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世凯的左右逢源下,清廷和革命党人只好达成唯一的共识,选出一个两边都认可的领导人引领国家负重前行,在当时的这种情境下,这个人只能是袁世凯。
作为清逊帝,宣统小皇帝年龄尚幼,所能发挥的作用,仅是旗人心目中的一个精神排位,真正的铁血保皇党人,大半被革命党人刺杀殆尽,只有良弼、溥伟、善耆、载泽等几个宗社党心有余则力所不逮,苦盼形式变幻。
从北洋政府这边来讲,逊皇帝的存在,也以较小成本维护了国家统一、五族共和的局面,合理合法的继承了前清政治资产。
坏处也不是没有,这种过渡做不到真正“革命”式的推倒重来,缺乏革命彻底性,继承优质资产的同时也需要背负劣质资产,“丧权辱国”的条约废除不掉,不能展开激烈的“土地”革命。
如果说溥仪的首演比较失败,他大概也是承认的,几年后的1928年,孙殿英将军革死人的命,盗掘了清东陵,使得乾隆携慈禧重新接触新时代的空气,满清遗族在溥仪的带动下,联合向政府游行请愿,要求惩治兵匪,最终虽然因乱世流局,但着实也刷足了逊帝爷的存在感。
随着共和思想的逐步深入,溥仪想再度实现十二岁时的复辟大梦是越来越难了,假如你以为溥仪只会贡献接见胡适、张作霖时叩头还是不叩头的花边新闻,那你就错了,当过两次皇帝的溥仪对皇帝的感觉食髓知味,正如离过两次婚的老男人也绝不介意再多结一次婚。
军阀混战、主义纷争、外敌窥伺这些大时代背景下,作为前清逊帝,祖先留给他的族民家底和威望尚存,这种优势是洪宪开国的袁世凯所不具备的,所以袁氏一死,北洋系即分崩离析,而溥仪却甘心投日,去做满清龙兴之地的康德皇帝,虽是饮鸩止渴,但也贪图“毒发身亡”前的权柄最后的一丝影响力。
即使是在苏俄关押期间,溥仪也发挥了人生最后一次正面的国际影响力,他走上了东京大审判的证人台,毫不保留的倾泻对天皇一家子的不满,但是即便是如此政治正确的表白,也没有把天皇从皇位上拉下来,以便于自己平起平坐。此际的影响力,比康德时期大概更像一具提线木偶,倘能使自己的影响力成功保住小命,已经属于很高的期望值。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