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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象肾的病理:肾的病因(一)六淫之热

热者火之微,火者热之极。对肾来说,热盛伤阴,主要以温病末期表现于足少阴、厥阴的临床症状较为显著。由于温邪久伏少阴,肾阴耗伤,故现身热面赤,手足心热甚于手足背,口燥咽干,脉虚神疲,或心烦不寐,则由下及上,肝为风木之脏,尤赖肾水滋涵,热入下焦,劫伤肾阴,水亏肝木失养,虚风内动,则有手足蠕动,甚或瘈疭、肢厥,心中憺憺大动等症出现,说明乙癸同源,肝肾多有此阴虚之候。唯热邪伤阴,仍有先后轻重之分。如:“热症起之轻者,仅耗其无形之阴气,而不能骤伤其有形之阴质。若热邪久羁,伤及有形之质始则内肾水亏,肺经精液干耗,口乏涎吐,继则胃汁上溢,胃中之汁反少,末后则骨髓干槁,真精亦耗;藏精既耗,反吸身中经络之血,而血亦耗”(刘恒瑞《经历杂论》)。这就明确了肾为真阴之主,为五脏之根;也指出了热邪深入下焦,肝肾精血两伤的关键所在。

刘完素有“六气皆从火化”之说,同样可以耗液伤阴。如“燥气伤人,先耗肺液,继耗胃汁肝血,终及肾水真精。若风亦能先耗肝血,继及胃汁,终及肾水真 精。寒邪伤人,营血先耗,五液敛少,……湿气先伤人之阳气,阳气伤不能通调水道,如水道下流淤塞,上流泛溢,必为水灾;一旦水退,干旱从之,亦能使人真阴不生长,而耗及阴液”(刘恒瑞《经历杂论》)。可见外感六淫都可先后伤阴,固不仅热、火之为然。程芝田说:“疫症多属热病,热邪最伤阴血”(《医法心传》),它与热盛伤阴具有同一机理。

至于热从内生,《内经》早就指出:“阴虚则内热”(《素问·调经论》),以其天一真水亏虚,不能灌溉滋润之所致。何梦瑶说:“阴虚发热,阴虚,谓肾水虚 也。火性本上炎而外现,得水以制之,则离交于坎,龙潜于渊,内蕴而为神明,下济而成交泰。若阴亏水虚,则柴干火烈,而焚灼为灾矣。此之火炎,乃由水虚所致,……证见口干体瘦,食少懒倦,头痛时作时止,遗精盗汗,骨蒸肉烁,唇红颧赤,咳嗽痰血,久成劳瘵”(《医碥》)。劳瘵病机是“火炎水竭,真阴销铄” (汪讱庵《医方集解》),举凡妇人血枯经闭,儿童虚损等均属之。有“阴虚而生湿热”者,以女劳疸为例,其发病机理关系脾肾。《金匮》详其症,《肘后》辨其因。陈无择作了进一步阐述“水流湿入于脾,因肾气虚,胜以所胜克入,致肾气上行,故有额黑身黄之证,世谓脾肾病者,即此证也”(《三因极一病证方论》)。黑疸与女劳疸症状大致相同,它的病理机转,《金匮》谓:“酒疸下之,久久为黑疸”。仁斋云:“脾与肾俱病为黑疸”(尤在泾《金匮翼》转引),则二病同源于阴虚生湿热,其症有轻重缓急不同。至于脾胃对黑疸发病的关系,周学海的论述最为明确,他说:“脾胃湿热,肾阴又虚,则湿热下陷于肾,而为黑疸。……肾恶燥者也。肾燥而适脾湿有余,遂吸引之不暇矣,遂不觉并其热而亦吸之矣。湿热胶固,菀结浊气,不得宣泄,熏蒸渐渍,久郁下焦,致血液之中久不得引受清气,而色为浊暗矣”(《读医随笔》)。因此,阴虚湿热所致之女劳疸、黑疸,其落脚处仍为肾虚。

我们知道,阴虚湿热,不仅是女劳黑疸之为病,还可见于下焦诸般疾患,淋浊又为其中之一端。但淋岀溺道,浊出精窍,淋乃湿热相火为患,故小便淋漓,涓滴作痛;浊则败精淫溢,阴道不兴,初起湿热,久则肾虚。后世虽有淋五、浊二之说,总由肾阴虚而湿热下注为其致病之源。所谓“下焦之病责于湿热”(吴崑《医方考》),但淫浊与带下不同。“白带出于胞宫,精之余也;淫浊出于膀胱, 水之浊也。虽膀胱与肾为表里,故带浊之源,无非皆出于阴分,然带由脾肾之虚滑者多,淫浊由膀胱之湿热者多”(张景岳《景岳全书》)。

此外,有阴阳易、女劳复者,最先见于《伤寒论》,巢源又分阳易、阴易为二门。但成无己认为:“其不易自病者,谓之女劳复;以其内损真气,外动邪热,真虚邪盛,则不可治矣”(《伤寒明理论》)。李中梓又说:“阴阳易,及女劳复,所伤俱在肾”(《伤寒括要》)。至于“王孟英于温热经纬称为热入精室,盖仲景以病之来路命名,孟英以受病之地位命名”(严鸿志《女科精华》) ,主要是由于精室空虚,病人之热,乘虚而直冲于无病人之精室也。热既冲入,则筋脉被扰,而有少腹里急,阴中拘挛之证矣。热再上冲,则清阳为之扰乱,而有头重眼花之证矣”(同上)。据此,则阴阳易亦属阴虚热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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