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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镇师专的日子里

滨州师专时期的教学楼

师专两年,生活费标准是每人每月24元,其中7元饭票和17元的菜票,一人独用是捉襟见肘,出于节省以便每月生活费能够支撑到月底的考虑,不约而同,道泉、新阳、英俊和我组成了四人饭团,统筹使用四个人的生活费。



学校食堂餐厅



当时学校有两个食堂,分列东西两侧,无所谓教师与学生食堂,随便打饭,倒是西食堂大多男生去打饭,大家挤来搡去,打个饭好像经历了生死肉搏,出来的人丢盔卸甲、灰头土脸的掐着些摇摇欲坠的馒头或者端着两只哩哩啦啦所剩无多的粥碗或菜碗,倒是体育系的同学相对有优势,他们大多人高马大,其他同学大都畏惧避之唯恐不及,于是体育生昂首阔步从容出入于拥挤撕扯的人堆之中,手中高高仰起的饭碗从密布的人头顶部掠过,好似高傲的孔雀也似笑傲群雄的长颈鹿。我们四人饭团里,全靠道泉冲锋陷阵,其他三人基本没有挤的,新阳不会挤,英俊不屑挤,我不敢挤。

东食堂的秩序相对较好,女生居多,大都排队。打饭的师傅大多是男的,女生在打饭师傅面前一站,师傅已经酥软,女生微展笑颜百媚生,师傅手禁不住发抖,女生若再轻启朱唇:“师傅”。师傅已经激情澎湃,面红耳赤,手禁不住用力一按,饭勺深深沉入底部,再露出汤面时丰厚的“鱼鳖虾蟹”摇摇欲坠,女生慌了:“俺不吃肉”,师傅便稍稍晃了晃饭勺倒进碗里,女生咕嘟着嘴走了。后面来一男生,打饭师傅瞬间风平浪静,淡然从容,轻描淡写的撇了撇菜汤,半满不浅倒在男生的菜碗中光可鉴人,刚刚目睹前面光景的男生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你斥我责,剑拔弩张……

食堂西边,有一餐厅,里面摆了几十张方桌,桌子表面有一层厚厚的显示年代久远沧桑感的污污包浆,歪歪扭扭感觉微风即可吹倒,方桌周围空空无座,地面上残留着冲刷时的污水,天暖时餐厅会挤满了就餐的男生,女生打着饭回宿舍吃去了,天冷时餐厅仅仅剩下几只觅食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四处寻觅清洁员遗漏的发霉颗粒。

冬日午后,室外有风,我和新阳等几人选择了到宽敞无风干燥的餐厅里打羽毛球,向阳打的挺好的,在宽大明亮的西窗下,暖而柔和的冬阳照射进来,舒畅而惬意。



餐桌之争



夏秋天暖时节,餐厅里人满为患,去的晚了就会找不到餐桌用餐。行为具有惯性,源于选择的恐惧和困难。一段时间内我们四人饭团就餐的餐桌相对固定,忽然有一天中午我们端着打好的饭菜来到固定的餐桌旁,发现已经鹊巢鸠占,已有四个陌生同学围在桌旁就餐,同其说明情况,他们不以为然:谁来的早就谁用!

我们的观点是:餐厅里的餐桌相对固定,基本都是这样,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不成文规矩,餐厅人少时无所谓在哪一张餐桌上用餐,但人多时别无选择就须有一定的规矩。当时争执不下,有没有其他餐桌可用,两饭团勉强挤在一张餐桌上吃了饭。在稍后的几天里谁去的早谁就在那张餐桌上用餐,青年人的年轻气盛互不相让。

那帮饭团好像是中文系的,惠民县的居多,他们找了体育系孔武有力的熟人来同我们理论,于是我们也找了在体育系德高望重的老乡如马光亮等人帮忙,马光亮找到中文系那帮人找的体育老乡谈了谈,都是体育系的同学好商量,决定了中文系那帮人的退出,我们仍然在那张餐桌上用餐,他们中文系那帮人另外找桌用餐。



菜碗里的青虫



为了节省,我们四人就餐时,中午饭打三个菜,晚饭打两个菜。吃饭时边吃边聊,各自将自己半天来的见闻聊聊谈谈,说话最多的是道泉,表演的最绘声绘色的当然也是德全。印象最深的是模仿高中时化学姜老师的讲课。

比如姜老师把一问题讲完了之后,说:“这不就豁然开朗了吗?”边说边摆头,姜存典老师体态臃肿,下巴下的肉十分肥厚,随着头的摆动,肉也在晃动和弹跳,然后双手向身体两侧一摊,何其潇洒!再如:姜老师说阿佛加德罗常数6.02*10 23时,由于肥胖显得胸闷气短,不能一口气说完,伴着浑厚的语音随着换气,腮上的肉在上下弹跳,下巴下的肉在左右摆动,富有顿挫和节奏,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增添了趣味和生动。道泉的模仿惟妙惟肖,再加上英俊潇洒的身材和风流倜傥的气度风采,常常赢得我们三人的啧啧声。

北镇师专时期西教学楼(70年代)

高中时道泉是六班,我是五班,我们是同一个化学老师,德全对姜老师的模仿我是心有戚戚焉。一次吃饭时,道泉说到他的宿舍里有两个中文系的同学,一个是滨城的焦波,一个是惠民的张顺,同宿舍的同学感觉两个人名字的谐音很有趣:张顺——“刚睡”,焦波——“叫我”。连起来喊张顺焦波——“刚睡,叫我”。边吃边聊,趣味盎然,由于菜不是很多,大家都非常自觉,相互谦让,有一次还剩下一片彩椒时,你让我,我让他,互相推让,退让了半天,最后忘记是谁了,可能是道泉,说“不吃就浪费了”,于是拿起汤匙去窊,刚一翻过彩椒,一只胖胖的熟青虫卷缩在角落了,大家禁不住大惊,厌恶,失望,瞬时哈哈大笑,竟如此有戏剧色彩。



灌汤包和大饼



当时的青菜大多五角一个,贵一点的是七角八角,还有四角的,像刘永杰常买的干炒红辣椒,买着便宜吃着也便宜,就是不能光吃,可能有的人肠胃好忍受得了,我觉得不行,想想肠胃就会痉挛。常吃的菜,时间长了大多忘记了,有两个菜记得我们四人是常吃的:一个是炒橄榄,其中没有鱼虾,却能吃出鱼虾的滋味,因为食堂是用炸鱼虾的油炒的橄榄,不贵却香,常吃不断;另一个是大葱炒猪血。

滨州师专时期校门

最高兴的时候是月初刚刚发下生活费来的时候。手里有了钱就想改善一下伙食,有人提议吃猪肉灌汤包,一致通过,四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算了算我吃了13个灌汤包,12个一斤,我吃了足足一斤多,其他四人也差不许多,英俊饭量小点,好吃的也吃不少。好吃的不能光吃,挺贵的,月初仅仅吃一顿,月底往往也会捉襟见肘,期间周末我常常到家姐哪里蹭饭,月底还是稍稍不够,有的同学会到女同学哪里去要点,女同学饭量小吃不了,常常用饭票去买烤地瓜或其他甜食,这在我们男生来说是不可思议或望尘莫及的事情。其实我们的邹平老乡是学校里最多的,可是我们四人都不太好意思,饭票也是钱,与其到女同学那里要,还不如到食堂管理中心在稍微买点岂不更好?

有一学期,体育课大多在上午最后两节课,活动完了觉得特别饿,那会儿也是年轻体力消耗快,也能装饭,体育课能早一点下课,便早早来到烤房,里面的大葱油饼特别香,特别好吃,,三个一斤重,我们每人能吃三个半。现在想来,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一人一张大葱油饼,或一人一个滋滋冒油的灌汤包,嘴边油乎乎,手上油乎乎,边啃边高谈阔论,那也是一段思来悠然难忘的事情。

冬日的夜晚,宿舍里没有暖气,当时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冷,毕竟年轻活力旺,有时候睡得晚了,又饥又饿又冷,于是有人提议到食堂打了一小桶面条,热气腾腾的吃点喝点,充饥又暖和。



雪茄烟



到了苦闷的年纪,高考的失利和失意,空闲的增多,在师专这样一个环境染上吸烟是很正常的。刚刚开始吸烟时还有一种负罪感,最主要的就是与之前自己头脑里固有的以学习为主不做无益之事的观念奋力抗争奋力挣扎的痛苦。一开始吸烟也是呛的满眼流泪,一次过后都逐渐适应了,撕烟盒,弹烟,叼在嘴上,划火柴,猛吸一口,随着一团烟雾散开,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潇洒。那个年代点烟还是使用火柴,不像现在普遍使用火机,难得再见到火柴。

晚饭后,昏黄的路灯下,学校周围的街道上,经常发现三三两两的同学喷云吐雾踽踽而行。

东方旅社

我们四人里,吸烟最晚的是新阳,不常吸烟的也是新阳。一晚逛街,不经意走进一家商店,在烟柜前徘徊,忽然有人看到雪茄,于是提议买一盒雪茄尝尝味道如何。一盒1.25元,内装5支,一支有指头粗,带着五个烟嘴,每人点了一只,劲好大烟好呛,一次吸不完,之后将烟嘴放在课桌下的柜子里,直至毕业收拾课桌里的书籍,雪茄的烟味依然浓郁。



看电影



当时,滨州有两个电影院,师专东南方向四五里距离处有一年代较早的北镇电影院,小而旧,道路狭窄,地处菜市附近;随着滨州的发展,北镇改名滨城,惠民地区升格为滨州市,在师专东北方向四五里处新建一滨州影剧院,高大气派。

北镇影院

当时滨州影剧院搞了一个活动:经典电影展播月。好像是新阳提议我们四人晚上去看电影。新阳出生于县城干部家庭,非农户口,自小文化生活丰富,文化修养较高,审美趣味高雅,喜欢看电影尤其西方电影。于是几乎每晚我们四人都会去电影院看电影,一晚一部,印象中看过《魂断蓝桥》《巴黎圣母院》《三十九级台阶》等等。

在这之前一直喜欢中国古典文学,不太喜欢外国文学,同样对西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自从这次四人一同观看西方电影展播,一边看新阳一边为我们解说:人物的语言风格、配音演员、西方美女的神韵等等,开脱了眼界,提高了审美趣味,对于西方影视逐渐有了兴趣。

本文作者:卢琦,图片选自北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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