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北传统文化原创作品
第223期
鲁北往事:火车开进打渔张
回家的路上,甜滋滋的幸福和满足灌注全身,我全然忘记了姥爷问我吃喝冷暖,只想象着回家后该怎样给小伙伴们当好“火车解说员”。晚上做梦,仍然浮现火车从头顶呼啸而来、飞驰而过的情景。自从遇见了火车,我和小伙伴们做游戏自然是用大大小小的杌子排成一长溜“火车”,我骑在前面当火车头,嘴里学着火车“吐吐”地拉笛,任凭吐沫星子乱喷,屁股磨得透红冒火,把开裆裤的口子裂得老长,玩耍的煞是尽兴。
火车离去,又总会生出莫名其妙的惆怅和无奈,仿佛是火车把我们丢弃在这里,而我们又无法追上火车。有时,等不来火车,就干脆把耳朵贴在铁轨上听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或左摇右摆地在铁轨上立走,无聊地数着一根根枕木,累了就一起蹲在铁轨上呆呆地望着远方,渴望迎来一辆火车,把我们带到遥远的地方……“快走开!”突然一声呵斥,两个带着袖标巡逻的叔叔从旁边的树荫里闪出,我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离。篮子里的煤渣所剩无几。
这天,杠头叔遇见了一位长相俊俏、手挎竹篮卖花生的年轻女子,上前细打听才得知是黄河北董王庄姥姥家前邻一个叫拎娣的姑娘。拎娣上边有两个姐姐,下边有个弟弟,家里种了很多花生,时常搭船来南岸换点零花钱,两人聊得越来越近乎。从此,杠头叔就经常有意买下拎娣满篮子的炒花生,分给工友们请客。“卖花生啦——”,“香喷喷的花生快来买呀——”,杠头叔只要一听见这脆生甜美、纤细清亮的叫卖声,就心头发痒,眼睛发亮。一来二往,两人慢慢产生了感情。可是拎娣只能每隔五天赶集的日子才能乘船来南岸一次,而且遇上坏天气就无法渡河。于是,拎娣就和杠头叔约好,如果天气好能过河,就在渡口的对岸或者在船上拿出镜子照射站在大柳树下的杠头叔,作为接头的暗号。这天的杠头叔,不但能和拎娣说些悄悄话,还能吃到心上人带来的美食,或收到拎娣精心缝制的鞋垫。可想而知,那应该是杠头叔多么快乐的时光啊!
夕阳西下。我默默地挨着杠头叔坐下。眼前的黄河水依旧滚滚东去,上下渡河的人们仍然焦急地拥来挤去。
“嗷——嗷——”远处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一列火车开进了打渔张……
版权说明 本文为句点论策原创作品。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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