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老校与长篇小说（随笔）
——忆读书之二
孙柏昌
读高中的时候，我读了很多长篇小说。
黄县一中（现在的龙口一中）是一所百年老校。始建于１８９２年，前身是美国基督教浸信会创办的崇实学校，是整个胶东半岛第一所中学。学校有一座藏书很多的图书馆。
１９９２年夏天，我曾经带着两个女儿回到母校，看过曾经的教学楼和图书馆。整个校园还沉浸百年校庆的欢乐中，校园装饰一新。
高中住校，当然没有母亲的小油灯了。我们住在元宝楼，楼的造型像一个元宝。每天晚上九点必须睡觉。入睡前，班主任陈景嵩的皮鞋便会在宿舍的露天走廊里咯咯地响起。
我读小说的时间，一是下午的课外活动；倘没有同学邀请打篮球或者学雷锋活动，我就会躲进图书馆的阅览室。阅览室很敞亮，放着许多报刊。二是上课的时间；打开的小说放在书桌下面的抽屜里。
我的同桌知道我上课看小说，却从来没有告发我。
我的第一个同桌是女生孙桂英。她个子矮，我也个子矮，坐在第一排。当时，她好象还是班团支部宣传委员。后来，我的个头长高了些，同桌便是“故玄”了。故玄与我都喜欢诗词，他当然也不会告发我。
也许，第一排更有可能成为老师视线的盲点。我在课桌下读了三年的小说，居然没有一个老师发现并批评过我。老师偶尔课堂提问，我会发呆，回答错误。
我心里挺感激我的同桌，尤其是孙桂英。我们同时进入北京读大学时，她还专门来看过我一次。记得，那个是寒冷的冬天。昆明湖冰层很厚。我们从十七孔桥沿着冰层横穿昆明湖，一直走到石舫。我说了些什么，她又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图书馆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长长的藏书目录。借阅时，我总是先看书的页码栏。首选页码多的长篇。毕业时，我好象把２００页码以上的小说全读了。那时，只是喜欢读故事，囫囵吞枣。
记得的，当时读了茅盾的《子夜》《蚀》三部曲（《幻灭》《动摇》《追求》）《霜叶红似二月花》；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和爱情三部曲《雾》《雨》《电》；欧阳山的《一代风流》的前三部《三家巷》《苦斗》《柳暗花明》；老舍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月牙儿》；郭沫若的自传体小说《少年时代》《革命春秋》《洪波曲》等许多现代作家的长篇。当然也几乎读完了当时已经出版的现代作家的长篇小说。最后读的两本小说，应该是《小城春秋》和《山乡复仇记》，印象中这两部长篇小说只有２００多个页码。《小城春秋》写一一批青年革命者故事，很吸引我。而《山村复仇记》，故事并没有吸引我。后来，作者的女儿阿坚成了我的朋友。当时，她在《广州文艺》任副主编。
当时，图书馆开放的书籍也许也带着时代特色。也让我空缺了张爱玲的小说。我想，图书馆里应该是有的。当时，我还读了邹韬奋、郁达夫、郑振铎、曹禺、田汉等人的作品。我还有一个气势汹汹的愿望，读尽天下所有的长篇小说。至于为什么读？却是白茫茫的。只是为了故事。
唯一的成果，是锻炼了我读书的速度。
如今，当我回首那段匆忙的读书时，仍然是空空如也，只是消磨了一段青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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