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公丕平在杨家桥山上。
现在的杨家桥村,已不是70年前的那个杨家桥,1958年修建铁塘桥水库,举村搬迁到现在的地方,昔日的杨家桥已浸没在库区水下,这里四面环山,山上植被葱翠繁茂,兰天白云之下,碧波蘯漾,一派祥和美丽的景色……
现在的杨家桥村。
我们向当地村民了解那已经很远久的那段历史,告诉他们我们此行的目的,並且把我爷爷的职务,牺牲地点告诉他们,一位年长老人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有一个连长埋在了这个地方,他说得很肯定,是我爷爷吗?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牺牲的人很多,会不会是别的哪个连的连长?根据119师政治处的资料里说的,在战斗中,280高地的357团6连与敌军一个营的三次反复拼杀后阵地失守,355团派出一营三连(此时连长,指导员均负伤未愈,我爷爷公茂英以副连长负责),配合357团6连很快又把高地夺回来,在进攻中尖刀英雄排长孟庆印重伤牺牲,副连长公茂英负重伤后和“独胆英雄”一班长曹水河先后光荣牺牲,7班长王文柱挺身而出指挥战斗,率领二排打垮敌一个连的反复进攻,阵地岿然不动。据以上分析,葬在280高地下的这位连长,如果没有别的连长牺牲,那是我爷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照片中这小山峰很可能就是文献资料中记载的280高地,山峰左侧下面是很深的水。
由于年代已经久远,村里只有三位老人经历了和知道当年的战斗情况,这些老人都在80岁以上,其中一位86岁的老人说:当时她十几岁,躲在山沟里不敢出来,白天枪炮轰呜,晚上这山头和那山头打枪跟瑩火虫似的,子弹乱窜,老人手指一小山峰说;当时国民党军在这山头上架着机枪啊,很多八路军战士都死在了山下边,血把小河水都染红了。非常惨烈的战斗,难道这山头就是当年的280高地吗?当我们爬上这小山峰后,发现此山位于交通要塞,两旁无路可走,想通过唯此一条路。虽说如此,但现在看上去山头不算高,这么多年的风雨侵蚀,加上水库水位上涨,已看不出当年这高地的险峻。
这位是杨家桥村的老人,86岁,曾经经历和目睹了杨家桥战斗。
千里迢迢,从山东到湖南,找到爷爷的长眠之地是我们最大的期望,我们迫不及待的向村民了解杨家桥战斗结束之后烈士的安葬处,终于了解到当时的安葬地有三处,一、位于现在杨家桥后山(山名:松山亭)山坡上,每个烈士都是单独理葬,一位烈士一个坑。二、位于老杨家桥东南山下的两块田地里,老人说两大块田地埋的都是解放军战士,一人一个坑排列整齐埋葬。三、280高地下方埋了一位连长,当地老百姓给这位连长买了一口棺材单独埋葬。后面两处烈士埋葬地和杨家桥旧址都已被水淹设,当时不知什原因没有把烈士的遗骸迁移出来。据说那两大块田地的烈士墓区水淹得不算深,枯水期也常显露出来,但是这里到底埋葬了多少位烈士也已经没人说得清了。280高地下面的连长墓据说水深2~30米,前几年有一次枯水期还见到墓棺暴露出来。松山亭山坡上的烈士墓地因年久失修,大多在荒草荊棘中难以辦认,也难以计数有多少位烈士。
(敌军的尸体埋在了松山亭西边山头,是挖了个大坑埋在一起)。
连日的奔波劳顿,终于站在爷爷生前战斗,牺牲的地方,看着这蒼翠的重重山峦,不由想到“青山埋忠骨”的名句,可是,青山依旧,忠骨何处寻?280高地水下长眠的那位连长是我爷爷吗?或许我爷爷也在那水下两大块田地中跟他的战友们在一起?
照片中对面岸边不长树木的裸露地段的下方水下是两大块田地,据说安葬了不少的解放军烈士。
我的爷爷公茂英,一个沂蒙山的儿子,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解放事业,和成千上万的齐鲁子弟兵渡海转战东北,又从东北挥戈南下,他和许多英勇无畏的战友一起,在新中国诞生的黎明时刻将生命和一腔热血抛洒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来了,带着敬仰和希望来寻找……
我们走了,带着恋恋不舍的哀思和遗憾!
附注:我们此行在杨家桥得到当地父老乡亲的热心帮助,特别要感谢的是一位热情的小伙子主动为我们做翻泽(村里老人语言不通),他是村里的治安员,叫李云军,联系电话:17347082623
地址:祁东县白地市镇响鼓岭杨家桥(现名:马杜桥乡,乐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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