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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陷海底76小时:小潜艇失事沉入海底480米,多次营救屡遭挫折

人的一生总会面对不同的困境、困难,千万别灰心,要勇敢去面对。今天说的是因为缆索套住潜艇尾部球形浮舱的舱盖,并把舱盖拉开,1吨多的海水灌进舱里,潜艇沉入大海近500米深的海底,舱内温度只有10摄氏度,湿度达到98%,而救援行动一再受挫……

1973年8月29日,维克斯海洋作业公司35岁的麦林逊和28岁的柴普曼,驾着6米长的小潜艇“双鱼座3号”潜下爱尔兰科尔克港西南150海里的大西洋底,任务是把部分新布放的大西洋电话缆线埋藏到海底,以免被深海拖纲渔船破坏。他们用水压喷水机在电缆下开槽,电缆便藉本身重量沉入槽里。

麦林逊是工程师,柴普曼以前是英国核子潜艇军官,是一对理想的搭档。两人挤在艇内直径仅2米的球形小舱里,始终相安无事,彼此之间都能专心工作。麦林逊不会游泳,也几乎不觉得自己身在海底,有时竟深达800米。他常说:“倒像在陆地上工作时望着水族馆一样。”

两人埋了1200米的电缆,就用电话向支援船“维克斯航海者”号报告说准备上升。30分钟后,“双鱼座3号”浮出海面,一个潜水员乘“双子座”号机动橡皮艇,把缆索带到潜艇系好。“航海者”号开动绞车把潜艇拖近,俨如钓线拖着条小鲸鱼。

突然,潜水员疯狂地发出警报。不知怎么的,由于波浪冲击,缆索松了,竟套住了潜艇尾部球形浮舱的舱盖,并把舱盖拉开。1吨多的海水灌进舱里,“双鱼座3号”开始下沉。

缆索长53米半,潜艇沉至这一深度被缆索吊住暂时不动。但粗仅13公分的缆索不是用来承受这么大重量的,所以很快就扯断了,潜艇直向海底撞去。

潜艇里,麦林逊和柴普曼两人急忙把所有的设备收好,切断电流以绝火患,坐在垫子上,把身体缩成一团。牙齿咬紧碎布以防咬断舌头,紧握双拳,定睛注视着深度计。

“双鱼座3号”下沉了480米,触及海底,撞击力不如意料的那么大,尾部插入泥层约30公分。两人默默地等了几分钟,然后用手电筒查看潜艇内部,只见并未受损。标示电池电压,氧和氢氧化锂的指针,都还指在出事前的位置,氢氧化锂是用来消除呼出的二氧化碳毒气的化学剂。

柴普曼向作业指挥者韩德森报告情况后,韩德森叫他们别着急,保持舱内气压,尽量少活动,我们会尽快找另一艘“双鱼座”型潜艇来救你们。

韩德森随即用无线电通知在英格兰西北岸巴罗城的维克斯公司总部。维克斯海洋作业公司总经理梅瑟威海军中校闻讯,决定亲赴“航海者”号主持营救工作,并告诉维克斯有限公司董事长芮晓爵士说:“两人带备的氧可以用到星期六早上,也许还能多维持些时间。”维克斯有限公司是一家大规模造船厂,维克斯海洋作业公司是它的属下组织。

他们两人都知道,“双鱼座3号”潜艇此时困陷在海面下480米,将是海洋史上最深处的营救工作。芮晓爵士沉思着说:“时间最重要,许多潜艇失事,都是因为时间不够而造成了悲剧。”他又吩咐梅瑟威说:“尽量准备你可能需要的东西,动用一切人力物力,作最坏的打算。”

“航海者”号在营救工作中任务最艰巨,它必须赶往另一个港口去接载“双鱼座2号”和“双鱼座5号”两艘待命的潜艇,由它们潜至遇险的“双鱼座3号”近处,用遥控的艇外机械手将沉艇用缆索系住,吊出水面。但在另一艘船来接替之前,“航海者”号仍需留在现场监视那两个标志“双鱼座3号’位置的浮筒,并与被困者保持通讯联络。

“双鱼座2号”正在英国和挪威之间的北海检查输油管。一艘快速补给船奉命把它送往最近的港口,再由一架C―130型运输机把它空运到科尔克。

“双鱼座5号”是一家加拿大公司属下的潜艇。它比“双鱼座2号”先自加拿大哈里法克斯空运抵达科尔克。同时加里福尼亚州圣地亚哥的美国海军也备妥了另一种救援器械,准备空运至科尔克港。这种器械名叫“可控水下捞救3号”,是一种由海面遥控,长约5公尺,无驾驶员的海底捞救工具。

在维克斯厂里,工程师、技术员、潜水员和驾驶员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万一“双鱼座3号”的位置险恶,无法将缆索系住艇上的吊升装置,该怎么办?能否利用那个开了盖而肇祸的舱口救“双鱼座3号’脱险?

不出1小时,工程师已设计完成一副两臂能像伞般开合的精巧肘节环。合拢时可放进敞开的舱口,进入淹水的球形舱后,将两臂张开,肘节环便卡在舱内,只要拉扯肘节环上的缆索,便可把潜艇救出,3小时内,维克斯的技术员已做好了两副肘节环,一并空运到科尔克。

此时,在大西洋海底的麦林逊和柴普曼,把食物清点一遍,又把坐板靠拢,互相利用对方的体热来保持温暖。“双鱼座3号”舱里的气温约为10摄氏度,但空气中的湿度很快便升到了98%,两人冷得发抖。

柴普曼在黑暗中伸手握着麦林逊的手说:“伙伴,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

“现在,我很高兴和你在一起。”

麦林逊答道:“我也这么想。”

韩德森那一天不断在把营救工作进展情况告诉两个被困的人。潜艇沉没9小时后,他告诉两人说有艘接替的船已驶到现场,他正在把通讯设备搬到那艘船上,好让“航海者”号启程前往科尔克。两人听了都高兴起来。现在他们可以计算救援时间了:“航海者”号12小时才能到科尔克,再用几个小时把救援潜艇装船,然后再花12个小时回来。

由于湿度太高,麦林逊和柴普曼的衣服都已湿透,寒气刺骨,不由得牙齿打,浑身发抖。潜艇和支援船之间的通讯,因风浪的噪音和海豚的喋喋不休地对话而受了干扰。韩德森没告诉他们暴风即将吹至。

星期五凌晨,“航海者”号回来了,停在“双鱼座3号”上方的海面上。

下午2点14分,“双鱼座2号”潜向“双鱼座3号”。它的机械手拿着一副肘节环,将由驾驶员戴阿基和勃朗送进拉开的舱口。“双鱼座2号”侧面轻系着一根粗20公分能漂浮的合成纤维的缆索,索头连着肘节环。

戴阿基和勃朗潜至380多米,便听见缆索扯断的可怕声音——因为缆索的浮力太大。1秒钟后,缆索向上浮升的拉力把机械手扯毁,“双鱼座2号”的营救任务于是暂告中止。

韩德森在“航海者”号上,对这次挫折频频摇头。他向失事潜艇报告说:“'双鱼座2号’的机械手出了故障。事态并不严重。我们将立刻改派'双鱼座5号’来。”被困的两人自言自语道:这些小问题原来是意料中的事,不必紧张。

“双鱼座5号”由加拿大人驾驶,潜水时,它的机械手携带了一个弹簧钩和一条10公分粗的缆索。这一回,他们计划把吊钩钩住“双鱼座3号”的吊升装置。他们在海底搜索了两个小时。但声呐探测器始终找不到目标。

加拿大人最后决定升回海面,请“航海者”号的技术人员检查他们艇上的电子仪器。这才发觉原来旋转罗盘偏差了80度。矫正后,加拿大人恢复营救工作。搜索两个半小时,才找到了遇险潜艇。对被困的两人来说,这是戏剧性的一刹那。麦林逊泪流满面。苦难就快完了。

加拿大人在半小时内把弹簧钩住了“双鱼座13号”的吊升装置。没想到厄运作祟,又出了问题。当“双鱼座5号”倒退时,弹簧钩在吊升接头内一滚,也许根本没扣牢,竟脱落下来。接头不见了。

加拿大人急忙抓住漂流的弹簧钩,把它扣在“双鱼座3号”右舷推口器的护板上。但用尽心机,也无法做个接头把缆索和吊升装置连接起来,最后只得任由弹簧钩钩在护板上。这样的连接过于脆弱,虽不能作提升之用,但却使海面和“双鱼座3号”之间有了具体的衔接,那条缆索便成了后来营救工作的导航线。

海面波涛汹涌,技术人员不顾“航海者”颠簸,奋力修理“双鱼座2号”。船上所有人员又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将近60小时,个个筋疲力尽,行动迟缓,工具频频失手掉落,动辄忘记刚才把用具随手放在哪里。

在近半公里深处的海底,麦林逊和柴普曼等待着,冻得浑身颤抖。并且头痛得厉害,空气里越来越多的二氧化碳已经对他们有了不良影响。

星期五傍晚,“航海者”号通知被困的两人说:“'双鱼座2号’已经修复。即刻就来。”

“好极了。你们的努力使我们十分感激。”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论结果如何。”被困的两人首次表示担忧。

下午8点前几分钟,“双鱼座2号”完成了潜航准备。“双鱼座”型潜艇从没有在如此恶劣气候的海面出动过,但是时间紧迫,不容踌躇。潜艇潜下波涛,众人所担心的事发生了。只听得警铃大鸣,是漏水警报,戴阿基和勃朗两人吓得手足无措。梅瑟威自言自语道:“我的天,难道还要再损失一艘潜艇?”“双鱼座2号”的两位驾驶员用强力气压排除了压载舱内的水作紧急浮升,并立即由“航海者”号用绞车吊上甲板。

在“航海者”号上,专家仔细检查“双鱼座2号”,找寻触发警铃的原因。星期六,也就是必须救起遇险者的那天凌晨,他们找出了误发警报的原因,并予以修复。“双鱼座2号”再度完成了营救准备。

事不宜迟,梅瑟威决定立即派“双鱼座2号”潜下海底。上午4点10分,“双鱼座2号”那双已修复的机械手,持着肘节环和9公分粗的缆索潜下海去。只50分钟便到了遇难潜艇外面,顺利地把肘节环送进舱里。

星期六上午9点40分在一系列的技术问题获得解决后,美军的捞救器带着第二副肘节环和一条粗15公分的结实尼龙缆索潜下海底。50分钟后,找到了“双鱼座3号”,由海上人员用电子操作,把第二副肘节环也送进了舱内。

麦林逊和柴普曼两人刚睡了一觉醒来,听说捞救器也来了,心知脱险在即。无线电话又告诉他们说在11点30分起吊。

作业主持人伊斯托此时已转到捞救器的支援船“约翰卡博特”号上,他向“航海者”号报告说,这艘加拿大海缆工作船设备较好,宜于在当时波涛汹涌的海洋担任绞起“双鱼座3号”工作。“约翰卡博特”号将两条肘节环缆索系在电绞车上后,便接到了等待已久的“起吊”令。那时是上午10点50分。

“双鱼座号”本是艇尾插在泥里竖立着的,这时突然颠倒过来,成了尾上头下,像条钩住了尾巴的大鱼被人收线钓起。失去控制的艇身被颠簸的海洋抛掷得像“摇摇”般上下升降,像钟摆般左右摆动,肘节环在舱中发出恐怖的嘎嘎声,使被困者心惊肉跳,深恐缆索会断。

潜艇上升至汹涌的海面下不及20公尺时,绞车暂停收缆。梅瑟威派潜水员汉莱下海,把一条巨索系住潜艇的吊升装置,以便把潜艇平着吊出海面。汉莱手执巨缆在看得见“双鱼座3号”的地方潜入。他细心地计算潜艇每次不规则运动的时间,等潜艇升至弧形的最高点时,抓住潜艇,像骑一匹不羁之马似的跨坐在艇上,并设法把缆索紧紧地系在潜艇的吊升装置上。

几分钟后,吊升恢复。

星期六下午1点17分,潜艇脱离海面,舱门开了。麦林逊和柴普曼两人从舱里爬出,在从来无人遇救出险的深海被困76时后,终于脱险生还。

获救的麦林逊和柴普曼衷心道出“谢谢你们!”的时候,营救人员几乎连微笑作答的力气也没有,心中只觉得茫然的慰藉。他们饱受折磨,濒于失败。但终于获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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