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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IS中文版|杭春华教授导读:经皮颈交感神经阻滞治疗脑血管痉挛和延迟性脑缺血:证据综述

《JNIS(中文版)》是神经介入专科影响力最高的国际期刊Journal of NeuroInterventional Surgery 《JNIS》(IF 8.572)的官方中文期刊,由中国医师协会神经介入专业委员会(CFITN)联合新媒体平台「卒中视界」与《JNIS》出版方BMJ中国版权合作,于2019年4月正式发布。旨在以中文语言为我国神经介入领域医务工作者提供JNIS原版学术进展,并将更多国内优秀神经介入成果介绍给国际学界。打开一扇窗,架起一座桥。中文版编委会由176名国内顶级医学专家组成,每期《JNIS(中文版)》内容由编委精选和精译,并结合专家个人经验撰写专家评论以飨同道。

本期译者:高森

本期点评人:杭春华教授

研究表明,针对动脉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aSAH)后脑血管痉挛和延迟性脑缺血(DCI),目前尚无非常有效的方法。由于脑血管具有丰富的交感神经支配,理论上讲,交感神经阻滞可以诱发脑血管扩张。基于此理论,许多研究者尝试颈交感神经阻滞来缓解aSAH后脑血管痉挛,并取得一定疗效。本文对经皮颈交感神经阻滞治疗脑血管痉挛和DCI的相关文献进行综述,涉及到颈交感神经解剖、阻滞部位及技术操作要点、安全性与有效性、并发症等,该技术值得临床深入研究。

摘要

延迟性脑缺血(DCI)是动脉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aSAH)患者高致残率、高致死率的重要因素,与脑血管痉挛密切相关。目前标准治疗包括动脉或静脉使用钙通道拮抗剂和血管成形术,但疗效有限。尼莫地平对动脉血管痉挛的作用非常温和,但在aSAH后21天内给予尼莫地平可改善临床结果(I级推荐、A级证据)。允许性高血压是另一种常用的治疗方法(I级推荐、B级证据)。最近,鞘内注射尼莫地平被尝试用于治疗血管痉挛和DCI。这种新兴的治疗方法可以有效预防影像学脑血管痉挛,但其效果可能仅限于药物给药或释放部位附近的血管,对改善长期临床结果尚无证据。颈交感神经阻滞(CSB)有扩张脑动脉的功效,具有微创、低成本、操作简单、安全等特点,有可能在SAH后用于预防或治疗血管痉挛及DCI,因此对相关文献进行回顾,促进CSB的进一步临床应用研究。

背景

动脉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aSAH)具有高致残率、高致死率的特点,与延迟性脑缺血(DCI)和脑血管痉挛密切相关。DCI被定义为非继发于脑积水、感染或代谢紊乱的持续性神经功能恶化,本质上系脑灌注减少引起的脑梗死,造成永久性神经功能障碍甚至死亡,因此,需要更加努力甄别脑血管痉挛和DCI高风险的患者。

目前血管痉挛和DCI治疗的局限性

治疗方法包括药物和血管内治疗。其中药物治疗包括允许性高血压治疗和钙通道拮抗剂。口服尼莫地平是唯一被美国心脏协会/美国卒中协会用于SAH后预防治疗的I级推荐、A级证据药物。也有尝试尼莫地平的鞘内给药研究,虽然能有效减轻血管痉挛,但其效果可能仅限于给药或释放部位,并未被证明能改善长期临床结果。

Clazosentan是一种选择性内皮素A拮抗剂,有望用于DCI的预防性治疗。多中心的CONSCIOUS-1随机对照试验显示,尽管影像学脑血管痉挛明显减少,但Clazosentan并没有减少死亡率或改善功能结局。其他药物治疗如静注镁、他汀类药物、米力农也未显示出对SAH患者的长期益处。

最常用的血管内治疗方法(Endovascular therapy,EVT)是:

  1. 动脉内注射扩血管药物;

  2. 脑动脉血管成形术。

常用于动脉内注射的扩血管药物有钙通道拮抗剂(尼卡地平和维拉帕米)或米力农,但在输注过程中可能导致严重的血流动力学不稳定。更积极的EVT方法是使用球囊微导管或Stentreiver的血管成形术,但增加了缺血性卒中和血管夹层的风险。因此,迫切需要能改善脑血流(CBF)、脑灌注和长期临床结果的新治疗新策略。

交感神经支配、CBF调节,以及对血管痉挛和DCI的潜在治疗方法

颈交感神经干位于颈椎两侧,沿椎前筋膜后方、颈长肌前方走行,由上、中、星状和不固定的椎体神经节组成(图1)。

图1:颈部前视图,显示了颈交感神经干的神经节及其与颈椎、椎动脉和颈动脉的关系

而大脑的大、中、小和微动脉都受到丰富的交感神经支配,交感神经刺激可导致血管痉挛,而交感神经阻滞可以舒张血管、改善CBF和脑灌注(图2)。aSAH可引起广泛的交感神经兴奋,进而导致脑血管收缩,理论上讲,颈CSB可以缓解脑血管痉挛,改善CBF和脑灌注。

图2:DSA显示交感神经阻滞前(左)和阻滞后(右)大脑中动脉区域预期出现的血管扩张

1936年,Leriche描述了星状神经节阻滞可以逆转SAH后的脑血管痉挛。最近,Kim等人在动物模型中证明,颈上神经节刺激导致同侧CBF减少20%~30%,而颈上神经节注射利多卡因可减弱这种刺激效果,恢复正常脑灌注。然而,交感神经阻滞技术尚未广泛应用于治疗脑血管痉挛和DCI。

我们对颈交感神经切除术用于人SAH后血管痉挛和DCI治疗的最新文献进行回顾性分析,在(表1)中总结其特点。

表1

CSB有效治疗血管痉挛的证据

Treggiari等人对比了SAH后症状性血管痉挛患者在CSB前后的DSA,发现脑动脉管径并无明显变化,但阻滞侧颈动脉近端充盈时间减少,与对侧和基线相比循环时间缩短。Pileggi等人在类似的研究中发现,CSB后的DSA显示远端循环血管扩张(图3)。提示CSB可引起小动脉扩张,有助于改善脑血流和灌注。

图3:左侧星状神经节阻滞前(左)和阻滞20分钟后(右)动脉期的脑血管造影。左侧颈内动脉造影显示A1段有所舒张,脑灌注改善。但阻滞后动脉内注射尼莫地平会影响CSB作用的判析。

Samagh等人用TCD检测大脑中动脉(MCA),观察到CSB后流速有显著下降,且DSA显示M1段A1段的平均管径明显增加,脑实质和静脉窦充盈时间下降,提示CSB可使脑微循环血管扩张。另有报道CSB可明显改善脑CTP结果。总之,现有的证据一致表明脑血管扩张主要发生在远端,大血管的直径则有不同变化。

CSB防治DCI并改善临床结果的证据

CSB导致脑动脉扩张和脑灌注增加的证据表明,这种技术有助于减少DCI的风险、增加良好预后的可能性。Treggiari等人发现9例DCI患者经CSB治疗后有6例神经功能障碍完全逆转;Jain等人报道CSB治疗后30分钟 GCS改善;Samagh等人发现25%的CSB患者神经功能得到改善。这些研究表明CSB可能会改善短期和长期的临床结果。然而这些研究大多样本量小,并且没有将血管痉挛和脑灌注的影像学与临床结果相关联,因此还需要深入研究。

CSB的技术考虑

大多数研究者采用星状神经节阻滞,位于第6或第7颈椎水平。其他少部分选择颈上神经节阻滞。由于脑动脉的解剖和交感神经支配差异,CSB的解剖学定位可能会选择性地影响前循环或后循环,在颈6水平阻滞颈中神经节具有多种优势,颈中神经节靠近C6的前结节,由于突出更容易在超声上显示(图4)。在C6水平进行CSB能有效地阻断前循环的交感神经支配。此外也可能因为局麻药扩散到C7水平的星状神经节,使得支配后循环的节后纤维也被阻滞。Kim等人的研究表明,刺激颈上神经节会导致同侧灌注减少,此乃前循环变化所致,但后循环不受影响。

图4 :颈6水平进行CSB的解剖结构和超声横断面。短轴超声图显示:SCM,胸锁乳突肌;V,迷走神经;CA,颈内动脉;JV,受压的颈内静脉(空心箭头);*表示颈交感神经干所在的解剖位置。针头向前结节(AT)水平行进,颈交感神经干定位于头长肌(L Cap)和颈长肌(L Col)之间的颈神经节中部。

技术操作方式

解剖学标志、超声引导、荧光显像或开放手术显露都可用于CSB定位,不同的操作方式对疗效会有影响。由于超声设备可移动,便于床边操作,成本低,现在的麻醉师更愿意使用超声引导进行神经阻滞,因为有证据表明,超声引导下进行的神经阻滞在疗效上更优,并发症更少。

药物类型、剂量和给药方式

文献中用于aSAH患者CSB治疗的药物类型、剂量并不一致。有些研究使用5~10mL、0.5%或8~10mL、0.2%的布比卡因,有些使用0.375%或0.5%的罗哌卡因,有些研究者在局麻药中加入氯尼丁作为辅助,还有研究者使用留置导管以每小时5mL的速度注入0.2%罗哌卡因以延长阻滞效果。留置输液导管在减少血管痉挛和DCI方面是具有优势还是增加风险,仍需要进一步研究。

单侧vs双侧CSB

血管痉挛和DCI影响整个脑循环,这种弥漫性损害表明双侧CSB可能更好,但对单侧还是双侧阻滞的研究仍匮乏。然而,双侧星状神经节阻滞可能增加风险,存在因源自星状神经节的纤维阻滞而导致严重心动过缓的危险,选择中、上颈神经节阻滞不会出现这种副作用。因此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双侧CSB的安全性和可行性。

CSB并发症

一般来说,CSB的并发症轻微、自限。2000例星状神经节阻滞的解剖学研究未发现严重的并发症。然而,技术操作性并发症已有报道,如附近神经的损伤(如迷走神经或臂丛神经根)和附近脏器损伤(如气管和食道)。超声实时引导穿刺有助于降低这些风险。非特异性并发症包括感染、刺入硬脊膜和误入血管,会引起麻醉药物的毒性反应。

未来的研究路线

未来的研究应该集中于:

  1. CSB技术的标准化;

  2. 提高我们对CSB如何改善脑灌注的理解;

  3. 提供更有力的证据证明该技术可以改善即时和长期的临床结果。

CSB是否补充或替代动脉内血管扩张剂输注和血管成形术?在aSAH后短期内CSB能否显著降低发生血管痉挛和DCI的发生率?所有这些问题均需要精心设计的前瞻性临床试验来明确。

结论

CSB是一种微创、安全的技术,可为动脉瘤破裂患者的血管痉挛和DCI提供新的治疗方法和思路。本文所述的初步研究表明,CSB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但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专家点评

脑血管痉挛(CVS)是动脉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aSAH)后常见并发症,发生率50%至67%,多发生于aSAH后3-14天,其机制不清楚。传统的观念认为,CVS是导致延迟性脑缺血(DCI)的主要原因,有趣的是超过一半的动脉血管痉挛患者没有出现神经症状,且针对脑血管痉挛的治疗,如钙拮抗剂、镁制剂、他汀类药物、米力农和内皮素A拮抗剂Clazosentan、血管内成形术等,均未明显改善长期临床预后,表明DCI背后的病理生理机制可能超出单纯的脑内大血管痉挛。随着早期脑损伤理论的出现,目前认为aSAH后的DCI可能是多因素所致,与动脉血管痉挛、微血管血栓形成、皮质扩散和脑炎性反应等密切相关,进而导致脑灌注显著降低和脑梗死。

脑血管,包括大、中、小及微动脉,均有丰富的交感神经支配,交感神经刺激可引起明显的血管收缩,这种现象在术中动脉分离过程中常见。aSAH可引起明显的交感神经兴奋,在出血瞬间可引起血管收缩,称之为早期CVS,有助于动脉瘤破口的止血。但我们讨论的CVS属于延迟性,即发生于aSAH后3-14天,该类型CVS是否与交感神经兴奋相关,目前尚无定论。

大多数临床研究发现,动脉瘤破裂出血后颈交感神经阻滞(CSB)并没有显示出DSA影像学动脉直径的显著差异,但阻滞侧脑循环时间减少,脑灌注改善,表明CSB可能诱发小动脉或者微动脉扩张,这是值得进一步探索性研究的基础。现有文献报道的CSB用于预防或者治疗aSAH后CVS、DCI,病例样本量均较小,缺乏多中心、大样本的临床对照研究,其有效性、作用机制及其与其他治疗措施的协同效应仍需深入研究。

 

专家简介

JNIS中文版编委

杭春华

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神经外科行政主任,南京大学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博士后指导教师,王忠诚中国神经外科医师学术成就奖者,江苏省医学重点人才,任中国医师协会胶质瘤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卒中学会脑血管外科分会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神经微侵袭治疗专业委员会常委、中国解剖学会神经外科解剖学分会常委、中国老年保健协会神经外科创新与转化分会常委、中国微循环学会转化医学专业委员会常委、中国医药教育协会神经外科分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神经外科学专业委员会常委等学术职务,《中国脑血管病杂志》、《中华脑科疾病与康复杂志(电子版)》、《中国临床神经外科杂志》、《中华脑血管病杂志(电子版)》等杂志编委,参编专著7部。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及面上项目等课题20余项,发表学术论文200余篇,其中SCI论文100余篇,获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二等奖4项、三等奖3项。

 

翻译者简介

高森

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神经外科在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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