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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炉的温馨 文/松下客
第一次接触煤油炉是在大表哥家,他向我展示他的幸福生活,说他不仅有手表、自行车、缝纫

机和收音机老“四大件”,还有新的“四大件。”我问新四大件是什么?大表哥说,“煤油炉、高压锅、土暖气、电风车。”我瞥嘴一笑说,“这算哪门子四大件。”

    大表哥不在意我的轻蔑,旋即对大表嫂说,“桂英,二弟来了,把煤油炉给我点起来,大马勺掂起来,炒两个菜,我和二弟好好喝两盅。”那时所谓大马勺掂起来,也就是炒个土豆丝、白菜片什么的,最好就是煎几个鸡蛋。但那时感觉什么都好吃,吃什么都香。

    母亲住在大表哥家里的时候,经常享受煤油炉的待遇,热羊奶或者是炒菜。我们吃大锅菜,母亲则享受煤油炉炒的小锅菜。

    1974年,明亮兄从沈阳带到连队一个煤油炉,这以后,我们就经常去家属区买鸡蛋,那时鸡蛋便宜,一般是一毛钱一个。早上起来去食堂买饭,一般是两个馒头一碗汤,四两粮票一毛钱。回明亮再点燃煤油炉打两个荷包蛋,我们一人一个。春天的时候,汤里只有几片菠菜叶,几乎看不油星,寡淡得很,每天早上的一个鸡蛋,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享受。

    哈尔滨知青小韩,心灵手巧,看了明亮的煤油炉,竟然用铁皮自制了一个煤油炉,照样能把鸡蛋煮熟,把菜炒香。下雨天知青想做点吃的,也点起煤油炉,煮盐水豆、烀土豆、做点西红柿汤、白菜土豆汤;有时也烀点茄子,放点农家大酱,加点蒜末拌着吃,感觉也是香的不得了。

    后来有人说我们用连队的柴油,是挖社会主义墙脚,为避免是非,明亮就把煤油炉收了起来。我和妻子结婚后,也买了个煤油炉,偶尔也用煤油炉炒个菜或者煮点挂面,确实快捷方便。妻子回哈尔滨生大女儿的时候,我正忙着复习考大学,没有时间用大锅生火做饭。经常去连队食堂买十个馒头,用煤油炉炸一碗鸡蛋酱,去地里薅几颗大葱,弄点小生菜,吃两个馒头就算是一顿饭。

时拥有一个煤油炉是件很自豪的事,煤油炉一时间成为知青和当地职工区别的标志。

    1978年,妻子回哈尔滨生大女儿的时候,母亲为了照顾妻子坐月子,买了个煤油炉,给妻子煮鸡蛋、熬小米粥,把妻子养得白胖白胖的。两年后我回家探亲的时候,把煤油炉带到了学校,经常和上海人老缪用煤油炉下面条吃,那时肚子里没有油水,我们两个人一次能吃一斤挂面条。星期天的时候,老景也和我们一起,用煤油炉做几个菜,然后坐下来痛痛快快地喝上两杯酒,地北天南地吹吹小牛,心情分外地爽。

    学校为了安全,严禁宿舍使用煤油炉,经常组织人到宿舍去搜查。我们很谨慎,每次用完都藏得好好的,好长时间都安然无恙。一个周日,我们吃喝完毕,吹了会儿牛,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正好校保卫处来检查,我们被逮了个正着。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只好听凭没收。没有了煤油炉,日子过得很不爽,后来我找了系里的孙书记,写了个保证书,把煤油炉要了回来。

    大学毕业前夕,我把煤油炉卖给了80级的学生,得到了十元钱。我用这钱买了两瓶酒,送给了一位给我帮助很大的老师。

    当液化气罐兴起之后,煤油炉就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而当电磁炉、电炒勺、微波炉普及以

后,煤油炉与我们就越来越远了,但使用煤油炉的记忆,依然是那么温馨,就像煤油炉燃烧时那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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