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伊朗卢特沙漠”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其中一段叙词引起全球关注:卢特沙漠是地球上少有的“全盐化”沙漠,且超过50%由黑色的火山熔岩构成,因此成为地球上最热地区,也是最干燥地区之一,历史记录最高温度达70.7℃。
卢特沙漠形成于前寒武纪末期(约6.5-6亿年前),频繁的板块运动导致火山大面积喷发,在超过5.18万平方公里(可能更大)面积的土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火山岩浆,在长期风化后形成高原盆地,在1200-1000万年前的地质活动中被海水淹没。
由于卢特沙漠动辄三五年不下雨,再加上海水蒸发后遗留的各种矿物结晶具备储热效应,使得卢特沙漠温度居高不下,中心区有块480平方公里面积的区域,白天平均温度高达54℃,因此得名“地球热极”。
在气候上,伊朗恰好处在西非佛得角延伸至蒙古的西非沙漠带上,而构造极为特殊的卢特沙漠又刚好在这条沙漠带的最北端。按照柯本气候学的统计数据,地球上超过99%的沙漠都有绿洲,比例低的平均100平方公里有2个绿洲,比例高的则多达11个。但卢特沙漠不一样,5万多平方公里面积只有165个绿洲,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中心热极地区一个都没有,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禁区”。
然而,马可波罗还是低估了卢特沙漠的危险,除了温度高、湿度低外,进入这片区域最大的难题是缺水,哪怕有水也不能喝。
在理论上,卢特沙漠的盆地构造应该是便于储水的,但那个年代的人们却忽略了“盐沼”的存在,曾经被海水淹没的经历,让卢特沙漠遍地是盐晶,低洼积水区更是白茫茫一片,犹如雪后般的厚厚一层。所以,卢特沙漠绝大部分水体都不能直接饮用,马可波罗在游记中首次记录卢特沙漠“水呈浅绿色,涩咸无比,饮者腹泻脱水”。
由于板块构造因素,伊朗位于全球三大地震带之一的地中海-印尼地震带上。很多人没见过沙漠地震,但伊朗人却对此见怪不怪,卢特沙漠在长久的干燥酷热气候下,稍微震一下都会出现裂缝,短则十公里,长则上百公里。更神奇的是,这些裂缝最终都会被风沙覆盖。
所以,卢特沙漠最危险的还不是缺水和高温,毕竟出现前两个危险还有救援的希望,但误入沙漠裂缝的流沙地带可就束手无策了,试想一下在沙土中“烤猪”是什么感觉?
我跟伊朗朋友说想去卢特沙漠,结果他很大声的训斥我:“那种鬼地方你也去?当地人从2万多减少到不足500人,原住民都呆不住的地方,你受得了?”
朋友说的原住民其实是巴基斯坦俾路支省活跃在卢特沙漠中的几个游牧部落,他们曾经创立了颇具实力的小王国,比如克尔曼山脉的克尔曼王国、边缘区的卡尔维古国、沙赫达德古城等等,但在大自然的绝对力量面前,这些原住民还是放弃了家园,使得人口愈来愈少。
最终,在朋友的劝说下选择跟团去卢特沙漠,从克尔曼省出发经过6个小时抵达第一站古城沙赫达德,这里离真正的卢特沙漠还有100多公里距离,属于沙漠过渡区。但哪怕如此,风沙仍然把盐晶等矿物质吹过来,使古城原本就不多的淡水变得越来越咸、越来越苦。
本地人萨特兰告诉我一个典故,传说中有人运输途中袋子破裂,小麦撒了一路,第二天返回时才看到地上的小麦,但这些小麦都已经被烤焦了,所以才有了波斯语“烤焦小麦的沙漠”,翻译而来就是卢特沙漠。
第二站是卢特沙漠最大绿洲卢卡特镇,居民们以种植椰枣树为生,据说高盐土壤生长出来的椰枣口感更好,兼备咸甜口味且更容易储存,颇受游客及探险队青睐。
再往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禁区”,岁月给这片土地留下的除了斑驳的地貌,还有难以形容的震撼,以及酷暑高温带来的不适感。
傍晚扎营前,向导拿着温度计插入沙子中进行测量,眼看温度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至49℃时,向导赶忙取了出来,因为再等下去温度计会因为水银高温而爆裂。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白天温度那么高,太阳下山后的卢特沙漠却迅速降温,据向导形容冬季夜晚的最低温也有过5℃,但多数时间都处在10-15℃之间。所以,旅行团的车辆大部分空间都用来放置被褥和淡水,有些团甚至要储备双份。
卢特沙漠之旅最大的亮点在地震裂缝区,向导会拿着手机挨个询问游客是否“自负责任”并拍摄记录,全部通过后才会驱车深入。值得一提的是,在裂缝中是禁止跳跃、呐喊和敲击岩壁的,据说有很大概率会引起“沙崩”甚至是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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