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在淅川”饮食文化散文之八十二：故乡的南瓜

 

南瓜，虽然没有山珍海味珍贵，但出自普通的乡间，出自厚厚的泥土，出自遥远的故乡，出自母亲的双手，在它那丰硕肥大的体型里蕴含了浓浓的乡间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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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在淅川”饮食文化散文之八十二

故乡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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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是一个物质十分匮乏的年代，南瓜、红薯、龙须草被淅川当地老百姓称之为“三大宝”。人们在山坡上开垦荒地种植大量南瓜、红薯，填补家里缺粮问题。

“南瓜是个宝，夏收冬来藏，有粮好当菜，无粮充饥肠。”南瓜别名很多，有麦瓜、番南瓜、番瓜、倭瓜、北瓜、金冬瓜、冬瓜、伏瓜、金瓜、饭瓜、老缅瓜、窝瓜、番蒲等等。

据日本人本山荻舟编撰的《饮食事典》中记载，南瓜于日本天文十年（1532年），由葡萄牙船把它带到了丰后这个地方。

据《大辽物产论》记载：“南瓜，塞外当地人称倭瓜，亦称番瓜。瓜结实，形横圆竖扁，而色有黄、黑绿。时人称黄为南瓜，黑绿为番瓜。其实一圃之中种形相异，农家也未强去区别。南方人称为北瓜。”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说：“南瓜种出南番，转入闽浙，今燕京诸处亦有之矣。”从传入到普及的时间来看，以当时的条件推测，南瓜传入中国显然要比日本早很多，输入的途径也不同。

南瓜在不同的专著也有着的不同称谓，在《本草求原》称之为番瓜，在《陆川本草》中称之金瓜，在《植物名汇》中称之为倭瓜，在《广州植物志》中称之为北瓜、金冬瓜。

南瓜产量高，易成活，采摘以后可以储藏很久，荒年可以代粮，故又称“饭瓜”“米瓜”。古人说缺粮之时，人们“面有菜色”。因为南瓜色素会从汗腺中排出体外，所以那时到了缺粮时节，很多人的脸色也和南瓜颜色差不多了。

据《北墅抱瓮录》中说：“南瓜愈老愈佳，宜用子瞻煮黄州猪肉之法，少水缓火，蒸令极熟，味甘腻，且极香。”所谓“子瞻煮黄州猪肉之法”，就是苏东坡制作东坡肉的方法，可见人们已将南瓜视为珍物。

《西游记》第十一回说，唐太宗在阴间借了相良金银一库，回阳后招募刘全去阎王殿进献南瓜的故事，阎王得到南瓜大受感动，遂遣他夫妻灵魂双双还阳。

冬至是“一阳来复”之时，是一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日子。古人以为这是一年中阴气盛到极点，而阳气再一次开始发动之时，其意思与刘全的死后重生有相通之处。此时大家吃南瓜，祈祷全家无病无灾。

至今，我国有些地方还有这样的风俗：让小孩在阴阳交接、阳气初起的半夜起来，站在床沿上将一个南瓜摔破在地上，表示破除旧年的阴霾，迎接生命新气象的重新开始。

据载，清代时，浙江海盐地区有个叫张艺堂的贫困少年很好学，人也聪明。他想拜当地大学问家丁敬身为师。于是就背一个大布囊到了老师家，从里面捧出两个重十余斤的大南瓜。

旁人看了皆大笑，但丁敬身先生却欣然接受，并当场烹瓜备饭，招待学生。这顿饭虽然只有南瓜菜，但师生却吃得津津有味。所以在海盐一带，“南瓜礼”的故事一直被传为美谈。

现代画家齐白石专门画了不少南瓜图。瓜叶和瓜藤墨色淋漓，仿佛风一吹，叶片乱翻，就会刺啦刺啦响。几只瓜顺藤垂下，那么大，奇怪的是，却不给人沉坠之感。有人说齐白石画风挺俗。但他的笔墨生机灌注，热情洋溢，毫发一线，皆具天地之机。这一切是超越于笔墨之外的，它源于一颗永不枯竭的挚爱之心。

南瓜，别看它笨头呆脑，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但有着藤绕满地的枝蔓，有着荷叶般的叶子，有着盛开成喇叭状的花朵，更有着一个个硕大的南瓜。于是，有人为此专门写下这样一首诗：“藤缠蔓绕南山下，老气横秋花吐蕊。待到秋来艳阳高，总是人间康乐图。”

2

南瓜是乡间最常见的一种草根物种，跟千千万万的乡民一样，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在乡下，与南瓜相关的俚语很多，有猪八戒妈妈戴南瓜花——丑出了神！南瓜的屁股——黄了！

南瓜是农村人的救命恩人。解放后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很多人都是靠南瓜、芋头、山药等耐储“代粮品”熬过荒春，熬到麦熟时节。

虽然形状多样，不太中看，但却很好吃。更重要的是南瓜生命力特别强，干旱季节仍可以没命一样的疯长。在缺吃少喝的年月，能够吃一顿南瓜饭，人们就能够度过饥饿，度过灾荒。

南瓜藤的生命力极强，即使藤藤被人踩扁，踩烂，南瓜仍然生长得茂盛，仍然结出了一个大南瓜，这样的情景，常让人联想起“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咳罗咳……”那首歌，让人联想到靠吃“红米饭和南瓜汤”打胜仗的红军队伍。

南瓜叶大如蒲扇，掐一张顶在头上，可以遮阴凉。每到了盛夏，就是南瓜开花的时节，起初三朵两朵的并不起眼，三四天后，无数金色的南瓜花便会迎着太阳微笑，那肥硕的花朵格外惹眼，吸引了无数的蝴蝶和蜜蜂。

南瓜花有雌雄之分。雌花开得较早，数量也较少，花冠更大些，最明显的是雌花的花托上长着一个小小的南瓜，授粉后，花瓣枯萎，小南瓜便慢慢长大。而雄花，花托上没有小南瓜，数量多，从南瓜苗根部到尾部，星星点点全是。据说南瓜花都是晚上开的，头天黄昏还是花骨朵，第二天一大早便是黄艳艳的一片了。

记得小时候，看着成群结队的蜜蜂和蝴蝶飞落在南瓜花的花蕊上，妈妈总会高兴地说：“今年南瓜的收成一定不错。”果真如此，没过多久，瓜蒂处居然结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南瓜。随着秋意渐浓，南瓜也越来越多越长越大。

一到秋天，南瓜叶老了，南瓜叶大，厚糙，从边缘开始，一点一点变残变枯，斑斑驳驳，老得相当硬气。一个个大南瓜，静卧在枯黄的细草丛中，从粗粗的瓜蒂开始，青黑纹路慢慢扩散开来，深青中透出苍黄，越到中间，黄得越饱满瓷实，用手摸摸，暧暧的，秋阳滟滟如水，仿佛全渗入了南瓜里面。

那时候，妈妈每年的南瓜个个都长得壮硕滚圆，有的像枕头一样，长长的，足有十几斤重；有的圆圆的，黑黑的皮儿，看起来就像无籽西瓜的样儿，不细心的人儿真会把它当作西瓜一样吃掉呢！

妈妈常用南瓜做馅子，做成南瓜盒子。妈妈擀的面皮薄，摊开以后，卷入好多已拌入盐油葱蒜调料的南瓜菜，蒸出来后，香喷喷的，甜丝丝的，味道特别好，我们一家人常常是百吃不厌的。

熟透的南瓜很甜，可以熬南瓜粥，也可以先把南瓜煮熟，然后拌上面粉，和好，做油炸南瓜饼。每年冬天，一到寒冷时节，妈妈就最爱做南瓜面。她总是先把南瓜先熬成汤，熬烂捻碎，最后才下面，这样做出来的南瓜面味道颇好，一家人都爱吃的。

因此，在所有的菜品里面，最充满泥土气息的菜品除了萝卜、白菜外，恐怕另外一个就是南瓜了。想起南瓜，我心里面就有一种亲切感。

3

南瓜的营养十分丰富。不光一年四季可吃，更是寒冬里人们御寒的好菜品。其全株各部可供食用、药用，其藤有清热的作用，瓜蒂有安胎的功效，根有治牙痛的效果，其种子含南瓜子氨基酸，有清热除湿、驱虫的功效，对血吸虫有控制和杀灭的作用，对身体具有保健和药用价值。

南瓜性温，味甘，具有补中益气，消炎止痛，解毒杀虫的作用，南瓜子更是一味良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其子如冬瓜子，其肉厚色黄，不可生食，惟去皮瓤瀹，味如山药，同猪肉煮食更良，亦可蜜煎。”

据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南瓜含有丰富的果胶。果胶有很好的吸附性，能粘结和消除体内细菌毒素和其他有害物质，如重金属中的铅、汞和放射性元素，起到解毒作用，还可以保护胃肠道粘膜，免受粗糙食品刺激，促进溃疡面愈合，适宜于胃病患者食用。 

南瓜含有丰富的钴，在各类蔬菜中含钴量居首位。钴能活跃人体的新陈代谢，促进造血功能，并参与人体内维生素B12 的合成，是人体胰岛细胞所必需的微量元素。 

南瓜中所含的维生素C ，能够防止硝酸盐在消化道中转变成致癌物质亚硝酸。含有甘露醇，能够减少粪便中毒素对人体的危害，能消除致癌物质亚硝胺的突变作用，有防癌功效。 

南瓜中含有丰富锌，能够参与人体内核酸、蛋白质合成，是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固有成分，为人体生长发育的重要物质。 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氨基酸，其中赖氨酸、亮氨酸、异亮氨酸、苯丙氨酸、苏氨酸等含量较高。

南瓜中含有丰富的类胡萝卜素，在机体内可转化成具有重要生理功能的维生素A，从而对上皮组织的生长分化、维持正常视觉、促进骨骼的发育具有重要生理功能。

南瓜叶含有多种维生素与矿物质，其中维生素C的含量很高，具有出色的清热解毒功效，夏季时用南瓜叶煮水喝，可以起到消暑除烦的作用。

南瓜叶更有治疗刀伤的作用，大家平时可以把南瓜叶晒干，制成粉末存放起来，在生活中意外被刀伤害时，可以直接取出南瓜叶的粉末撒在伤口上，就能起到止血和止疼的作用。

南瓜叶有治疗小儿疳积的作用，如果小孩出现了疳积病症，大家可以用南瓜叶500克和腥豆叶250克一起晒干，制成粉末，然后每次取出五钱与猪肝同时蒸，然后让孩子食用，治疗疳积的效果特别好。

南瓜叶还有治疗痢疾的作用，特别是对于风火引起的下痢有出色功效，具体用法是把十片左右的南瓜叶去掉叶柄，然后加水煎制，煎好后加入少量的食盐，然后饮用，连用五到六次，痢疾就能痊愈。

如今的人们，尤其是吃多了细米白面的人们，更是视南瓜如养身的珍宝。有商家独具慧眼，利用南瓜研究、开发、生产出了味美色艳的南瓜饼、南瓜素以及南瓜做成的各类菜肴。

香葱炒南瓜。先将南瓜去皮，切成片。食用油倒入铁锅烧至八成热，将蒜末放入爆香后，将南瓜片放入，不停翻炒，在翻炒的同时，可以不时地往锅里加水，但不要太多。随后放入盐，炒匀，南瓜差不多软和绵了之后，就可以关火，撒入香葱，即可出锅。

田园南瓜饼。先将南瓜去皮去瓤，用刨丝器将南瓜刨成细丝。将虾皮洗净，小葱切花，再将全麦面粉、虾皮、葱花、鸡蛋一起，放入南瓜丝的碗中，用筷子拌匀。平底锅入油开小火，将煎蛋器放入，用筷子挑南瓜面糊入煎蛋器中，直至面糊与煎蛋器平齐，依然小火煎，一面煎金黄后，大概3分钟左右，直接拎着煎蛋圈的手柄，翻转180度煎另外一面，直至另一面也煎至金黄色。用小刀沿煎蛋圈内沿切开，分离出南瓜饼即可。

南瓜金沙咸蛋黄司康。先把南瓜去皮切块、上锅蒸熟、压成泥。接着，咸蛋黄用勺子压成泥。再用低筋面粉100克，泡打粉3克，黄油15克，用手搓成粗沙状。接着，在面粉中加入南瓜泥、咸蛋黄，揉成面团。后切成三角形，摆入烤盘。烤箱预热180度，烤20分钟即可食用。该菜点十分好吃，喜欢吃咸蛋黄的一定要试试。

南瓜，虽然没有山珍海味珍贵，但出自普通的乡间，出自厚厚的泥土，出自遥远的故乡，出自母亲的双手，在它那丰硕肥大的体型里蕴含了浓浓的乡间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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