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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生(四)

在加拿大如果喜欢艺术,如舞蹈,绘画,音乐,写作,你基本就是和自己的人生开涮。

怀抱艺术梦想上大学的年轻人艺术专业一毕业即失业。但在温哥华的街头我还是看到那么多的年轻人带着梦想,怀抱希望流落在街头,梦想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迈克杰克逊,席琳迪翁,凯蒂.佩里,麦当娜.西科尼。

温哥华的酒吧与流浪艺人是一对双胞胎 。街头艺人也分挡次,混的可以的是有固定的酒吧驻唱的 ,有驻场歌手的酒吧算档次较高,进去的人基本穿戴整齐,动作文雅。大多是三十多岁收入较高的白领,歌手在酒吧里与客人们有一种暖暖的互动。如交谈、送饮料、送花、鼓掌之类的。他们生活较有保证,这种日子不可能天长地久,酒吧为留住客人,过段时间就会换歌手,以保持新鲜度。当然特别优秀的歌手除外,主动权在歌手方,混到这份,基本离出头之日不远,但那是凤毛麟角。

另一种是在酒吧打零工,补场子和白天站街头卖唱者。西装革履,衣着整洁,常带着樂器,麦克风,音箱全套家什。当然还少不了卖自己的CD唱片。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唱片公司发掘。

      一般酒吧穿戴就比较随意,每当周末,酒吧就挤满年轻人,许多来迟的人就在门外排起队。他们高谈阔论,喧嚣无比。知底的人说,到这儿来喝酒的人基本在家里已灌了几瓶啤酒,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到这后就可以给女友买一杯红酒,然后坐在酒吧里,在烛光里拥着女友轻声细语,慢慢品尝。即省钱又过了酒瘾,还品尝了气氛。一般要到后半夜才会散去。歌手或自带一把吉他站在酒吧角落,或坐在酒吧钢琴后面,低吟浅唱。

       而另一种酒吧较稀少,基本在五星级酒店的临街大堂里,进去的人基本是老年白人,西装革履,即便是休闲服,档次挺高,女士一身盛装 ,珠光宝气。一杯酒放在面前,静静地坐着,听着大厅钢琴的呢喃声。他们像隔着玻璃隐居在另一个世界里。

在街角较偏的位置还有一种酒吧 ,音响震耳欲聋,光效应怪异,几个吉他手站在酒吧一角,吼声如雷。好像随便谁都可以上台吼一嗓子。进出的人大多纹身,打耳钉,穿鼻环,穿着怪异,基本是瘾君子交换毒品的地方,门前老远都可闻到刺鼻的大麻味。

在颓废的街道边的小酒吧,下午就坐满了人 ,男子穿背心或光膀子,女子吊带低胸小背心 ,大半个胸露着。或喧嚣或安静,但眼神挺怪的,要么空洞无物 ,好像进入梦幻世界,要么目光炯炯看着街边过往行人,有一种寻衅的味道。这种酒吧里不可能请歌手来驻唱,光喝高了的酒徒们的喧嚣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在繁华地段有人气的路口几乎都有流浪艺人在献艺。他们锲而不舍,风餐露宿为的仅是自己的梦。在一个高档内衣店外总有一个青年站在自己的箱包上拉着手风琴 ,那好像是他的固定舞台。他脚下的几个硕大的箱子就是他的全部,里面是换洗衣服,上台演出的衣服 ,安放樂器,走到哪带到哪。没有房子,没有前途,也许也没有女朋友。酒吧驻唱基本没他的份,歌手很少用到手风琴,他最多串个场。我不知道他能走几个夜场?有天天已黑,他仍站在他的箱包上,小伙长得很帅气,长发遮脸,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动作潇洒。我想他如果跑到中国来混,不知要吸引多少女孩的尖叫。那琴声如怨如诉,好像要把他的身,他的心都融入琴声倾泻到街道的夜色中。

我知道,后半夜,他会找一个小旅馆,以极低的优惠价开个房间,洗个澡,以安顿疲惫的心身。第二天早晨,他又会干净整洁 ,怀抱希望走向街头。

这条街破败不堪,商铺大多已歇业,只有酒吧,弹子房和小超市还在营业。流浪汉占据了歇业商铺的门口作为过夜的地方,搞得整条街脏兮兮的。由于它是通往繁华地段的必经之地,行人基本匆匆而过,这条街的主人已是混迹街头的闲人和流浪汉。在酒吧边门廊下是五个青年人的地盘,四男一女,女的已怀孕,挺着肚子,他们居然是一个小乐队。架子鼓没有了架子,就放在地上,一把电吉他,两把吉他,一个贝斯。年轻人虽然穿着邋遢,但音乐素养倒挺有档次 ,主唱手嗓音沙哑,带着磁性 ,唱得狂放,湛蓝的眼睛半含柔情,半带野性。中音拌唱的小伙子脸上老带着微笑 ,而那个女孩时而跪在放钱的纸盒前默默地看着行人,时而站起加入合唱,竟是柔柔的中音。坐在酒吧外的年轻人则抖着腿打着节拍,一个黑人小伙翘臀扭胯手舞足蹈。这里变成一个小小的露天音乐会。

那几个年轻人的身后胡乱堆放着被子,睡袋和杂物,他们晚上显然把这当成旅馆。我多次路过这里,想拍几张,又怕伤人自尊,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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