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温智慧：行走在草原的吟唱——读额•宝勒德诗集《大草原的那边》

原创作者：温智慧｜内蒙古

《大草原的那边》不知是蒙古族诗人额·宝勒德的第多少部诗集了？这是一部由“内蒙古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并且是一本译作，由翻译家马英与哈森、高乐、德格木等翻译。出版于2021年9月。书柜中藏有额·宝勒德的几部诗集，因为读不懂文字，无法领略之中的诗人情怀、创作风格和诗歌风采。额·宝勒德的诗风集淳朴又现代于一体、雄浑也质朴、有骏马的长啸与嘶鸣，有草原的阔远与苍茫、有小花的低语与哭泣、有宝剑的寒光与凛冽、有风的狂飙与潜行，有地平线的天地一合，有佛灯万兆的明明灭灭、有额吉的热吻、月光的流淌、有小山包承接生命之初的恬静与安然、有西边宿舍飞出的蒙古长调……

要说的是额·宝勒德的诗材取舍的认真与爱恋，不杂芜，很纯粹，带着月光的舞蹈，露珠的剔透，草原的清香，祭奠的虔诚。他的诗硬朗，但不是那种风崚骨厉；他的诗温情，又多寄怀。他的诗里迸发着语言艺术的光火，带着祝颂的豪迈与铿锵。他的诗是一首首生态长歌，歌颂草原、歌颂万物、歌颂放眼地平线遇到的起起伏伏，浅滩幽谷。这里还是要介绍诗人，这样才能对他的诗作有启蒙式的遇见和尊重，还有读诗人的凝望与认真。这是传播诗语最恰当的形式和完美的议程。额·宝勒德的行政职务是苍天般阿拉善的盟级文联党组书记兼主席，他的艺术名片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卫拉特研究副主席、世界诗人大会会员……是阿拉善“苍天驼羔”诗歌的主要倡导和发起者，还是阿拉善“诗歌八骏”之一，是阿拉善蒙古族祝颂词艺术的研究继承和开拓者。这一串闪光的称谓，对他在诗歌领域取得的诗歌成就，会打消了陌生读者和诗人起码的怠慢。

当然，他诗歌走过的时空范围之宽广和辽阔，也是诸多诗人的羡望和难以企及，还有叹为观止。且看，他的诗歌以汉文、蒙古文、西里尔蒙古文、罗马尼亚文、日文、俄文、西班牙文、英文、捷克文等语言翻译出版。纵观这些文字地理，不难联想到成吉思汗穿越欧亚大陆的恢弘与豪壮。这些诗歌以文字的转换走进诗歌血型草原的博远与历史的纵深。实现文化的对接与增容。纵览《大草原的那边》这部诗集，很是震撼。以超一百行规制算为长诗，那么他的诗集长诗为众。长诗一气呵成，有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涌流之势，铺天盖地，大野空濛，置身诗中不能自已。写长诗是诗能力的体现，诗的原意贯穿百行以上诗体始终，是一般人难以驾驭的诗路垦殖，不仅读者被震撼，诗者在为诗进程的汗流浃背中，也是仰天长叹，叹服诗歌的力量，诗歌的魔力，诗歌给予的美学给养。中长诗在诗集的份额和体量，超过短诗数量，占三分之二强。从这个现象来看，诗人额·宝勒德对长诗的组织和指挥力超常，这可能与他在管理阿拉善文艺阵营的行政积累不无关系。做好一个行政组织者，特别是文化人的领头雁和带头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则他自己就是一个文艺人文化人 ，他深深懂得文化人的脾性，长处和毛病，他会游刃有余地穿行其中，倜傥风流，引领这个文化大家庭团结、进取、各自发挥、绽放光华。反过来征服诗歌，易如反掌的探囊取物。

他是热爱文化的，热爱诗歌的，在文化领域诗歌阵地建功立业，成就名望是他本真的追求。他曾经任职地方要害的经济部门，手中过往的利益可谓不可计数，用常人的话说是富得流油的部门，但是他毅然以文化人的清高离开，不耽恋其中的油水和权力，这是一个很好的说明，或者说一个文化人的内心的诗样浪漫和纯洁。在这里不是妄言，额·宝勒德的长诗具备了蒙古英雄史诗“江格尔”的韵味。虽然，还不能称历史悠久、结构宏伟、卷帙浩繁、内容丰富……但是必须相信的是必将流传至未来的向好。在马英翻译《苍天的暗语》，在无边无际的远处/弥漫/静悄悄地行进/诗歌/埋伏的狼/浑身冰凉/踉踉跄跄地跌倒/……诗人在整首诗中放逐对诗歌的顶礼膜拜，诗歌如酒，助人重生；诗歌如佛，教人善良；诗歌无所不能，如剑、如火、如星子……牵动众生万物归去来兮，撬动日月星辰普济众生、让泪水、汗水弥漫，火种一样照遍荒原。读这样的诗，会情不自禁地找不见南北，只有蒙古语词典的东西备份，还原远去的留恋，未来的无穷与致远的爱情和草原。哈森所翻译的《大草原的那边》这是诗人选用来作为诗集名字的诗，在诗人心里，这应该是他的得意诗作，安放在诗集头条呈现。是否，故乡在石头的花纹上/为何随着被抛掷的石头我心惆怅/我的心，像是石头的印迹……我们来读这首诗会产生什么样的诗感呢？首先，这首诗有诸多寄寓，落脚到“缝合……伤口”的诗归或者说诗意向的诗情绪的集中起伏里。

这首诗，用了五个“是否”的设问，再一一抖落为“印迹、河岸、草原、皮绳、伤口与叹息”。诗境层层递进，诗人的心其实也在步步收紧，读诗的人在诗牵引下，亦步亦趋，走向诗歌最终的经典叹息。整首诗在朦胧梦幻，现实和畅想的语境下完成诗歌艺术语言的集成。实现诗歌有所指向和无所指向的诗歌意义的诗思想崛起。诗人在诗中以身子、食指、心等词素，把诗歌的非他像拔高为设身处地的感验，抒发切身的感知、感觉。再者，这首诗翻译过程中，其实是不够纯粹的，比如音译的词素“珠拉、煨桑”这样的蒙古语音译词素保留和出现的使用，就使这首诗翻译的不够彻底，或者说译者的无能为力，也导致产生整首诗是否建立在诗人原作的诗表达之上的询问？马英翻译的《抒情的攻击之一、二》《花儿爱哭的牧野》《抒情的反攻》《朦胧狼迹》《冬之恋》……可谓篇篇精彩，句句绝伦。马英和额·宝勒德这两位诗兄师弟联袂拱衬阿拉善蒙古语诗歌的现在和将来，他们间的默契，是马英译作更为圆润的应当。特别马英在翻译的时候，对原语文字和汉语文字词义内涵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才使得额·宝勒德诗歌从蒙古语向汉语过度中的柔和贴切，汉语读者在译作中深深体会诗歌中遥远的、星汉的、银河的、草原的、马群的、乃至勒勒车的图景畅想，恰如其分的美在读者的诵读中飞扬。

高乐翻译的《在遥远的地平线那边》《敞亮的月光》《阳光雨露酹祭奠》《我的十五》《我生命的小山包》《西边的宿舍》等诗篇，诗体同样高妙，诗行中那种恬静的来去，悠远的抚慰，缠绵的思念，糖一样的爱情，足见诗人对生活的体察，用诗来展现生活的美意，岁月的苍茫，草原的广大，生生不息的繁衍和创造。德木格所译的《我的阿拉腾塔拉》《安乐之地》《朦胧夜之一》《受孕的风》《当额吉亲吻我时》《佛灯万兆》《眼眸容不下的草原》等诗章同样异曲同工，诗人和译者之间的精神对接，情怀交换，在字斟句酌的语言版式上谋求诗意大同的精神共振，虽然不能做到天衣无缝，也可谓是精益求精，诗情再现。

接下来看，额·宝勒德的诗曾经荣获“吉鲁根”杯诗歌大赛金奖、文学“索龙嘎”奖、艺术“萨日娜”奖、世界诗人大会组委会“杰出诗人奖”……等众多奖项。奖项虽然只代表过去，或者代表某一篇什的创作成绩，但是一篇获奖容易，多篇获多种名头的奖，那是不容易的事。因此，能看出额·宝勒德在诗路上的汗水与芬芳，光环与笑脸，蹙紧眉头的云卷云舒，还有对诗歌一如继往的孜孜以求，这些是诗人的具备，也是好诗人的特质，为诗为事，想成就一番名堂，并不是一时一事之功，是把别人睡觉喝酒的时间用来耕耘的结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额·宝勒德还是书法达人，他的蒙古文书法神采飞扬，获得过多项书法作品创作奖励。一专多能是有实力人的任性，在如何讲说“艺术相通”的原路上，没有在某个艺术领域潜心耕耘，和持之以恒的艺术实践，很难达到随心所欲的通达与欢畅。把偏移的话题拉回《大草原的那边》，那边有旖旎的风光，这边的风光更加壮丽可人。每天读读诗，也能消耗一些琐屑，读读《大草原的那边》迎着天风呡上二两，诗韵如阵、如云、如香雪、如万马奔腾，一齐站在诗人的面前，静待检阅后，领命进入诗歌殿堂的句里行间。

这本译作诗集，从译者角度来评说各有千秋，对原作的理解把握各有尺度，各有坐标。在翻译的再创作层面来说，马英的译作更为风花雪月，从标题上也能看出，选词用句的飞雪流花；相对马英译作高乐老师的译作更为写实，再创作的痕迹不多，谨慎地遵从原作的文本意义进行语言之间的弥合与审度，力求最大和最精微的贴近。德格木的译作非常到位，没有具体考证他是哪里人？用词乃至两种语言的词间对照，略许带了一些方言，不经意时很那发现的那种。文本里对具体诗作谈及的很少，只是从诗整体进行风格式的浏览提炼，用词不达意的句子，写出浅显的阅读感知。如有不准确，待来日方长交流的认真与真诚。文字最后，祝愿诗人向远，向未来，抢占诗歌的珠穆朗玛，在那里用诗歌唱。唱给草原的无际，唱给额吉的健康，唱给马群云朵一样的自由与飞翔。20230525于巴彦浩特海中渔书屋

作

者

简

介

温智慧，笔名：海中渔，男，1970年生，满族，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内蒙古文艺评论家协会第四、五届理事，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班第12、35期创作培训班学员。出版著作：散文集《灵魂的雨伞》《大漠放歌》，文艺评论集《抵达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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