那些或凄美或悲壮的人物故事，就跟着作者的脚步来到了祖国的名胜古迹，壮丽河山中！最先到的是太原的名胜晋祠。用作者的话说，晋祠之美，在山美、树美、水美。山是怎样的美？看作者的笔下：这里的山，巍巍的如一道屏障，长长的又如伸开的两臂，将这处秀丽的古迹拥在怀中。春日黄花满山，径幽而香远；秋来草木郁郁，天高而水清。古祠设在这绵绵的苍山中，恰如淑女半遮琵琶，娇羞迷人。这里的树，以古老苍劲见长。有两棵树，一曰周柏，一曰唐槐。周柏，树干劲直，树皮皴裂，冠顶挑着几根青青的疏枝，偃卧于石阶旁，宛如老者说古；那唐槐，腰粗三围，苍枝屈虬，老干上却发出一簇簇柔条，绿叶如盖，微风拂动，一派鹤发童颜的仙人风度。其余水边殿外的松、柏、槐、柳，无不显出沧桑几经的风骨，人游其间，总有一种缅古思昔的肃然之情。也有造型奇特的，如圣母殿前的左扭柏，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它的树皮却一齐向左拧去，一圈一圈，纹丝不乱，像地下旋起了一股烟，又似天上垂下来一根绳。其余有的偃如老妪负水，有的挺如壮士托天，不一而足。祠在古木的荫护下，显得分外幽静、典雅。美不？作者笔下的水还没流出来，我就醉在这这径幽香远的绵绵苍山中，醉在这或鹤发童颜或造型奇特的古树中。我如身临其境，轻轻抚摸着那老妪负水的树杆。唏嘘着，不由把作者笔下的山、树搬了过来。这里的水，多、清、静、柔。在园内信步，那里一泓深潭，这里一条小渠。桥下有河，亭中有井，路边有溪。石间有细流脉脉，如线如缕；林中有碧波闪闪，如锦如缎。这么多的水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叮叮咚咚，只闻佩环齐鸣，却找不到一处泉眼，原来不是藏在殿下，就是隐于亭后。更可爱的是水清的让人叫绝。无论多深的渠、潭、井，只要光线好，游鱼、碎石，丝纹可见。而水势又不大，清清的波，将长长的草蔓拉成一缕缕的丝，铺在河底，挂在岸边，合着那些金鱼、青苔、玉栏倒影，织成了一条条的大飘带，穿亭绕榭，冉冉不绝。如果说在看山和树时我醉了七分，那看罢水，就已经十分醉了！但，晋祠的美还没看完。作者说最美的还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这里还保存着我国古建筑的“三绝”。（我又需要搬运作者的文字了）一是，圣母殿，是全祠的主殿。殿内宽七间，深六间，极宽敞，却无一根柱子，原来屋架全靠墙外回廊上的木柱支撑。廊柱略向内倾，四角高挑，形成飞檐。屋顶黄绿琉璃瓦相扣，远看飞阁流丹，气势雄伟。殿堂内宋代泥塑的圣母及四十二尊侍女，是我国现存宋塑中的珍品。她们或梳妆、洒扫，或奏乐、歌舞，形态各异，人物形体丰满俊俏，面貌清秀圆润，眼神专注，衣纹流畅，匠心之巧，绝非一般。二是殿前柱上的木雕盘龙。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盘龙殿柱。八条龙各抱定一根大柱，怒目利爪，周身风从云生，一派生气。距今虽近千年，仍鳞片层层，须髯根根，不能不叫人叹服木质之好与工艺之精。三是殿前的鱼沼飞梁。这是一个方形的荷花鱼沼，却在沼上架了一个十字形的飞梁，下由三十四根八角形的石柱支撑，桥面东西宽阔，南北翼如。桥边栏杆，望柱都形制奇特，人行桥上，随意左右，如泛舟水面，再加上鱼跃清波，荷红映日，真乐而忘归。这种突破一字桥形的十字飞梁，在我国现存的古建筑中是仅有的一例。以圣母殿为主的建筑群作者又领我们参观了诸多，都是造型古朴优美，用工精巧。园中设置的各种小建造也是极具匠心。“三绝”，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简直是迷入其中！满心赞叹制造这建筑群的工匠，艺术家们。他们的名字没有流传于世，而他们的智慧和思想却留存了千年百年，惊艳着一代代人的目光！从晋祠里出来，我又很急切地跟着作者的笔踪游览下一处。人向天倾诉的五岳之首泰山，人与神杰作的武当山、高邈恬静的武夷山、冬日里的香山、恒山的悬空寺，晋、陕两省边境上的壶口瀑布……，跟着作者的笔踪，欣赏着不同的壮丽美景，增长着地理历史知识，也在他的感叹里感叹！泰山的一条河沟里，大石坪上居然刻着一部完整的《金刚经》，每字半米见方，入石三分，字体古朴苍劲！在武当山海拔一千六百一十二米的山顶上，竟有一座太和宫，在明代时已有山门、朝圣殿、金殿等房五百二十间，历经风雨、战火，就是现在还存有一百五十几间！五台山的一座显通寺，竟占地一百二十亩，有殿堂四百余间！古人诗中有一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然，这不能从字面意思理解，它是强调实践的重要性的。）我是没有条件如古人所说的那样去行万里路的，但读罢第三栏“山川如我”里的文字，我有了种行万里路之感。合上书静静地想，不管是晋祠的“三绝”、武当山鎏金的大量宫殿，还是恒山的悬空寺。无不是那些无名工匠艺人思想智慧的结晶！他们的这些思想结晶，与那些政治家的理论、见解；流传了千年百年的文人思想，精美诗文同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给老师还书时，他问，看完了？做点笔记没？我如实答了句没有，心里却涌出了几缕不好意思。想着他一八十多岁的人，看书还做笔记，书上的很多地方都批批画画的，一些不常见的生僻字也都圈了起来。我咋就没想着做点笔记？在把这书看了一半时，我就有了买一本的念头。虽然我一直信奉书非借不能读。疫情过后，物流恢复，就赶紧从网上买了。书到后，把喜欢的几篇又翻着看了遍，写下这点，算是我看罢此书后记的一点笔记吧！其实，书中后面几个栏目的内容还一点都没涉及到。想结尾时，突然想起梁衡先生在本书的自序中，写下的关于散文的几句话：“我认为一篇散文，如果只是传达了一些信息或知识，还不能叫文章，文者，纹也，要有花纹，要美。又因为文章是在人的精神世界里往来的方舟，其写作主体和阅读主体都是有思想的人，所以它一定要传递一些新的有个性的思想。”作者在后面几个栏目里的文章都是遵循了这一点的，这是个大课题，作者最后一栏目的文章，都是这方面的见解，让我留着以后有空慢慢学习！杨竹，本名，杨玉香，农民。爱好文学，享受沉浸在文字里让灵魂独处的时光。常试着把时光给与的灵感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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