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时代的教育使命-PISA 2018启示录

信息化时代，孩子要掌握的是从阅读中辨别是非的能力，而不是不仅仅会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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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最近在研究中学阅读与未来学术水平的关系。无意中翻查到了经济合作组织(OECD) 发布的《2018 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 2018)。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简称经合组织（OECD），是由36个市场经济国家组成的政府间国际经济组织，旨在共同应对全球化带来的经济、社会和政府治理等方面的挑战，并把握全球化带来的机遇。

2000年起，经合组织向以纸笔测验的形式测量处于义务教育阶段末期15岁的学生的阅读能力、数学能力和科学能力，从而了解学生是否具备未来生活所需的知识和技能。这个大型国际性教育成果比较、监控项目就是PISA(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sessment国际学生评估项目)。

PISA 2018共有79个国家和经济体的60万学生参加。他们的成绩将折射出3200万15岁学生群体的学业水平。在2018年PISA评估中，中国内陆抽取了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的学生（也就是经济和教育最发达的地区作为代表）参加了项目评估。

PISA评估科目有三个，阅读、数学、科学。其中，阅读是 2018 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测试的主要科目。阅读测试大多以机考形式进行，包括通过数字途径提供新的文本和评估形式。测试旨在评估数字环境下的阅读能力，也能持续评估过去二十年中阅读能力的变化趋势。2018年PISA评估对阅读能力的定义是，理解、运用、评估、思考并吃透文本，以便实现目标，学习知识，实现潜力，并参与社会。

2018PISA报告洋洋洒洒六大部，在这里可查阅英文全文。，现摘取结论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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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数据

以下图表节选自2018年PISA 报告的第一部分《学生掌握的知识和技能》。这一部分的数据结论对于身在中国的比较有直观的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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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成绩亮眼

阅读方面，大中华区一骑绝尘，欧美各国成绩不算出众。

在 2018 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中，中国的北京、上海、江苏和浙江，以及新加坡在阅读上的得分超过了其他所有的国家或经济体。从整体来看，大中华地区成绩亮眼：中国四省市（555）、新加坡 (549)、中国澳门(525)、中国香港(524)，包揽前四名。韩国（514）、日本（504）、中国台北（503），成绩前二十。

欧美梯队只有爱沙尼亚（523）、加拿大（520）、爱尔兰（518）、波兰（512）、瑞典（506）、新西兰（506）、英国（505）、美国（504）澳大利亚（503）、丹麦（501）上了500分。

令人跌眼镜的是，中国台北属于汉字文化圈中成绩最差的，与内陆和新加坡相差近50分。蔡省长要好好反思一下，龙应台这个文化局长更应该引咎辞职。

英、美、澳、新、加等国只有加拿大成绩较好，其余大比分落后，和中国台北不相上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德国、法国、瑞士、挪威等欧陆国家在490分徘徊。

· 总体水平：经合组织各国中，平均约 77%的学生在阅读上至少达到了二级水平。这些学生至少有能力总结中等长度文本的大意，根据有时也许很复杂的明确条件寻找信息，并在得到明确指示时就文本的目的和形式作答。

中国四省市、加拿大，爱沙尼亚，芬兰，中国香港，爱尔兰，中国澳门， 波兰和新加坡 85%以上的学生都达到或超过了二级水平，总体学生平均水平较高。

· 尖子生与后进生比例：经合组织各国中，平均约 8.7%的学生在阅读上取得高分，这意味着在国际学生评估项目的阅读测试中 达到了五级或六级水平。这些学生有能力理解长篇文本，应对抽象或反常的概念，根据信息的内容或 来源相关的隐含线索区分事实和观点。

在 20 个教育体系中，包括 15 个经合组织国家，10%以上的 15 岁学生取得了高分。 其中，中国四省市的尖子生比例达到49.3%，后进生比例为1.1%，新加坡尖子生为43.11%，后进生为4.1%。中国的尖子生比例为欧美队一哥爱沙尼亚(22%)的一倍有余（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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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与科学：实力碾压

如果说，文科的非传统优势科目都领先这么多的话，中国在数学和科学的传统优势科目更是实力碾压。

· 总体排名：与文科排名类似的是，大中华文化圈的国家和地区，数学和科学的成绩出众：中国四省（591、590）、新加坡（569、551）、中国澳门（558、544）、中国香港（551、517）、中国台北（531、516）。而日本为（527、529）、韩国为（526、519）。

欧美队的成绩参差不齐，爱沙尼亚（523,530）、加拿大（512,518）、芬兰（507,522）、波兰（516,511）、英国（502,507）、德国（500,503）、美国更是只有（478、502）、法国为（495,493）。经合组织经济体的平均水平为（489,489）。

总体排名上，第一梯队与第二梯队的差距非常大（接近100分的差距！）

经合组织各国中，数学达到二级水平的人数为 76%，科学达二级水平人数为78%。然而，在 24 个国家和经济体中，数学不达二级水平的学生比例为50%以上。而中国四省市（97.9%）中国澳门（94.0%）、爱沙尼亚 （91.2%）和新加坡（91.0%）的数学达标率高达90%。

·尖子生比例： 在 15 岁的学生中，中国四省市的数学拔尖率（六级水平）为16.5%（六分之一），新加坡为13.8%（七分之一），在经合组织各国的平均拔尖率仅为 2.4%，相差足足有六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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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趋势

在经合组织各国，2015 至 2018 年，阅读、数学和科学的平均成绩平均保持稳定。

2015 至 2018 年，各国和各经济体成绩的变化区别很大。例如，13 个国家和经济体数学的平均成绩提高了（阿尔巴尼亚、冰岛、约旦、拉脱维亚、中国澳门、黑山、秘鲁、波兰、卡塔尔、北马其顿共和国、斯洛伐克共和国、土耳其和英国），三个国家和经济体则下降了（马耳他、罗马尼亚和中国台北）， 其他 47个参与评估的国家和经济体则保持稳定。

阿尔巴尼亚、哥伦比亚、中国澳门、摩尔多瓦 共和国、秘鲁、葡萄牙和卡塔尔，学生的阅读、数学和科学的成绩平均有所提升。七个国家上述三门科目的平均成绩都下降了，包括澳大利亚、芬兰、冰岛、韩国、荷兰、新西兰和斯洛伐克共和国。

值得注意的是，与2015年PISA报告的成绩相比，中国在阅读、数学、科学的成绩上有显著的提高。2015年阅读、数学、科学三科分数为：494,531,518，2018年三科分数为555,591,590。

这份报告侧面显示了中国的基础教育水平具有较大的优势。欧美地区的教育体系与中国相比毫无优势。近五年，中国教育水平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一成绩，值得中国教育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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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时代的教育使命：未来启示录

在Andreas Schleicher撰写的《PISA 2018 洞见与解读》中，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为数字化世界做好准备(Get Ready for the Digital World)。

报告指出，经合组织国家/地区缺少上网渠道的比例已经从2009年的15%下降到2018年的不足5%。十年之间，互联网的版图扩展至世界每个角落。随之而来的是中小学生上网时间的攀升。

2012-2018年期间，学生校外上网时间为1小时/天。到了2018年，这一数字上升为3小时/天。周末的上网时间更是高达3.5小时。日益智能化的信息环境，阅读教育的投入明显落后。

数字化浪潮带来的涌现了大量篇幅简短的短信、搜索引擎结果以及长篇累牍的网页及纷繁复杂的文献材料。这些新的文本形式为素以教材标准答案式的阅读体验带来了挑战。

如今，与线下大多真实可信，普遍善意的文本资料相比，网上博客、论坛或网页的信息来源更加复杂，需要读者不断地对文字材料来源、质量及可信度进行甄别。

信息化浪潮的规模和速度正在日益扩张，虚假消息有了滋生的空间，久而久之左右了公共舆论的形成，影响了政策的选择。

所谓无一例举，人以群分。基于算法的信息平台，会逐渐形成观念迥异的群体，甚至造成不可调和的派别鸿沟。未来，谁掌握了流量，谁就掌握了民意。在这种运作逻辑下，可供搜索和获取的信息越多，对学生掌握深度理解力以及信息判断力的要求就越高。

理解力是由知识、信息、概念，技能及本能所构成。读者必须充分整合，运乎一心。因此，阅读教育再也不能局限于信息的获取，更要依据知识、批判思维作出有根有据的判断。

在2018PISA评估试题中，要求学生能够根据与内容相关的语境，区分事实（Fact）与观点（Opinion）。表现优异的学生群体均展现了这样的一种能力：面对不熟悉的题材，他们能够区分事实和观点。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PISA评估重点考察了学生从多个来源中筛选、比较、对照及整合信息的能力。主要表现是评估试题采用了类似论坛帖子、超链接等形式，让学生在模拟真实的环境中发挥阅读水平。

尖子生应该具备这样的阅读能力：能够理解长篇的文本，根据与文本相关的提示，处理抽象或违背直觉的信息，区分事实与观点。

2018 PISA评估结果显示，教育水平的提升无法跟上日益增长的需求。与2009年，经合组织国家/经济体15岁学生的拔尖率为7%，而2018年的拔尖率仅为9%，十年增幅只有区区的2%。就算是中国四省及新加坡、加拿大、芬兰、中国香港这样成绩出众的地区，15岁学生的拔尖率也仅为15%-25%。

此外，2018 PISA评估报告还显示，学生休闲阅读或主动阅读虚构书籍、杂志或报纸的人数有所减少。学生阅读的动机更多是出于实际要求，阅读的材料多为网上资料（聊天、新闻或含有实用信息的网站）。与2009年相比，认为“阅读浪费时间”的学生增加了5%，而享受阅读的人数下降了5%。

数字化浪潮正如一把双刃剑，正在塑造者使用者的思维模式。为了应对阅读兴趣的下降的趋势，学校应加大提升阅读能力的努力，以满足数字化世界的需要。未来，学生必须掌握以下四种能力：

1. 阅读复杂文本的能力

2. 甄别可靠信息来源的能力

3. 区分事实与观点的能力

4. 质疑及改良既有知识体系及惯例的能力

在这个人工智能日渐渗透的世界，教育不仅要教会学生知识，更要帮助学生构建一种可靠的指导方向及导航工具，只有这样才能在日益动荡多变的世界中立于不败之地。

学校必须培养学生独立思考、协同合作、同理心以及公民意识。

为此，学生必须明辨是非、具有敏锐的触觉、充分发挥个人及集体作用。

不论是在工作，家庭，还是社区中，学生都要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文化与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