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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陈赓给一死刑犯求情,董必武不能拍板,主席说:叫总理来

1953年春天,政务院副总理董必武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哈军工)院长陈赓的声音:“董老啊,有个事情请您帮忙,关于沈毅的事,能不能刀下留人?”

“哦,沈毅的案卷我刚打开,还没有来得及看呢,这样吧,我看一下给你回话”,董必武说完就挂了电话。

随后,董必武打开了沈毅的案卷目录。

姓名:沈毅,中央民航局计划处长。

案由:挪用了公款3亿元,购买高档奢侈品,除了自己挥霍,还用于送礼腐蚀他人。

被捕经过:被群众举报。

量刑:死刑。

董必武一看连连摇头,心里说,陈赓啊,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当时正是“三反五反”运动的风口浪尖上,运动的第一项就是“反贪污”,如此严重的贪污罪,谁也不能顶风而上,胆敢包庇嫌疑人。

天津的主要负责人刘青山、张子善都被判了死刑,他们一个贪污1.8亿,一个1.9亿。这个沈毅可好,一个人就贪污了3亿。如果说刘、张二人是大老虎,沈毅那可就是特大老虎,肯定难逃法律制裁,替他求情,怎不让人为难?

很快,董必武给陈赓回了电话:“小陈啊,你说那个事我做不了主,我要请示一下毛主席。”

放下电话,董必武叫来司机,驱车直奔中南海。

听了董必武的汇报后,毛主席在屋里开始踱起了步。看得出来,毛主席也有些犹豫。

忽然,毛主席停止了脚步,对秘书说道:“让周总理来一下。”

这个沈毅到底有什么背景?陈赓为何要不避嫌疑,去为他求情?

沈毅,江苏省常州人,自古常州人杰地灵,是出人才的地方。

共产主义战士瞿秋白、张太雷、恽代英是常州人,数学家华罗庚、核物理学家杨澄中、化学家恽子强、戏剧大师吴祖光,也都是常州人。

沈毅出生在书香门第,天资聪颖,才华横溢,青年时期曾经留学于法国名校里昂大学。里昂大学在法国排名第五,其物理学和空间学的排名居于世界前列。

别的不说,就凭这所学校拥有500个公共和私人实验室,国内高校至今无法望其项背。

在这所世界名校里,满怀报国之志的沈毅,如饥似渴地学习物理学知识,在弹道研究方面成绩突出。

毕业后,获得了里昂大学的物理硕士学位的他,拒绝了法国多家实验室的重金聘请,毅然回到祖国。

然而现实十分残酷,当时的中国,军阀割据,天下大乱,各任政府的主要精力用在打仗上,沈毅这样的高精尖人才,就像金子被埋没在尘土里,黯淡无光,堂堂物理学硕士,到南京陆军炮兵学院当了一名中校教官。

沈毅哭笑不得,只能认命。

造化弄人,歪打正着,学物理的沈毅上了战场,在抗战中大显身手,屡立战功,不断升迁。抗战胜利时,沈毅已经是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少将专员。

尽管抗战胜利了,但是他对国民党的勾心斗角已经厌倦,对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感到非常迷茫。

就在这时,他通过一个同学,认识了重庆《新华日报》的负责人。在重庆谈判时,沈毅又偶遇周恩来,对共产党的政治主张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对国民党已经深感绝望的他,突然产生了改换门庭的想法。

于是,在周副主席的安排下,沈毅秘密来到延安,发挥自己的专长,为我军的炮兵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毛主席曾经说他一个人相当一个军。

新中国成立后,为解放战争建立功勋的沈毅,担任了国家民航局的财务处长。

毛主席在新中国成立前说过,有些同志没有被敌人的炮弹所吓倒,却倒在糖衣炮弹下。沈毅便是这样,败给了自己的享乐思想上。

他想,新中国成立了,反动派打倒了,人民过上了好日子,为新中国成立做过贡献的自己,也该过好日子了。

革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

追求享乐主义的思想一经产生后,他便开始利用职权大肆贪污,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一共贪污几个亿。

1951年12月,三反五反运动开始后,早就对沈毅有所不满的群众,向有关部门进行了举报。

正像文章开头所说,天津的两个典型大人物,也不过贪污一两个亿,而沈毅一个人贪污三个亿,属于不折不扣的大贪污犯,理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因此,沈毅被最高法院判处极刑。

沈毅也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对判决没有表示异议,等着执行死刑。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跟他没有太多交情的陈赓,会亲自出面为他求情,让他死里逃生。

陈赓是如何注意上了沈毅呢?

原来,在毛泽东主席1950年访苏期间,就向斯大林提出,要在苏联帮助下,成立一所军工大学,为中国的国防事业培养人才。

1952年6月,这所大学开始筹办。

党中央经过研究,决定让“红秀才”陈赓负责学校筹备工作。陈赓天生就喜欢挑战,对于党中央交给的艰巨任务,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当年7月,陈赓走马上任。

直到上任后,陈赓才发现,这是一项比攻城拔寨还要艰难的任务。虽然中央以举国之力筹办,资金这方面倒是有保障,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乏胜任的老师。因为很多高级人才都被国民党带到台湾去了。

而且刚成立的时候,哈军工对外是保密的,连名字都不能公开,对外番号“103部队”。既然如此,就不能公开招聘教授。

因此,院长兼政委的陈赓只能像干地下党那样,悄悄地寻找人才。

除了自己寻找,他还找了个帮手——弹道专家张述祖教授。让他根据建校方案中确定的专业,提出需要聘请的教授和专家名单。

名单终于搞出来了,但是张教授却高兴不起来,他对陈赓诉苦说:“可要调齐这班人,难,太难!”
“你说,到底多难!”陈赓从上到下读着名单,问,“调他们要经什么人同意,我都可以去办!”
“起码要政务院副总理一级批,有些人,恐怕非得总理点头……”张教授愁容满面地说。


陈赓接过名单一看,上面备注好了,有的需要贺龙、陈毅副总理等领导同志的签字。二话不说,就分别找人签字去了。

经过一番努力,被列入名单的上百名教授、讲师陆续到达学院。

然而还有一位弹道专家始终没有到任,陈赓着急了,叫来张述祖问:“张教授,你说那个弹道专家怎么还没来,是他能力不行吗?”“

“他可厉害了,曾经留学法国,法语非常好。”张述祖扶了一下眼镜,说道,“在我们弹道同行里,他可是宝中宝。”
“好啊,我们就是淘这些宝贝的。”陈赓摸着有些稀疏的头发,“这位宝贝,怎么还不报到,是不愿意来吗?”
张教授眉头紧锁,摇了一下头说:“恐怕不好办。”


陈赓惊讶地问:“难道他不在国内?”
“陈司令员,你不知道这个叫沈毅的专家,刚在三反中查出贪污罪,被判处了死刑……”张教授说。

陈赓默然了,他陷入深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旧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嘎嘎作响。沉思良久,陈赓终于下了决心:“把他要来!”

“司令员,”身边的科长急了,“别人可以调,这个人可千万不能用!他可是罪犯,是敌人”。

“人都是可以改造的,可以让他立功赎罪嘛,到时候他要是不好好干,再处理他也不迟!”

“问题是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司令员……”

“这有何难,谁有权限,我们就去求谁呗。”陈赓自信地说,“你去弄车票,咱们这就去北京。”

到了北京,陈赓给董必武打电话:“董老,刀下留情,把那个叫沈毅的专家留给我们吧!”看过沈毅的卷宗,董必武说自己不能做主,要请示主席。毛主席则说,要问一下总理。

陈赓何等精明,他放下电话就去找周总理。当时周总理正在中南海西花厅接见民主人士,陈赓一看坏了,人那么多,一时插不进去。于是他急中生智,卡在总理的必经之路―――厕所旁。

等了好一会儿,总理出来上厕所,他随即跟进去。

总理感到奇怪,问道:“陈赓,你来做什么?”

陈赓把纸和笔递上去:“有个教授在监狱里,我们想要。”

周恩来说:“你等一下不行吗?”

“等一下,你就走啦。”陈赓嘿嘿笑着,把沈毅的简历递给了周总理。

应该说,陈赓的时间差打得非常好,由于事先已经向周总理做了说明,到了中南海之后,心中有数的周总理向毛主席详细介绍了沈毅此人。

这下子,毛主席也对沈毅有了清醒的认识。此人曾在法国留学,是物理学硕士,精通发文,在弹道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专家。而且此人曾经对我军的炮兵发展有过杰出贡献,此前表现一直很好。

新中国人才短缺,弹道研究方面尤其如此,如果杀了沈毅,对中国的国防事业将是个巨大损失。所以,应该让沈毅将功折罪,到学校去施展才华!

两位领导人很快达成一致,释放沈毅。

考虑到沈毅贪污数额巨大,影响很坏,他释放的事对外暂不公布,而最高法院那里可以办理死缓,监外执行。

换言之,沈毅还是戴罪之身,是在接受改造,只有立功才能减刑。

两周之后,犯人沈毅被押到陈赓面前。

虽然被释放,但是沈毅还是戴着手铐,神情紧张。

陈赓悄悄问科长:“怎么还给沈毅戴着手铐?”

“他是犯人,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可吃罪不起”,科长说。

“取下来!”陈赓说。

科长为难地说:“到哈尔滨再取吧。”

“我们是让他回去立功的,这样子他到了学校怎么立功?”陈赓走过来,把沈毅的手铐提起来,向科长示意。

科长见状,也不再坚持,只好不情愿地把钥匙拿出来,手铐开得哗哗响。

沈毅看看卡出印痕的手腕,再看看拄着手杖面带微笑的陈赓,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着说道:“首长,你就是我的重生父母!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快起来,不要这个样子嘛。”陈赓双手将他扶起来,还安慰他,“你是我保出来的,日后别给我脸上抹黑就行。到了哈尔滨,不要你去地里劳动,你只需干你的拿手活,专门翻译科技情报资料就行,要戴罪立功,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转眼间半年过去,沈毅表现很好,陈赓决定为他申请特赦,让他彻底放下包袱。

“沈毅的特赦报告递交了没有?”陈赓问科长。

“院长,咱们要不要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

“为什么?”陈赓问。


“估计是谁走漏了要特赦他的消息,这小子又不老实了,经常半夜三更偷偷喝酒。”

“哦,有这事?咱们这就去看看”,说着两人直奔沈毅宿舍而去。

陈赓来到之后,果然发现屋里酒味弥漫。

然而,沈毅并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几摞资料后面工作,眼里布满了血丝。

陈赓正要开口批评他喝酒,忽然觉得屋里出奇得冷,这才发现屋里竟然没生火。

陈赓不解地问:“怎么不生炉子?”

沈毅看看满屋子资料、报刊、稿纸,无奈地说:“这种资料非常稀缺,要是生火的话,万一失火,那损失就大了。再说了,温度高了人容易困,就不能加班工作了,冷一点也好。”

“你这样会把身体冻坏的,知道吗?”科长担心地说。

“没事没事,”沈毅指了指门后的一堆白酒瓶,“太冷的话,我就呷一口。”

陈赓这才明白一切,眼眶顿时湿润了。

回到办公室,陈赓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明天就让他搬进大楼里住。”陈赓几乎是在命令副部长。

“那怎么可以,别的教授不也住在平房里吗?”科长说。

“让平房里的教授全部搬出来,住进大楼里!他们可是我的宝贝!”

“哪有那么多空房?”科长嘟囔着说。

“把我的办公室搬到平房,咱们也都搬过去,房子不是腾出来了吗?”陈赓大声说。

“院长,这样安排的话,干部们会不会有意见。”

“以后就是要让教授们担任正职,让老干部担任副职,要让内行领导外行,让教授们放手干”。

临了,陈赓又强调了一遍:“记住,明天就让他们搬家。要是把教授们冻坏了,我跟你算账!”

第二年春天,6栋带地板和卫生间的三层楼房盖好了,教授们全都搬了进去,陈赓依旧住在低矮阴冷的小平房里。

由于陈赓的努力,不久之后,沈毅终于得到特赦,成为普通公民,他的干劲更大了!

在陈赓将军的主持下,哈军工只经历了四、五年建设,就成长为国内最有名的军事院校。著名科学家钱学森称:“这在世界上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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