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吉林省｜于在波：婚 变（短篇小说）

原创作者：于在波｜吉林省

同科室的刘姐，悄悄地把我叫到科室外走廊一角，背对着科室，偷偷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照片，非常坦诚地低声道，孙秋实，我老家亲属的儿子，高个，帅气，人品没得说。工作在财政局。薪资待遇不错。要是想见面，今天晚上，就在距咱单位不远处的“香里相亲酒家”。我羞涩地接过照片，低下头，仔细端详起来。照片上的小伙子沉稳端庄，面带憨憨地笑，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把控不住悸动，小心脏怦怦直跳。一种他和我就是一家人的感觉，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我勉强遮掩了内心的躁动，轻轻地点了点头。见我和刘姐躲在一旁暗下私聊，平素特好事的闺蜜马晓蝶，疾步来到近前。眼尖的她，一把夺走我手中捏着的浸有我潮热指汗的那张彩色照片，好奇地问，这是？刘姐乜斜她一眼，一脸无奈，极不情愿简略地道出了实情。晓蝶却显得异常兴奋。她仔细端详着照片，眼前一亮说，呀，小伙子不错吔！我也跟你们去，看看，现实中的小伙子，究竟是个啥样，给你把把关。刘姐耷了眼皮，略加思忖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说，也好。很快就下班了。三人说说笑笑，走进了事先约定的香里相亲酒家。站在预订包间门口，高大帅气的孙秋实，热情地迎了过来。刘姐一一介绍。我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棱角分明的国字型脸，发自内心的善意笑容，比照片还要帅气几分。最值得我心仪的是，他拥有超过一米八的大高个。刘姐让我挨孙秋实坐下，我略显羞涩，顺从地慢慢坐了下来。刘姐坐在孙秋实的另一侧，晓蝶坐在了孙秋实的对面。很快，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微笑着走进来。我们几个边吃边聊。显得异常兴奋的晓蝶和沉稳大方的秋实聊了很多，不善言辞的我，根本就插不上嘴儿。秋实给我的印象，虽话语不多，也缺失了我私下确立的择偶标准中的幽默成分。但，他比同龄人要，老成得多，稳重得多，实在得多。我的第一感觉，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餐后。酒家大门前。刘姐非常认真的，对主动结账，最后一个走出酒家的秋实说，婚姻大事，不能草率行事。你俩回去，都好好地考虑考虑。明天早上听信。秋实就与我们仨人很有礼貌的挥手告别了。我们三个一起往回走。刘姐看了我一眼，很严肃、很认真地问，小伙子咋样？我略带羞涩，低声道，我对他印象不错。诚实稳重，又不失礼节。特别是那大高个子，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一款。晓蝶愣愣地看着我，较起真来。我看，你俩太不般配了！人家一米八六，你一米五六。你俩站在一起就是一副家具，高低柜儿。再说了，从谈话中，也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这样的人不懂得浪漫，不懂得激情。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会过得很无聊，很沉闷的。我一愣，心想，既然晓蝶没看中，而且，反响还这么强烈，原本就不善于拿主意的我，开始犹豫起来。半月后，刘姐又给我介绍了一位，我们单位的汤技术员。刘姐说，汤技术员的老家住在南方。这次，也是晓蝶主动提出参与把关的。我们仍是聚在香里相亲酒家。吃饭过程中，依旧是晓蝶在唱主角，我根本插不上话。一切就好像晓蝶在相亲。汤技术员，中等身材，干瘦。外向凸显，油嘴滑舌。一对扁担钩眼睛，眼神儿还总是有些飘忽不定。并且，就连个板凳，他都坐不稳。凳子上放了蒺藜一样，他的身子总是在摇来晃去。我对汤技术员没有生发一丝心动的感觉。甚至，对他，不稳重的表现，特别讨厌。因为是相亲的场面，不好当面表明自己的观点。主要是怕伤及对方的颜面。只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深深地藏了心底。当然了，心里也在自觉不自觉地，将汤技术员与秋实的优点与不足进行暗暗的比较。相形之下，总是觉得，汤技术员比秋实，差了不仅仅是很大很大一截。吃完饭，汤技术员很自觉地去结账了。结完账后的汤技术员返回身找到我们仨，一本正经地说，这顿餐，一共一百七十八，我多花点，出七十。你们仨，少花点，每人三十六。我们仨站在那里，都用奇异的目光愣愣地盯着汤技术员。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言语。走出酒家，时辰不大，汤技术员的人影就消失了。晓蝶说，这人不行，相看对象，还AA制，太小气了。一个大老爷们，斤斤计较，你跟他过日子，往后，这人情往复都成问题。再者说，这人，油嘴滑舌，说话五迷三道。还有，就是，坐没个坐像，站没个站样。给人一种特不踏实的感觉。我附和着说，嗯，这人，确是这样。刘姐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一天，我去附近的小型超市买卫生巾。我见汤技术员嘴里叼着根烟，摇晃着身子走进超市。他边用手机扫超市的收款码边说，买只打火机。老板娘说，小伙子，五毛的卖没了。有的，是防风的，每只两元。汤技术员“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出走。老板娘说，烟都叼在嘴上了，你就用只吧。汤技术员忙来到打火机货摊前，伸手取了一只，打了两下，没打着。老板娘又说，哪个能打着，就用哪个。汤技术员又拿起另一只，打着火，点着烟，轻轻地吸了一小口，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出了超市。老板娘望着汤技术员的背影说，这年轻人，也太抠了。一个月后，我发现，晓蝶居然和刘姐给我介绍的第一位小伙子秋实好上了。我心里是五味杂陈。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天，晓蝶兴奋地对我说，我家秋实说了，他们财政局最近又新来了位小伙子，叫文伟。正好没对象。我张罗的，让我家秋实给你介绍介绍。秋实还说，他也不算什么介绍人，就是牵个线，搭个桥，把你俩的电话号码交给对方。你们自己找时间，慢慢地了解。文伟是大个老爷们，让他多主动些。我和文伟很快见了面。两个人都认为，第一印象还都不错。两个人整整处了一年多。转年，晓蝶和我相约，同在五一劳动节那天结婚了。一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女儿妞妞。晓蝶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晓蝶对我说过，自己读大学期间曾怀了一个。因为大学没毕业，就没留下这个孩子。是在一家私人小诊所给孩子打掉的。大学毕业后，那男同学，再也没有联系她。秋实结婚两年多，不见晓蝶怀孕，就带着晓蝶去各大医院检查。医院大夫解释说，晓蝶由于刮宫技术问题，宫腔严重受损，这辈子不能做母亲了。秋实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晓蝶家的日子过得安稳富足，而我家却开始动荡不安了。结婚前，文伟伪装得十分隐蔽，压根儿我就没发现，他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坏毛病。文伟一喝大酒，回家后，总会找出他认定所谓的莫须有的“理由”，对我实施家暴。酒醒后，他还会向我诚恳道歉。表示他特后悔。让我原谅他。每次都是这样。紧接着，毫无例外地，还会有下一次。因为这事儿，我找了婆婆，让婆婆好好劝劝他。婆婆的答复让我云里雾里：我年轻的时候，你公公一喝起酒来，也是好跟我动手。你，还是忍一忍。文伟，岁数大一点就好了。你看，现在，你公公就不和我动手了。后来，忍无可忍的我，对晓蝶道出了实情。晓蝶在我面前没少讲过，文伟毕竟是他家秋实介绍的，是她跟着严格把关的。为这事儿，她，在我面前，也没少自责过。说，自己一时看走了眼。说自己是，拿着琉璃当玛瑙，拿着黄瓜当香蕉，拿着煤球当元宵，拿着烂柿子当水蜜桃。后来，文伟再打我，我也就默默地忍了。没有再跟晓蝶提起。因为我担心晓蝶过于内疚，过于自责。一忍，又是五年。文伟挣的工资开始一分都不往家里拿了。不是下馆子，就是赌博了。有时，在外面输了钱，他还会偷拿我的工资。我家的日子，慢慢地也就愈发过得紧紧巴巴的了。晓蝶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没少添补给我。一天，晓蝶给我买来一件新式服装，非让我当着她的面试穿一下。当她蹲下身，要抻我衣襟时，我说啥也不让她抻。好事的她，愣是撩开了衣服，看到了我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晓蝶大发光火。他，文伟，太不是人揍了。你在他家当牛作马，挣钱养活三口人。他不仅偷拿你的工资去吃喝玩乐，还对你实施家暴。这种没有责任担当的人，你还跟他过个啥劲儿，白白浪费了你的青春，白白浪费了你的大好时光。她说啥，也不让我跟文伟在一起生活了。和文伟离婚后，没地方住，我只好回到了乡下娘家。哥嫂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家里的住房原本就紧张，又新增了我和妞妞的加入。时间久了，问题就凸显了出来。半年后。嫂子开始给我介绍起对象来。一次，嫂子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说比我大五岁。我不想去看，嫂子软磨硬泡，说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不去，我咋跟人家交代。见嫂子急眼了。我说，行，我跟你去看。我暗想，我去看看，给她个交代，也就算完事儿啦。到那一看，是位离异不到两个月干瘦干瘦的老头儿。老头相中了我，说要给我二十个。说你要是相中我，不止二十个，还有上涨的空间。因为压根儿我就不想找，我就说，不行，这个，不是我理想中的那一款。回家后，嫂子还在极力撮合，不就大你五岁吗？不止十岁吧。你要知道，岁数大一点儿，知道心疼人。那可不一定。心不心疼人，跟年龄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人品有关。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也不用再介绍了，我去外面找房子。我知道，我在这里待时间太长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歪了。我只是见你单身，替你着想。你看看你，一个女人，带了个孩子，多不容易啊。我就是想，给你找个年纪大一点的，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我没言语。第二天，我找到晓蝶。我对晓蝶说，你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找找，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出租，我想搬出来自己住。你搬出来住，还带了个孩子，我也不放心啊。我家房子大，你就搬我家来住吧。不行！晓蝶，我不能一辈子都住在你家啊。我也不能打扰你家的生活啊。你还是帮我找房子吧。行，我帮你找。傍晚，晓蝶和秋实俩人，开着私家小汽车，来到了我的娘家，硬是把我拉到了他家。我知道，晓蝶两口子，见我过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感觉十分的过意不去。我怎能长期住在晓蝶家。七天后，我背着晓蝶租了房子，自己搬了出去。搬出之后，我才对晓蝶说。晓蝶不满地说，你干啥租房子！我，不能总住在你家啊。赶紧把房租退了！已经签了合同，退不了了。晓蝶没宝宝，一有休假，晓蝶就让我带妞妞去她家。秋实，也会开着他家的小汽车，接过去，送回来。晓蝶还让秋实接送妞妞去幼儿园。无论是照顾孩子，还是经济上，晓蝶两口子没少帮助我，我感觉欠他们的越来越多。随着接触晓蝶的机会增多，晓蝶的品性，我有了更充分的了解。晓蝶性格外向，喜欢热闹。因为没有宝宝，所以，她的业余时间相对也就显得特别宽松。每到夜晚，晓蝶大都会选择外出吃喝玩乐。一个阶段以来，晓蝶开始热衷于蹦迪，后来又迷上了麻将。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大大咧咧，不顾家，一副什么无所谓的那种。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一切家务都是由秋实在操持。即使这样，晓蝶还经常埋怨秋实，这儿没弄干净，那儿没整利索。无论啥事儿，晓蝶对我毫不隐瞒。在我面前，她相当于一个几乎透明的人。一天，晓蝶跟我说，她玩麻将时，认识了个小伙子。小伙子比她小三岁，叫小超。她说，只要跟小超在一起，她就会充分地体会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那种内心怦动的感觉，那种激情四射的冲动。可是，跟不善言谈、不善交际的秋实在一起，那种澎湃激情就不知道都躲藏到哪里去了。这个家，给自己的感觉，除了平淡，还是平淡。我说，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不都是这样嘛。在外面，可千万别跟人家瞎扯。你不能生宝宝，老公没抛弃你，婆婆没嫌弃你。你可不要不知足。你可别到时再后悔。你要知道，这可是在玩火啊！一次，晓蝶张罗着跟团去旅游，非要我陪着去。我不想去，说我去旅游，妞妞咋办？晓蝶说，我跟秋实说过了，我带你去旅游，妞妞，让你母亲过来帮助带几天。让秋实开车接送孩子去幼儿园。见她一再坚持，我不好再拒绝，也就答应了。在去往旅游目的地的飞机上，晓蝶身边坐了位小伙子。这小伙子举止儒雅，面如白玉，剑眉杏眼。我发现，两个人有过几次简短的眼神交流。一下飞机，晓蝶就把小伙子拉到我跟前，向我介绍，小超，我新结识的男朋友。旅游大巴很快把我们带到了旅店。我发现，晓蝶和小超夫妻一样，住进了同一房间。我似有所悟。让我陪同旅游，肯定是为了避免秋实多想，是给晓蝶私会情人当挡箭牌。就在旅游最后一天晚上的八点多钟，秋实打来电话，说我给晓蝶打了好几次电话，为啥晓蝶，她不接？我惦记着是回事儿。再说，我家的银行卡，让她放哪儿了。我急中生智，说秋实，晓蝶洗澡呢。可能电话静音了。你先撂下电话，一会儿，我让晓蝶给你打。我慌忙穿着睡衣趿拉拖鞋，来到晓蝶所在的房间门口，咣咣敲门。晓蝶打开房门，伸了脑瓜，探出半个着三点式的雪白身子，愠怒道，你要干啥？你的电话是不是静音了。秋实都给你打好几遍了。晓蝶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说完，就关上了房门。旅游归来的飞机上，我看到，晓蝶没少给小超买东西。旅游回来后，旅游过程中，晓蝶的所作所为，我没跟秋实说，秋实也就不可能知道晓蝶出轨的事儿。一个月后的一天。晓蝶遇见我，很气愤地对我说，那个吃软饭的家伙，让我给狠狠地削了一顿。我给他蹬了！为啥？晓蝶无奈地说，那天，我在小超的手机上发现，跟我在一起的同时，他还跟另一个女人有瓜葛。由于我掌握了小超的行动轨迹，小超与另一个女人在一块起腻的时候，让我堵上了。被我削了一顿的小超，还大言不惭地说，晓蝶，这很正常。不是你说过的嘛，人就要，活得浪漫，活得激情，活得刺激。你说，这小子，玩得也太过于刺激了。我是，实在受不了了。几天后。晓蝶对我说，我在一家美容院做眼部护理，认识了位赵姐。她老公买卖做得挺大。我手里这个包，就是赵姐给的。大品呢。那段时间，晓蝶天天晚上和比她大5岁的赵姐一起去练瑜伽。过了段日子，晓蝶对我说，我们几个练瑜伽的，过两天要一起带家属去旅游。我说，那，你，正好带秋实。不带秋实，我自己去。不都是一家一家的嘛，那你，为啥不带秋实？你想想，秋实性格木讷，跟我一起去，他会跟那些人格格不入的。旅游十天回来的晓蝶对我说，我不想跟秋实在一起生活了。就旅游十天，为啥，回来，就不和秋实过了？我质疑道。我在外面遇到了个更好的男人。这个男人虽有家室，但，他跟他老婆早已没了感情。这个男人已经答应了，要娶我。而且，他还不用我给他生宝宝。他还说，要把我宠成个公主。晓蝶，外面男人说的话，不可全信。你都上一次当了，你可要多留个心眼。你是不是，又被这个男人给忽悠了。离婚，可不是件小事儿。再婚，那可是要实心实意地去过日子的。你要三思，不能说分就分，说离就离，说合就合。告诉你，我有自己的明确判断，那个男人绝对靠谱。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晓蝶压低声音道，就是，就是，就是跟我一起练瑜伽赵姐的老公。和秋实分开？你可要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无论我咋劝，晓蝶就是不听。几天后，晓蝶和秋实果真分开来。这件事情一出现，我也挺自责的。因为，晓蝶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晓蝶对我毫不隐瞒。我始终瞒着一直蒙在鼓里的秋实。这种事情，我也想过，即使跟秋实挑明了。但，我劝不了晓蝶。因婚姻的变故，秋实也就没有心情再接妞妞了。半月后。一天傍晚，我正在厨房做饭，秋实突然拎着两瓶白酒走进来。见了我，说菜做好了，你陪我喝点。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又给他多做了两个下酒的小菜。我把菜饭摆上了餐桌。秋实把瓶装酒倒进了一个二两大小的玻璃酒杯里。紧接着，端起酒杯，一仰脖，一口就喝干了。他又往酒杯里倒酒，我急忙按住他的手，说秋实，不能再这样喝了。你会喝大的。秋实嘴唇直抖动，眼圈红了，眼泪一下子漾了。说，就你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暖了。和晓蝶，生活了这么多年，晓蝶，从来就没有，这样关心过我。我跟同事吃饭晚一点，人家媳妇都会打电话，往家叫。可，晓蝶的电话，在那种场合，我一次都没接到过。而且，晓蝶每次晚上，比我回来得还要晚。说完，拿起酒杯，滋溜，又一口喝干了。不大工夫，一瓶酒干了。我说啥也不让秋实喝了。他站起身来就要走，身子软塌塌、摇晃晃。我急忙把他按在了椅子上。说你坐下。我给你找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帮忙，给你送回家。他忽地站起来，脸色涨红，眼神恍惚，酒气四溢，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得走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出走。我走过去扶着他。他说，不用，不用！我说，我得送你，你都喝这样，走了，我也不放心。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瘦小柔弱的我扶着踉踉跄跄高大沉重的秋实往出走。我抬眼望着秋实。秋实高大魁梧，我低矮瘦小。果真像晓蝶所说的那样，高低柜。出租车司机见了，紧走几步，前来帮忙。很快来到了秋实家，我和司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材高大，膀宽腰圆的秋实扶到了床上。秋实的鼻子哼了一声，身子便瘫在了那里。我和出租车司机将他身子摆正。司机师傅顺势给他脱去了外衣、鞋子，给他盖好了被子后，我才和出租车司机走出屋门儿。第二天，多日不接送妞妞的秋实，又开始天天接送妞妞了。秋实每次到我家，赶上我身体不好，或精神状态不好，他就会说，我帮你做饭。你去卧室休息休息吧。做好饭菜后，他会留下来，和我一起用餐。一天，我们仨人吃到一半时，妞妞端着饭碗到客厅看电视去了。秋实边吃边说，我想跟你说件事儿。有话你就说。现在，咱俩都是离婚状态。嗯。你温柔贤惠，你心地善良。咱俩能不能生活在一起。其实，自第一次见到他的照片，我就喜欢上了他。现在，有所顾忌的，因为他，曾是晓蝶的老公。虽然，这段日子，秋实跟我走得很近，但是，我们之间从未越雷池一步。因为，在我心里，他还是晓蝶的老公。我口不对心地低声道，算了！秋实一怔，无奈地说，那就，听你的。又过了三个多月。一天，秋实在我家吃完晚饭，我在洗碗的时候，秋实轻轻地来到我身后，勾着腰，轻轻地搂住我的腰身，嘴角轻轻地贴在了我的耳边，他轻轻地说，给我一次机会好嘛？让我照顾你娘俩一辈子。我和晓蝶毕竟早已成为过去时。我能感觉得出，你也特别地喜欢我。我的心怦怦直跳。我默默回应着秋实，用我的脸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触了触，那感觉特别舒适温暖，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接收到久违了信号的秋实，瞬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把我轻轻地抱了起来，满屋子转啊，转啊。边转，边呵呵呵地笑着，天真得孩子一样。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久违了的温馨与愉悦。妞妞听见了我俩的欢笑声，从客厅里跑过来，说叔叔，抱我，叔叔抱我！秋实轻轻地放下我，又激情四射地抱起了妞妞，在屋地上转啊，笑啊！笑啊，转啊！秋实转累了，放下妞妞，来到我身边，轻声说，今天晚上，我不想走了。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了这种想法。毕竟，晓蝶与秋实早已分开了。我想，秋实一直很是顾及我的感受的，很是心疼我的。我说，不想走，那，就，不走吧。我就觉得，秋实这么好的男人，为啥晓蝶还嫌他不浪漫，嫌他窝囊，嫌他没有激情呢？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跟他在一起，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非常地美好，特别地美好！可能是，这就叫个体差异。每个人对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就喜欢敦厚朴实，老成持重的，就像秋实这样。晓蝶却不是这样，她喜欢活跃的，刺激的，浪漫的。一遇到那种男人，她就会产生那样的想法，她就会实施那样的行动。不过，我跟秋实在一起，我就感觉他挺好的，我就喜欢他这款。和秋实有了肌肤之亲，我和秋实的感情迅速升温。次日晨。秋实提出要立马跟我办手续，说要为自己的内心和行为负责。我的心里还是疙里疙瘩，因为，他曾是晓蝶的男人。我想，再过去个两三年，晓蝶的情感世界里对秋实彻底淡化了，再与秋实谈婚论嫁也不迟。现在偶尔在一起，跟心爱的人偶尔在一起，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晓蝶总说秋实不够浪漫，为我，秋实浪漫得可以上天摘星星；晓蝶总说秋实不够体贴，为我，秋实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常对我说，出门别忘带伞，阴天可挡雨水，晴天可遮阳光；晓蝶总说秋实不善言谈，我和秋实在一起，秋实能够从盘古开天聊到眼下的柴米油盐。可以说，字字珠玑，话题不断。半年后的一天下午，突然，我接到了很长时间都不跟我联系的闺蜜晓蝶打来的电话。说，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我说，行，来吧，正好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因为，中午，我已约秋实，让秋实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要在饭桌上，郑重地告诉他，他提出的五一结婚，我同意了。谁料，晓蝶从中插了一杠子。我担心两人碰车，会很尴尬。就急忙给秋实打电话，说，秋实，晚上，你就别过来了，晓蝶晚上来我家吃饭。我没告诉秋实，我已同意和他五一结婚了。傍晚，晓蝶来了。一进屋，晓蝶搂着我歇斯底里地嚎叫。我忙问，晓蝶，咋啦！咋啦？她不言语，一个劲儿嗷嗷嚎叫，哭声中夹杂着委屈与痛苦。咋啦，晓蝶？晓蝶边抽泣边说，我被老李骗了。老李！？我知道，就是那个跟晓蝶在一起练瑜伽的赵姐的老公。我俩都说得好好的，俩人都离婚，俩人再结合。我就信了他。我就跟秋实离了。可是，老李总说他老婆赵姐今天工作忙，明天工作忙。一来二去，两人不离了。赵姐叫板老李，你要清楚，咱家公司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是公司法人。你要是离的话，你一分也拿不到，我会让你净身出户。老李就不离了。赵姐又给我打电话，说，你再纠缠我家老李，我就把你俩在一起的视频给你搬到网上去。让你要多丢人，有多丢人！我说，晓蝶啊，是，你喜欢浪漫刺激，那你就浪漫刺激。为啥你还录那个视频啊，是不是疯了？我也没录视频啊，我也不知道，这视频从哪儿来的。那视频，确是我俩在一起的——晓蝶啊，我都劝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就是因为这个视频，晓蝶再也不敢跟老李在一起了。晓蝶给骗他离婚的老李一顿臭骂，也给她造成情感创伤的小超一顿臭骂。我说，还骂人家，插足人家，你本身做得就不对。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行，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说了也没啥意义了。你也就别再纠结了。今天，我找你，还有件事儿。啥事？我后悔了。思前想后，还是我家秋实对我最好。我想和秋实复婚。当时，为了我俩能尽快离婚，所有能贬低秋实的话，我都给说绝了。现在，我直接去找秋实复婚，我想，他绝对不会答应的。你去做做秋实的工作。让我俩重归于好吧，我求你了！你知道吗，晓蝶，你要是不来，应该是秋实来我家，确定一件大事儿。这段时间，我跟秋实带带拉拉已经生活一段日子了。秋实提出五一同我结婚。我始终没有答应。今天我约秋实来，就是告诉他，我同意跟他结婚了。因为你说来，怕你俩碰面尴尬，我就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他就不要过来了。扑通，晓蝶一下子跪下了，哀求道，你能不能离开我家秋实，把秋实还给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晓蝶啊，你要弄明白，是你俩分开之后，我才跟秋实在一起的。我可没跟你抢。我承认，属实你没跟我抢秋实。你能不能把秋实还给我。怎么还给你？秋实心慈面软。只要你肯放手，我就能把秋实追回来。我给秋实追回来，我会好好对待秋实的。你要知道，这些年，我没少帮你。你吃的，穿的，用的，可以说，我比你母亲对你都要好。他们都没有像我这样帮助过你，你说，是不？晓蝶说得没错。我与文伟婚姻存续期间，晓蝶没少帮我。我清楚，我欠晓蝶的太多，太多。见我没表态，晓蝶又哀求道，你能不能让我一次，把秋实还给我，就算你，可怜我了！晓蝶哭成了泪人。我咋拽跪在地上的她，她就是打着拖儿不起来。她边哭边说，我不能生宝宝，我不能再失去秋实啦！我接触的几个男人，就秋实不嫌弃我不能生育，就秋实实心实意地跟我过日子。我深知欠晓蝶的太多。我决定给晓蝶一次机会，就算还她个人情。我说，晓蝶，这样，我先不告诉秋实，我要和他五一结婚。咱俩公平竞争。咱俩都努力争取。谁先争取到了，秋实就是谁的。你说话算数！？说话算数。晓蝶停止了哭声，站起身形，拍了拍屁股，走了。第二天晚上。晓蝶带了个陌生男人来到我家。这男人，中等身材，浓眉大眼，鼻梁很高，岁数比我稍大一点。我心里在飞速地猜想，晓蝶带来的这个男人，是介绍给我的，还是晓蝶自己又结识的新男友？晓蝶介绍，这是张哥。我礼节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张哥。晓蝶，今天，咋有空？哦，我没啥事儿，在你家附近溜达，就把张哥领来了。我来到后阳台，取来了水果，放在了茶几上。张哥问，你家有烟吗？我想抽一支。哦，家里还真没有，晓蝶，你和客人，在这儿等会儿，我下去买。晓蝶忙说，你穿睡衣呢，还是我下去买吧。我去。晓蝶，你坐这儿，陪这位大哥唠嗑。还没等我说完，晓蝶已经走出了屋门。她边走边说，三五分钟就回来了。快点的，晓蝶。我催促晓蝶。因为这位张哥，毕竟不熟悉。二十分钟过去了，晓蝶还没回来。我有些着急，刚要给她打电话。梆梆梆有人敲门儿。我向屋门走去。突然，张哥迅速把自己上衣的扣子解开，连同背心一起脱下来，扔到屋地上，光着膀子疾步来到屋门前。屋门开了，敲门人，是秋实。秋实愣愣地看着与光膀陌生男并肩站在屋门口穿着睡衣的我。这时，晓蝶气喘吁吁跑上楼来，边跑边喊，秋实，秋实，你看到了吧，这回，你相信我了吧。秋实听到了晓蝶的喊声，一下子关上了房门。张哥转回身，慢悠悠走过去，捡起扔在地上的背心和外衣。边穿边说，我可以收工了。其实，我感觉，你这个人挺好的。说完，打开屋门，扬长而去。我一下子感觉，晓蝶这个人，太可怕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从此，秋实再也不来了。几天后，我感觉总想吐。怀妞妞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我就去医院检查。一检查，果真怀了孩子，一天，晓蝶遇见我，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怀了秋实的孩子。我说，是。晓蝶表情十分冰冷，你赶紧把孩子给我拿掉！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早晚，秋实会知道的。我态度十分坚定地说，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你和秋实生活在一起了，你不能生育，秋实这辈子也就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我心意已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其实，我心里始终装着秋实。所以，我心甘情愿地给秋实留下这个孩子。晓蝶见我的主意已拿定，说，你想生下这孩子，行，但是，你必须给我写个保证书。按她的要求，我写了个保证书，并且，还在保证书上签了字。因为我想，他们已复合，我不想插足他们的生活了。我的孕期反应特别强烈。有时一吐，两个多小时都不过劲儿。我要上班，我要接送孩子，我要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与压力。要是从前，我肯定会找晓蝶，会找秋实。可是，现在，所有这一切，我只能一人承受。这时，我对闺蜜有了新的认知。涉及到特别利益的时候，闺蜜未必会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所爱，闺蜜未必会希望你过得比她好。希望你过得好的，只有你的亲生父母。我想到了，我家对门热情善良的刘姐。我敲开她家屋门儿，刘姐热情地接待了我。双手扶着浑圆肚子的我，直言道，刘姐，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能侍候我坐月子，还能接送我家妞妞的月嫂。刘姐想了想，说，有了，农村我本家的大姐，给孙子侍候大了。儿媳妇开始嫌她碍眼，总是撺掇让婆婆嫁人。儿媳妇接连给她介绍了几个老头，大姐说啥就是不嫁。她说，六十五了，这个年龄嫁人就是到人家伺候人去了。现在，大姐身体挺好的，没啥毛病。人还勤快利落。你考虑考虑，六十五岁做月嫂，是不是年龄大了点？我说，年龄大点没啥，你现在就问问，看她愿意不？刘姐就给她大姐打电话，一问，她大姐当时就敲定，行！只要管吃管住，不要工钱都行！几天后，大姐来了。当即，我就给大姐付了一千零花钱。大姐说啥也不要，我硬是给她塞进手里。我清楚，眼下市内月嫂的工资待遇。我生下了个男孩。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思秋。永远不能忘记秋实的意思。思秋一生下来，我就发现，这孩子鼻子以上特像他父亲。特别是，那深邃的目光。思秋百天的时候，我抱着思秋去照相馆拍百天照。拍完照片回来的路上，我直奔一家正在打折的超市。我工资有限。我要养活两个孩子，还要拿出月嫂工资。可以说，日子过得十分紧巴。只要有打折的地方，我都会去购买。有时鸡蛋就便宜一角钱，我也会跟着去排长长的队。在距超市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我一眼就看见了晓蝶和秋实。晓蝶见到我，急忙拉着秋实走。秋实见了我和孩子，接连几次回头。因我与晓蝶有契约。从此以后，人多的地方，一般我不会去凑热闹。主要是避免遇到秋实。即使要出门，也总是会在单元门口多张望一会儿。我就想，不和秋实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避免晓蝶误解。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秋实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在楼下等你，你来楼下一趟。我来到楼下，秋实问我，那天，你抱着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就知道，不是你的就行啦。你确定，不是我的？我确定！秋实明显生气了，一扭身，走了。此后，每每偶遇秋实，秋实都会一扭脸，没见到我一样。一晃已经四岁的思秋，小脸始终煞白，性格蔫了吧唧，身材干瘦干瘦，一点儿也不喜欢吃东西。不像其他同龄孩子虎头虎脑的样子。我想，肯定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于是，我就给他买来很多营养品。可是，吃了一段日子，也不见效果。我就领他去市里的医院做检查。大夫说，有的血细胞增高，怀疑不是啥好病。建议我去省城大医院做检查，给孩子确下诊。当即，我的两条腿就软了。我慌忙带孩子来到了省城医院。手牵思秋，在医院的收费窗口前排队，等着给孩子挂号的我，突然发现，站在我前边的那个人，居然是秋实。秋实回过头来，一下子与我的眼神相遇。秋实看了看我的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停了一下，他又回过头来，这时，他见到了站在我身边的思秋。他向我打招呼。你也来看病来了。嗯。思秋仰起小脸喊，叔叔好！秋实仔细端详了眼思秋的眼睛，然后，一下子拉下了思秋戴着的口罩。他瞪圆双眼说，这，这，这孩子是我的。我急忙否认，不是.这孩子百分百是我的，你看看，这孩子的眼睛、鼻子。思秋又喊了一声，叔叔好！秋实一下子把思秋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用脸颊轻轻地触碰着思秋稚嫩的小脸蛋，说，孩子，我不是叔叔，我是爸爸。快叫爸爸。思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秋实的眼泪从眼角瞬间滑落。我的眼泪儿也禁不住噼噼啪啪掉了下来。你是不是，给孩子看病来了？是。孩子咋啦？我简单地讲述了孩子的情况。我边哭边问，你来这儿？来省城开会。会议结束了。来医院看痔疮。看完了，没啥大毛病。只需上些栓剂。你先别哭，我先交费。有我在，你放心。我去抱思秋，可是思秋说啥也不让抱，好像黏在了秋实身上。他还不停地嚷着，叫爸爸抱，叫爸爸抱！秋实抱着思秋交了挂号费。我们仨来到了诊室门口的长条椅上，等着墙壁上的电视屏幕叫号。秋实把思秋放在大腿上，转脸对我说，你为啥不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你当初为啥不同意和我结婚？还有，你为啥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真的就像晓蝶说的那样吗？秋实所质疑的问题，我都承诺过晓蝶，我绝不能对秋实说。我只是搪塞，以前的事儿，我不想再提了。实话告诉你，咱俩分开后，我没处对象，我没有结婚，我跟那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秋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走进了诊室，省城大夫建议给孩子做抽血化验，看结果得等三天。从医院出来，秋实把我和思秋带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小旅店。他要了两个房间，思秋非要与秋实住在一起。这三天，秋实始终陪着我和思秋。我发现，思秋突然会淘了，会说了，会闹了。喜欢吃东西了。他还特别喜欢骑在秋实的脖颈上。终于到了取检查结果的时间了。我感觉我的手脚特别冰凉，我特别担心大夫所说的那种病在孩子身上发生。秋实在身边一直安慰我，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儿的。但，我清楚地看到，秋实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在微微颤动。结果终于出来了。秋实来到诊室。我发现，他拿着检验报告单的手，明显在发抖。大夫仔细一看，说，没啥大问题。我给孩子开点小药，吃几天，就没事儿啦。原来虚惊一场。我地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我们一起回到了我所生活的城市。每天晚上，秋实都会来我家看思秋，跟思秋玩。秋实要走，思秋也不答应。思秋一天见不到秋实都不行，一个劲儿叨念着爸爸。慢慢地，思秋，饭量增加了，脸蛋红润了，性格活跃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晓蝶知道了。她气冲冲地来到了我家，怒斥我，你不守信用。是不是，你告诉秋实，思秋是他的儿子？我说，没有。你不告诉秋实，他怎么会知道呢？我俩是在省城医院碰巧遇到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听秋实说，他去看痔疮，让你陪他一起去，你说，就看个痔疮，还用人陪。听秋实说，你不去，主要原因，是你在家，又恋上了麻将。别说那些没用的。如果你不离开这座城市，秋实永远也不会跟我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会全都在你那儿的。我家的条件好，我父母的生活条件也不错。你就说吧，你要二十个，四十个，我都会给你拿。你收拾收拾，赶紧给我离开这座城市。即使，我悄悄地走了，秋实肯定会满世界去找的。只有你带着秋实的孩子走，秋实才会死心塌地跟我过日子。你不要忘记，我帮你多少，你欠我多少！我不想跟你争辩了，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情只有秋实出面才能解决。跟我，还是跟你，秋实说了算。晓蝶怒目而视，鼻子哼了一声，忘恩负义，那你就等着瞧。

作

者

简

介

于在波，吉林白城人，发表教研论文、新闻故事、散文小说等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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