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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为一块田,一个捡尸,一个造尸,荒唐奇案结局让人拍手

清代中期,在江西饶州府浮梁县景德镇上,住着个大户人家。户主朱常为人奸诡百出,变诈多端,是个人人都切齿的主儿。

这天夜里三更过后,朱常就把管家卜才和十几个长工唤醒。众人起来,一个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朱常狠斥道:“昨天讲得好好的,还不快拿家什去!”

卜才也补上一句:“正是呢,可别让赵完他们占了先!”

原来在鲤鱼桥有一块稻田,它的主人本是赵宁。这赵宁不是个正经人,他欠朱常银子还不起,使用这块稻田抵了债,但事后又把这块田卖给了不知情的族兄赵完。待双方都发觉,他人已死了。

朱常和赵完知道赵宁身后一无所有,便都想把那块田据为己有,双方各不相让。现在田里的稻谷已经成熟,朱常想抢先收割回来。然而那块稻田离景德镇有十多里路,在赵完宅屋的脚跟头,朱常一怕对方抢先,二怕白天去收割被对方阻拦,这才特意选在漆黑的夜里。

从景德镇去鲤鱼桥只有水路。朱常命长工们拿着扁担、绳索和镰刀,一起上船。正在此时管家才惊叫道:“哎呀,死人!”朱常过来一看,死者是个中年妇女。他问:“你们看看,这是谁?”

众人吓得步步后退,谁也不敢上前来。朱常动了怒,说:“人已死了,还怕什么!”

众人迟迟疑疑地走过去。有个长工认识,说这女人是镇上张三的妻子,不知何以死在此地,去通知张三一声吧。”

朱常阻止道:“且慢!卜才,你们把她扛到船上去藏好。

卜才感到奇怪:“老爷,你这是……”

“你莫管,我自有用处。”卜才只得跟几个人一起把女尸抬上船藏匿起来。

朱常又对卜才说:“你回去叫几个媳妇来。”卜才一脸狐疑,站在那里不动。朱常催他,他道:“只二三十亩稻,要这么多人去做什么?”

朱常狡黠地笑笑,道:“你只管叫来,我自有用处。”

卜才心里说:“这些媳妇怕是不曾睡醒!”他只好去叫了六个年轻的媳妇来。

在船开往鲤鱼桥的半路上,卜才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你把女尸藏在船上,又叫几个媳妇来,这是做什么呢?”

朱常一脸得意的样子,回答道:“如今去割稻,若是被赵家发觉,定来拦阻,少不得有一场相打,告状到县衙。你知道,县太爷何等厉害,上任断了九十九个案子,没有一个不公平,我们去打官司还会有好处吗?如今天赐女尸与我,岂不省了打官司。”

卜才还是不明白,问道:“怎见得省了打官司呢?这女尸同打官司有何相干?”

朱常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有了她,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赵家若是告到官府,定然我们占个上风!”

卜才这才明白,拍手笑道:“果然是妙计!”

朱常还对众人道:“这赵家十有八九会被这女尸吓住,到时各位都会有好处,他们怕我们去告发,自会乖乖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想来堵我们嘴的。”

众人一听,巴不得一眨眼就到鲤鱼桥。本来害怕被赵家发觉,现在倒希望赵家来阻拦了。

到鲤鱼桥时,天色已经渐明,但远近的田野里尚无一人。四处传来公鸡“喔喔喔”的啼叫声,提醒人们天亮了。朱常叫把船歇在空阔无人居住之处,离那田只一箭之地。众人上了岸,朱常命人寻出一条一股好一股断的烂草绳,将船绑在一棵草根上。留一个人在船上看守,其余众男女都下田割稻。朱常则远远地立在岸上,观察动静。

朱常眼望静悄悄的赵家大院,心里不由得好笑:“这戆头,田在自家屋脚跟头,如何不先动手,却留与我朱某来割!”

其实,朱常想错了,这赵完也是个强横之徒,专在老虎头上坐窠,要吃不怕死的魍魉,正特意等着朱常来动手,好让朱常尝尝厉害,打消继续争田的念头。

朱常带人一到,早就有人报告给赵完。赵完道:“这家伙真是吃了大虫的心,豹子的胆,我要叫他告饶了才回去!”

儿子赵寿道:“爹,自古道:来者不惧,惧者不来。也莫轻视了他!”

赵完问报信的长工:“他们来了多少人?”

长工答道:“十来个男子,六七个妇人。”

赵完不假思索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叫妇人去。男对男,女对女,敲断他们的腿,连船都拔它上岸。那时方见我的手段。”

他马上唤起二十多个男人和十来个妇人,说道:“你们去把抢割稻谷的人都捉来,我自有重赏!”

众人如疾风暴雨般冲了出去。赵完父子尾随在后助威。

朱常见状,大叫道:“赵家来人了,快往船上跑!”

众人刚上船,赵家一伙人也追到船上。说时迟,那时快,卜才照着朱常事先的吩咐,忙命长工先弄断拴船的烂草绳,然后将篙往岸上用力一点,那船如箭一般,向河心直荡开去,因为人多船小,三四晃荡便翻将转来。两家男女四十多人,尽都落水。好在水不深,妇人们都挣扎着上了岸,男人们则在水里相打,错杂在一起,水花四溅。

正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卜才乘人不留意,把那具女尸捞将出来,装模做样大训道:“大事不好,赵家打死我家人了!”赵家主仆甚是意外,吓得只恨父母少生两只脚儿,落荒奔逃,都怕自己被朱家人给打死偿命。

朱家众人要去追赶,朱常见自己得了计,心花怒放,满面春风,急忙阻止道:“如今不是相打的事了,且把尸首收拾起来,抬放到他家屋里再说。”

待把女尸抬上来后,朱常向卜才递个眼色,然后吃惊地说:“哎呀,这不是你的妻子吗?”卜才心领神会,就把尸首认做自己的妻子,假意哭哭啼啼起来。

这时引来了许多赵家的邻居。朱常正盼着他们来呢。他对旁观的众人说:“列位地方邻里,都亲眼看见他们赵家打死了人。若是告到县衙,赵家自然要偿命的,但私了此事呢,这几十亩薄田也抵不了一条人命啊!”

朱常是想有个人把这话去传给赵完,意思是:这几十亩地归我朱某不算,你赵完另外还得拿出若干银两来。可是,朱常打错了如意算盘。

有个破落户子弟想巴结赵家,就把朱常的话传了过去。赵完不听犹可,一听便动起恶念头来了:“好你个朱常,竟然想讹诈我!”眼珠儿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他乘报信的不备,顺手抓起一把斧头砍去,好端端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在赵完面前了!

赵完儿子赵寿脸色骤变,心想老头子急疯了,连声问道:“爹,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赵完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快把他们引诱进来,让他们也'杀人’,如此方能私下了结,谁也占不着便宜。”

赵寿恍然大悟,急忙带着众人出去了。这边赵完则叫人把尸首藏了起来。片刻工夫,朱常不知是计,带着众人打将进来。从屋外打进屋里,又从屋里打到屋外,打得十分快活。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屋里喊道:“他们杀了人啦!”这回轮到姓朱的发怵了。

因为双方都杀了人,打官司都没好处,便想私了,谁知那破落户子弟的父亲,却呼天抢地,一定要告到官去,让朱常偿命。

朱常想:“只我朱某一个吃官司呀?岂不便宜了他赵某?”就揪着赵完一起去了县衙门。

却说这县太爷并不是个正经角儿。他今年已四十有余,却不知“四书五经”是什么意思。从小好吃懒做,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这县太爷的宝座是他父亲花白银买来的。他走马上任至今,已判了无数个案子,虽然都判对了,不过,那是照着下属的主意做的。这回,他心里说:“我乃是堂堂父母官,何不自己做主露它一手呢?”

他听完来者讲述过案情,道:“你等莫急,让本官到现场察看完毕再做处置。”说到这里,喊声。“左右,将朱常、赵完暂时监管起来!”待差役把朱常、赵完二人带走,他又喊道:“备轿!”

县太爷上了轿,见验尸、捕头要跟去,便说道:“你们不必去了。”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这么想:“你们去了,我岂能嚣出一手来呢?”

县府离鲤鱼桥不远,加上县太爷催轿夫走得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县太爷先检验女尸,说道:“不假,是死掉了。”至于如何死的,若是验尸跟来,一眼便看出,是被人用绳索勒死的;可这位县太爷只是想到既然人死了,那朱家管家告状便是真的了。他不过只是想看看人是死是活罢了。他看完女尸,又去看男尸,见脑袋被劈下一半,吓得不住地后退:“我的娘呀,这朱常着实狠毒!”他如此这般观察现场后,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县衙,立即升堂,对衙役们大声喝道:“将两个杀人罪魁带上公堂!”

赵完和朱常跪下来,都声泪俱下,苦苦哀求,说自己不曾杀人。县太爷“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本,问赵完:“那男的是谁杀的?”

“报告青天大老爷,小的亲眼看见是朱常杀的。”

县太爷又“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问朱常:“那女的是谁打死的?”

“报告青天大老爷,小的亲眼看见是赵完打死的。”

县太爷得意地捋了一下稀疏的山羊胡子,说道:“看,你等都是杀人罪魁,还有什么话要说!”

可是,赵完和朱常都在声声喊冤。县太爷勃然大怒,霍地跳将起来,厉声问道:“赵完,你会砍杀自己人吗?”

“”不会的。”

朱常,那么你呢?”

“当然不会。”

“你们在厮打时,有外人参加吗?”

赵完、朱常异口同声答道:“没有。”

县太爷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等双方没有打死自己的人,且又不曾有外人参加,那二人不是你们杀死的,难道是本官干的不成!左右,把他们二人打入死牢!”

赵完、朱常不住口地喊冤枉,县太爷却得意异常,连夜将结案报告送上去了。只因为他办了无数个案子,经过核查都没有差错,所以此案上面没有核查,便大笔一挥,就是一个“斩”字!

等那张三妻子被杀一案报上来后,朱常和赵完早已人头落地了。虽然如此,当地人却弹冠相庆,夸奖县太爷心如明镜,是有意借故为民除害。

资料来源于:明·冯梦龙《醒世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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