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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五十以学《易》

7.17 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子曰:孔子说。

加我数年

加:增加。这里指延长。

如果老天爷能延长我几年的寿命。

五十以学《易》:

五十:五十岁。

《易》:即后来的《易经》。孔子时,《易》还不是经。

五十岁开始学习《易》。

可以无大过矣

就可以不犯大的过错了。

本章直译:

孔子说:“如果老天爷能延长我几年的寿命,或者说如果我能从五十岁就开始学《易》,就可以不犯大的过错了。”

本章诠释:

本章阐述了圣人人生观的蜕变。

本章的“加我数年”和“五十以学《易》”,都是假设句,且是并列句。其意思是或者让我多活几年,或者我从五十岁就开始学《易》。

“可以无大过矣”是说自己对事物本质和规律的认识就更深刻、更全面了,把握事物本质、运用其规律的能力就更强了,因而就不会发生大的错误了。这说明《易》揭示的是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孔子老而学《易》。《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可见,孔子的确在晚年才喜欢上《易》,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居则在席,行则在囊,书不离身,韦编三绝。研读《易经》,连窜《易经》竹简用的牛皮筋都被翻断了多次(韦编三绝)。

那么孔子什么时候才开始学《易》的呢?尽管对此没有明确的史料记载,但根据孔子的志向(恢复周礼、推行仁政)、经历(教学、做官、周游列国等)以及《论语》的字里行间的描述,再根据本章语境(加我熟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推测,夫子五十岁之前没有学《易》;夫子五十一岁到五十五岁为官鲁国,公务繁忙没时间学《易》;五十五岁到六十九岁这十四年周游列国,没心思学《易》。所以,夫子认真学习研究《易》应该是在周游列国回到鲁国后,也就是说在其六十九岁以后,此距夫子辞世仅剩四年(夫子七十三岁辞世)。夫子在周游列国回到鲁国之前,他的志向就是恢复周礼、推行仁政,他甚至把它作为终生事业。至于《易》绝不是他学术的主攻方向。所以,在其六十九岁之前,夫子是没有读过或者说认真读过《易》的。

企求上天,“加我数年”。周游列国的经历,对夫子来说是其人生观升华的促进剂,让他再次沉下心来,探索宇宙、人生的根本问题。而这个时候,《易》便成了夫子研究的对象,他才发现了《易》所揭示的天地人道,乃是人生的最好指导。当他突然爱上《易》,致力于参透《易》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已经古稀之年了。这正是夫子“加我数年”之语的背景。夫子已经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了,他也非常清楚,用余生的几年时间来学习研究乃至将这样一部揭示天地人道的巨著《易》昭示于世,恐怕时间是不够的。所以,他不由得企求老天,让老天再多给他几年寿命吧,让他完成学《易》、解《易》、弘《易》的人生另一个志愿。这是多么悲壮的企求啊!

后悔没有“五十以学《易》,让自己的人生走了很多弯路。当古稀之年的夫子突然被《易》的博大精深的义理深深吸引的时候,他却时日无多了。他后悔,为什么没早点认识《易》、学习《易》。假如五十岁开始学《易》,他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种风景。显然,夫子通过学《易》在检讨自己。这时候他才发现,在自己跌宕起伏、勇往直前的人生中,有大的成就和收获,也出现过大的过错。如对诸侯国君的过度信任和依赖就是夫子的大错。他总是把复礼的希望寄托在当政者的自觉上,这让他的理想最终化为泡影。

然而,圣人毕竟是圣人。我们今天见到的《易传》,是对《易》最好的解读,是将《易》推到经的地位的重要著述。尽管《易传》是否出自夫子之手至今还有争论,但我却认为《易传》应是夫子之作。因为非夫子,没人会对《易》有如此理解和解读。

《易》,让夫子的人生观发生了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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