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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辽韵 之 独乐晨光

 独乐寺位于天津辖区北部的蓟县城内,始建于唐,据说得名自安禄山不可与众乐乐而要独乐的孤家寡人思想。现存建筑重建于辽统和二年(公元984年),其中山门与观音阁均为现存八座辽代木构建筑之一(其他六座是应县木塔、奉国寺大殿、华严寺薄伽教藏殿、善化寺大雄宝殿、开善寺大殿、阁院寺)。蓟县位于燕山之南,东周时期燕国故地,后世一直为历朝边防重镇,明代长城“九边”之一,地理位置显赫。契丹王朝和平吞并燕云十六州后,此处成为汉文化与契丹民族最接近的地方,因此建于辽初的独乐寺则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从风格上看,独乐寺追承唐朝的大气磅礴,同时又兼备与宋代相似的精致雅韵,和应县木塔同为唐宋过渡时期的木构建筑典型。


蓟县城西北部一条不大的仿古街边,舒缓高大的屋顶早已露出墙头。由于管理之便而增加了围墙,山门前显得空间局促,也让人无法从正面瞻仰山门全貌。独乐寺主要建筑——庑殿顶山门和双层歇山顶观音阁,从辽代至今已1000余年,仍然风姿绰约。当年大唐盛世时,佛寺的山门和双层佛殿之间常有围廊环绕,形成相对封闭的空间,正如敦煌壁画屡屡展示的那样令人神往。据考证独乐寺也曾是这样布局,遗憾的是至今仅存两座互不相连的单体建筑,整体氛围有所减损。


目前的独乐寺虽然为一整体,最精彩的还是独立成章的两座建筑。山门为三开间小庙,却采用了最高等级的庑殿顶形式——足以说明屋顶等级并不与建筑本身在群体中的地位成正比,有时还是要服从审美需要。梁思成当年也盛赞此山门,特别是站在山门前仰视都不见高大的屋顶,由于其出檐深远,平缓舒展,如同张开翅膀的大鹏,显出从容不迫的气度。置身山门之前,只觉得对佛的敬畏仰之弥高,而内心也能戒骄戒躁。唐代建筑中只有南禅寺大殿如此中规中矩,却只是一座歇山顶小庙。庑殿顶独乐寺山门的存在,似乎弥补了这方面的缺憾。


山门明间内有一对辽代彩塑力士像,面目狰狞,肌肉夸张,姿态动感强烈。也许因为唐代是一个富有斗争精神的时代,而辽代则是由骑在马背上的民族创建的,自然不似北宋雕塑的温文尔雅。但比起日本法隆寺前两尊力士而言,似乎还是文气了一些,而面容也带有几分生活化的滑稽表情,其宗教性略有淡化。力士高大威猛,加上身体的倾斜度,真怀疑为什么能够千年不倒,恐怕妙在其中。


山门内两侧还有清代壁画四大天王,在其他庙中一般都是彩塑,大概此处两尊天王实在太完美,后世不好意思狗尾续貂,只能补上壁画充数。天王的写实性远不如力士,而更为趣味化,面容也早无神性可言,而更普通人差不多。其中一位还圆睁双眼,流露出一丝畏惧,更奢谈护卫佛法。辽代的尚武精神和清代的世俗品味,都呈现在这座古老的山门之中。


从开敞的山门之后便可看见如在画框中的观音阁。这座建筑为双层歇山顶,四方规整,风格恰似唐代佛殿。下层用四层华拱挑起,上层为双抄双下昂,也是为节约上层空间的因地制宜之举。外部斗拱较为简洁,但排列紧密,整体感强,彩饰与定兴大慈阁类似。比起元代斗拱而言体量当然略大,但比起唐代佛光寺、宋代圣母殿还是精细得多。甚至可以说建于辽初的独乐寺要比晚诞生80余年的应县木塔更接近后世风格。上层出平座,可凭栏远眺蓟县景色,特别是眼前飞檐伸展的山门。


这座双层主要为供奉高大的观音像而造,和后世的承德普宁寺、正定隆兴寺、北京雍和宫的大佛殿一样,只不过这里的观音既非整木雕成,也非铜铸,实乃泥塑。十一面观音高16米,挺拔纤细,早已脱离唐代菩萨塑像以胖为美的风格,而更显女性魅力。登上二层才能瞻仰其尊荣,十一面观音(头上还有十个小头)五官较为夸张,却是现存辽塑中最大的一尊。


观音阁内三面为元代壁画,以代替塑像十八罗汉。大部分保存完好,是不可多得的元代精品。罗汉较为写实,面容儒雅可亲,只有两侧类似鬼魅的藏传佛教形象,带有明显的时代烙印。


观音阁内部斗拱种类众多,和应县木塔堪称双绝。从观音像下仰视天井,形态各异的斗拱尽收眼前。双层之间也设有暗层,为承托平座,也为增加结构的坚韧性。夹层中的六边形结构,和上下层的四边形结构共同构成了复杂的天井。同样,观音阁也采取了内外槽结构,中间有斜撑连接,更加稳固。菩萨像稍微偏后,而给前方观瞻留下足够空间,因此阁内木柱也作了相应调整,这为后来金元两朝的减柱造开了先河。


独乐寺为继往开来的辽代木构,是蓟县悠久历史的象征。如今的古城内还有白塔、鲁班庙等古建筑,以及北边盘山千像寺造像、古塔及黄崖关长城,都为古老的蓟镇增添光彩。而真正的精华仍然是独乐晨光,昔日津门八景之一。每每清晨之时,辽代古寺的红墙映上片片金晖,更加大气潇洒,仿佛是佛祖的光辉,护佑着这个当时如旭日初升的辽王朝。


在独乐寺正南的街巷内,还有一辽代白塔与之相呼应。此塔虽为单层,但特色在于其顶部的十三相轮塔刹和圆形的萃堵坡造型,塔身转角处浮雕有小塔,基座雕刻也较为精美,典型的辽代风格,其与独乐寺同时代,在空间上亦形成塔寺一体的布局。



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独乐寺  辽   天津市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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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蓟县独乐寺观音阁
天津蓟县独乐寺
京畿旧梦:“辽承唐风”的独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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